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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1页)

  这是一套指导先民做事的方法论。  牵强附会其上的神鬼之说不足为信,陈沐更愿意把后来衍生出的风水、卜筮之中有用的总结归纳发展出新的实践哲学,不适宜时代发展的就应该予以摒弃,而非抱守残缺。  正好像邓子龙对陈沐说过,风水喜回旋忌直冲,大门直冲大路叫一箭穿心,古人多住田野之间不居城镇,荒郊野岭路上多流动之人,见了独门独院的小农户便易起歹心,自然不美。  这往后推到汽车诞生后也一样,门口直对大路的地方看见车祸的几率自然要比别处高得多。  四合院里风水忌讳门对门,说是口对口为骂门,易多是非,两户亲戚一眼能看见你家里在做什么,自然易生口舌是非。  但陈沐对邓子龙的话也持部分保留态度,他认为所谓的化解就太扯蛋了,至多是给已经犯了忌讳的人增添一点儿心理安慰。  门上挂个金福就好使了?有那钱不如把两堵墙拆了重建俩门不对冲着。  “招募他做什么,那不就是个江湖骗子,大帅你看他会给人算命、又会看相、还会看阴宅、最后还能倒点儿歪门邪财。”  赵士桢说出一句非常戳痛人心的话,抬出三根手指对陈沐摆摆:“他啥都懂,可还是个穷鬼,劳心费力宁愿坑半个常胜的人让粮价上涨,最后就赚了三十两,却挨了四十棍。”  说着力学单位还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懂,照样儿过得比他好。”  陈沐板着手指老神在在:“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你跟着陈某,就是走运,知道吧。”  “你不觉得这杨高就是专门为捣乱而生的么?”  赵士桢一听这话,连反驳陈沐前头话的意思都消了,瞪大眼睛道:“大帅知道他是个捣乱的,还想把他招进幕府?”  “格局放大一点,南北讲武堂与南北二洋每年培训出数不清的危险人物,这些危险人物为大明所用,反而能让大明百姓更为安全;像杨高这样的人,在国内会被处死,可在国外则变得不同,你没发现他在影响市价试图火中取栗?”  “有算学古籍的学识让他知晓人心,知道人们爱听什么也知道说出什么话后会让别人怎么想。”  陈沐笃定道:“我甚至怀疑这个杨高在坐上东渡的船之前就已经在各地打听过陈某的心性,知道我不敬神佛不信鬼神,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迥异堪舆的话——聪明、有破坏能力、善于话术、略懂经济,并且看上去只是想赚钱而已。”  “这样的人留着是祸害,拿出去也是祸害,但让他出去进行可控制的祸害,是不是让局势对我们就变得有利了呢?”第二百一十四章借道  杨高没有辜负陈沐的厚望,放出去才半天就又重操旧业了。  根据巡检司的回报,被揍得走不动道的杨高回到暂时租赁的小院里,还帮人算命呢,神神叨叨的只算一家,说是如果没什么可看的就不要钱了。  还真有一户人家去找他看了,一家四口,父母带着俩小孩。  杨高看看男人,摇摇头说这是穷命,没什么好说的,不要通宝;看看妇人,也摇摇头,说虽然有些旺夫,但命里也有坎坷,全赖二人相互扶持才能有儿有女,也没什么好说,不要通宝。  看看小女孩,眼睛亮了一下,捂着盖上屁股的袍子嗷嗷两声,说小女孩命运不错,今后会碰上贵人的,要父母好好养育,这个得收五个通宝。  最后看到小男孩,嚯,猛地想从榻上起来,撑着身子说这小男儿十五年后会有一番大造化,这个要收钱,通宝五十!  给那刚学会汉话没多久的原住民父母高兴的呀,不光给了五十通宝,还连带着拿了一筐火鸡蛋给他,说要给老神仙补补身子。  这事传到陈沐耳朵里把他乐得哈哈大笑,对前来禀报的邹元标道:“这个算命先生还挺懂操弄人心,接着盯着他,如果他不做什么大事,就先让他在城里呆着。”  说罢,他对邹元标道:“你今天过来什么事,不会只是来告诉我这件事吧?”  邹元标一任大县知县,哪里会只因一介游方算士专程过来,他自袖中抽出由明西两国语言共同写就的公文递交陈沐,道:“大帅,这是边境刚通过驿站送来的西国公文。”  西班牙人?  陈沐接过公文,上面蜡封良好,他抬眼看了邹元标一眼,秃子知县正抻着脖子看过来,四目相对邹元标尴尬地笑笑,后退一步,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大帅,上头写的什么?”  说实话,像陈沐这种人,说起来是很御下无方的,但凡在军府任职的官员,如果是科举结束便进入军府,将来调任大明地方都是很难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人。  但陈沐不在乎,他的威信建立在无可比拟的前瞻性与旁人难匹的大局观,这一点别人都比不上。  长久以来,他的命令绝对正确,这才是其威信的来源。  信是阿尔瓦公爵派人送来的,提到因明西两国条约,驻守智利的军队已经移防秘鲁,他需要将部分军队从秘鲁调往新大陆,希望能在今明两年间借用常胜县港口,使西班牙士兵由秘鲁经由常胜进入墨西哥城。  信上还特意写了万历七年与万历八年这两个明朝年份。  “看样子,他们都在学汉文呢,不过这一书信为何不是由杨君瓒写来的?”  陈沐将书信轻拍桌案,对邹元标与府上幕僚道:“智利的兵撤回秘鲁了,秘鲁用不着,阿尔瓦要把他们调到墨西哥城,想从常胜借道。”  赵士桢眼睛亮了:“大帅,过路费!”  邹元标表情更为严肃:“大帅,假道灭虢!”  “过路费就算了,阿尔瓦现在拿不出什么钱来,何况也就几千步骑,能收多少过路费,至于假道灭虢。”  陈沐顿了顿,不是他发善心,实在是他太清楚在去年边境贸易结束后阿尔瓦身上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水了,新西班牙那边的账目杨廷相是有权看的,事实上新总督上任之初便把新西班牙近来支出与收入誊抄副本送到常胜了。  陈沐甚至还清楚驻扎在新西班牙的西国军团十个里面有六个都拖欠着仨月到半年不等的工资。  那些军团是参与过尼德兰镇压的西班牙老兵,精神极为坚韧,对拖欠军饷早已见怪不怪,这并不意味着阿尔瓦对他们不闻不问,在杨廷相的报告中,阿尔瓦在西班牙启程前就给他们发了三个月军饷,并得到国王承诺可以从新大陆划拨军饷。  抵达新大陆后,在明西正处于交战其间的用兵之际又发了一次,可两次都没能给部下补齐。  为解决这个问题,阿尔瓦甚至挪用军费从边境上买了一千三百套下等瓷器,这在新西班牙账目上是有记录的,杨廷相猜测是用于在旧大陆卖掉后发放军饷。  这倒确实是个办法。  “可能性不大,他们也灭不了我,不过还是需要小心行事,信上说他需要运送七千兵力,一个月就准他运送一千人吧,分两次运送,当天靠岸必须立即离开常胜。”  陈沐缓缓点着头,两眼无神地思虑着各种可能,最后道:“我们在官道上给他们设几处营地,让游击军回来,在官道营地周围驻扎,看住他们。”  “正好,也能看看这些以后和我们打交道的人,先让杜黑子带兵在港口伺机寻些由头欺负他们,再让付将军在边境附近准备设宴,每次有西军经过,就款待他们的军官,施与些小恩小惠来贿赂他们。”  陈沐说着轻笑起来:“先扇一巴掌,后边再给枣,更甜。”  “大帅不怕他们惹事?还欺负。”邹元标对前边的事有些不解,不过后面的话倒是理解了,道:“大帅认为阿尔瓦要走了?”  “他们不敢惹事的,放心吧,廷达在智利就和西人军官起过冲突,在南边有座圣地亚哥城,那边的西国驻军不愿退走,又想找麻烦,在街上喝了酒拦下他手下几个走路像螃蟹的浪人。”  “他们死了八个,我们死了仨,当地三百驻军集结起来对峙,被廷达架在城里架起的炮轰死了连队长官,尸首拼都拼不到一块去,要不是阿尔瓦的副官拦着那整个连队一个都跑不了,全得被廷达宰了。”  陈沐说罢才对邹元标和赵士桢道:“这事没跟常胜驻军说,你们也别漏出去,常胜近来排挤西人有些严重,稍加煽动百姓们恐怕自发的就杠着铳打过边境了。”  “阿尔瓦肯定是要离开的,他这三万镇压过尼德兰的精锐快把墨西哥城吃空了,我估计这边的兵一过去,换了防他的人就得分散开。”  还是一片烂地的事,有明军在边境这边虎视眈眈,阿尔瓦根本不敢把军队散布各处,否则没有成熟道路,一旦开战他的人很难集结。  可军队集结墨西哥城西,单单一座墨西哥城哪儿能供养军队,那整座湖心巨城自己都没有生产能力,在阿兹特克时代粮食就全是外边送进去的,有了军队就要运送更多,路耗之下维护部队的成本大大增加。  谁都吃不住。  “在他走之前,我们不可无事生非,让他安心去进攻葡萄牙吧,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陈沐说着抬起撑在耳边的手:“让杨君瓒转告李旦,叫他派几个人带礼物回访一下葡萄牙的巴西总督,商量商量买铁矿的事,亚州需要铁矿,有多少买多少。”第二百一十五章失落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西班牙大盖伦船挺着红叉船旗孤独地漂流着,驶向它的目的地——大明在新大陆西海岸的常胜港。  这艘大型盖伦船的情况很好,似乎是船厂的涂料不够,那些修补过的船板带着不同的木色,就连帆布都是新换的,甲板上躺着密密麻麻的士兵,船舷外沿用铜钉出它的名字,利马号。  在去年夏天西班牙秘鲁总督区的利马城还没有这艘船,它是用两条在海战中受损的战舰拆卸后拼接修补而成的,至于那两艘战舰为什么坏掉,从此时客居船上登上艉楼的船长望向岸边怒目而视的眼神里能够得到答案。  人们说,就是那艘船,我记得它。  在常胜港近海,清洗了许多遍才终于失去鱼腥味的鱼塘,哦不,是南塘舰在四艘鲨船的拱卫中静静停泊着,一年前的龟岛,暴风雨中偏离航向的南塘舰与一支秘鲁出发的西军舰队狭路相逢。  那次海战成了许多参战西军的噩梦。  即使现在看见这艘停泊在海上的巨大野兽仍旧令人心有余悸。  他们是来自秘鲁利马城的西班牙部队,受阿尔瓦公爵调遣,借道常胜去往墨西哥城驻军。  为了不让明军轻视,秘鲁总督专门调派这艘接近九百吨的巨舰作为运载士兵的座驾,但显然此时并不能达成预计效果,还令参与过龟岛海战的幸存士兵在船上传播着新的恐惧。  好在这一行为很快就被船上的连队长官制止,并且确实岸上有比南塘舰更加引人注目的事物。  许多人过去是来过常胜的,在明军还没未到来之前,每年都会有船舰运载大量金银、蔗糖、铁矿与铜锭经过巴拿马卸下货物,再从阿卡普尔科装上从欧洲商人们送来的棉甲、板甲、火枪、红酒、朗姆酒运回利马。  只是那时阿卡普尔科不是这个样子。  靠近海湾,利马号上的步兵能清晰地看见港口南北崖壁上满是异域风情的两座五重塔,这样的建筑在普遍低矮的明国建筑群中并不多见,尤其是塔下与崖壁连成一体的城砦,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其军事属性。  在看清每层高塔六个窗口伸出的炮管前,西军步兵们都把这当成单纯的灯塔,因为在过去阿卡普尔科北方就有一座西班牙望楼。  两座高塔中间则是港口,过去这里只有一条很短的栈桥,现在则有十二条修长的栈桥从海面一支延伸到岸边,关防税卡衙门旁的军寨里北洋旗军带着巡检官与民兵早等候多时。  他们身后的军寨旁是一排向东延伸的牌坊,每座牌坊后都是像官衙般的仓库,仓库前的牌坊上则写明了仓库字号,西军到来时刚好有一批货物从县城运出,数不清的力夫推着推车,还有在木质轨道上奔驰的马车将大量货物囤入仓库。  再向远方看,隐约能望见港口东北方接连不断的明国风格小院落,他们在院子里种着茁壮成长的树木,那些移栽的大树都有繁茂的树冠,同白墙青瓦形成独特风景。  受明军指引看护下船的西班牙士兵在港口列队,在短时间舒展船上蜷缩酸痛的身体后,他们竭力让自己表现出高水平士兵才拥有的整齐军容,但忍不住斜视左右的眼神依然无可避免地流露出五味陈杂。  “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你们累极了,但我们无权在城里停留,他们在离城镇很远的地方准备了营地,我们恐怕要走到今天下午。”  连队长官是个面容严肃的西班牙老兵,穿戴整齐的黑色盔甲身上的皮带一丝不苟,他有个有趣的名字,加西亚·罗梅罗。  这个姓是罗密欧的变体,名的意思则为青年,意思是从罗马来的青年,整个名字就跟起着玩儿的一样。  他的个子不高,但身形站得极为笔直,一手扶着腰间钢剑一手下垂攥着写满距离与数学公式的指挥棒,在与接应他们的明军军官交涉后,便在士兵间丈量着每个人的间距,督促他们开始行军。  西班牙士兵们都戴着制式高顶盔,一部分人穿戴胸甲,还有些人则穿印第安人制作的带有棱形缝线的棉甲,下半身则长裤长袜和短靴长靴,就是配色诡异引得路边来自明朝的移民百姓嘲笑。  “你看,他们穿着阴阳裤,两个裤管颜色不一样,每个人身上颜色也不一样!”  这对见惯了明军皆着统一兵服的明朝百姓来说真是新颖的景观,哪怕不说铠甲这种较为贵重的东西,服色都不整齐的军队怎么能去打仗?哪怕他们看起来真的是一支善战之师,穿成这样也会让人觉得像一帮乌合之众。  有消息灵通的人在人群里显摆着自己耳目灵通,解释道:“您还不知道呢?大明和西夷的贸易条约里就有为他们做服色制式的兵服,以后就好了!”  “不过他们的长矛可真粗!”  为避免刺激明军造成麻烦,秘鲁总督特意挑选了这支首次派遣的借道士兵,加西亚所率的部下是一支步兵连,包括二十三名雇佣军与三百名连队成员在内的士兵没有任何一个火枪手,此时整个连队在官道上行进举着硕大的长矛像一只缓缓蠕动的大刺猬。  他们的良好作风令早前接到任务带兵惹麻烦的杜松无从下手,只好慢慢悠悠带兵跟在他们后面,伺机而动。  “上尉,阿卡普尔科过去不是这样,我们,失去它了对么?”  在即将离开港口时,连队中一名士兵在加西亚走过身旁时开口发问,这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子,他的疑问让加西亚脚步顿住,回头越过如林的长矛望向远方林间官道尽头城镇的轮廓,最后定格在停泊于港口的南塘舰高耸的桅杆上。  “真想登上他们的船看看,什么样的战船才能毁掉两艘盖伦。”  加西亚长长叹出口气,缓缓咬咬牙,跟上连队对他的士兵说道:“如果你说的是阿卡普尔科,是的,西班牙永远地失去了阿卡普尔科,西班牙已经不能再输了,再输,我们会完全失去新大陆。”第二百一十六章铁厂  西军过境常胜,对亚州而言本该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但东洋军府由上至下,从陈沐、赵士桢、邹元标全部都没留在县中。  在县中暂时主事的是由亲军参将杜松、步师参将邵变蛟、骑兵参将黑云龙、酋帅白陶、巡检裴嚣构成的常胜备御体系与边境总兵官付元、游帅林满爵、步兵千户林琥儿的边境守御体系。  不论中间哪个环节西军有不法动作,那三百多个借道西军对这套防御体系来说就是三百多块肉。  说对西军借道不重视是不对的,常胜远超其十倍的军兵盯着他们,还有统帅复国军摩拳擦掌希望能拿西军试试手的艾兰王朱晓恩在一旁虎视眈眈,都重视过头了。  但陈沐与知县邹元标不在常胜,又显得太轻视了。  他们此时不在常胜,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常胜派往北方寻觅新地的移民探险队发现了铁砂,也就是说,在常胜县的辖地有存在铁矿的可能。  陈沐想铁矿都要想疯了。  得到移民传回消息的当天,港口便为他准备了三条船舰,当即率亲兵百人,赵士桢、邹元标及县中移民中矿匠山主百余,跟探险队传回报信的移民乘船向北去了。  发现铁碎沙的地点在常胜港北方沿海岸千里的小镇,位置在常胜与界县中间,再向北四百里就是林琥儿曾率伤兵短暂休息过的巴亚尔塔港。  经过七天七夜的航行,两艘炮艇一艘福船靠岸,作为引路者的移民对赵士桢等人介绍道:“这是个天然良港,我们沿岸航行在这下船,上岸后发现过去这有个西夷军寨,不过已经废弃很久了。”  “这的部落说这个地方被西夷称作曼萨尼约。”  陈沐刚刚下船,踏在白沙滩上与赵士桢、邹元标等人环顾着周围与常胜港相比凸显萧条的海滩,闻言顿住脚步问道:“苹果?”  曼萨尼约在西语里是苹果的意思,不过苹果这个词在明朝才刚刚开始叫,过去都叫频果,汉代时叫‘奈’,种植于河西,明朝时人们认为燕赵之地的苹果为佳,名称也在慢慢改变。  移民点头道:“是,西人在这儿种了很多苹果用来酿酒,原住民村子里还有酿苹果酒的作坊,据说水手常喝苹果酒在海上不得病。”  坏血病。  陈沐顺着移民抬起的手指向远处望去,不过受丛林遮挡并未看见移民口中说的苹果庄园,但他心里对苹果酒能治病是认同的。  就听赵士桢道:“在巴拿马得到的书籍中提到吕宋的麦哲伦曾为西班牙人航行,他的船队在海上得了恐怖的病,口齿出血、两腿鼓胀、皮肉腐烂,试了一切能用的方法。”  别人都有需要忙的事,赵士桢的工作相对轻松,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研读各类资料,使其在军府最为博闻强记,道:“他们怀疑自己是受到魔鬼纠缠,祷告也无济于事。”  “放血、用动物血洗澡、吃糖、锻炼身体,怀疑是船上的污浊气息、血污和锅里的油让他们得病,还有人吃老鼠,因为小鼠能在船上活蹦乱跳,一度极为抢手,一只老鼠在船上能卖到二两银子的高价。”  “我看是他们作恶的报应。”赵士桢撇撇嘴:“不然我们怎么没事呢?”  “因为我们喝茶,吃泡菜,有些时候还能在船上种菜。”陈沐笑笑,摆手道:“果酒和益母果也会是将来不错的选择,麦哲伦已经过去了,现在海上轮到我们,也许以后的世界历史会说,在隆万之年,大明发现了西班牙人,从而发现了世界——发现铁矿的地方离这有多远?”  旗军已将战马拖拽下船,见到船舰靠港,远处教授土民耕种的移民已带着原住民朝这边走来迎接,他们为陈沐指明方向,人们或骑马或步行,向发现铁矿的小溪走去。  看上去矿脉离海岸并不远,沿着河流一路向东没多远,就到了探险队发现铁砂的地方,据说是探险队由苹乡,也就是他们靠岸的港口向东寻找适宜种植的土地时队伍中的年轻人在溪边打水发现水中沙子与平时不同,这才让人发现这里的铁矿。  虽然只有不到二十里距离,但当地没有妥善的道路,一行人走走停停,到达当地时已近黄昏,探险队的进展也非常缓慢。  这是派遣三千人中一支不过四十余人的小队,小溪被他们称作湿脚河,人们在河流沿岸搭起帐篷,多是身强力壮的青年,草率地在营地周遭开垦了几亩地,主要食物来源还是依靠从船上卸下的口粮与射猎所获。  一路走来人们已经极为疲惫,旗军忙着扎营设寨,将携带的米粮下锅,随行的老练窑匠与铁匠们却精力十足,看着探险队草草搭设的高炉直摇头。  由于没有专业匠人,探险队拿着辛苦收集的铁砂铁土放到炉内煎炼,一次出铁少渣多不说,造的炉子也小,炼成一炉出生铁不过十余斤,便要毁坏窑炉不堪再用,更要重新搭建,费工费时。  但陈沐真的见到了铁,他的探险队用笨方法锤炼出生铁锭,在他们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造出百余斤生铁,后面的事便不用说了。  在没有人比陈沐还希望在亚州找到铁矿,也没有人比邹元标还希望铁矿出现在自己管辖的土地上,这俩人一拍即合。  接下来几日陈沐的亲兵留下一总旗人马驻防萍乡港,勘探周遭地形地图;探矿匠人则沿河而上,探寻矿脉所在,邹元标来自白马部的原住民副手就地被任命萍乡长官,首要任务是招揽土民修路、同周遭各部落进行贸易。  陈沐也下了大力气,不但将一总旗亲兵与上百工匠留下,他自己过来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两千万通宝的钱款。  其中四百万通宝直接用于这支四十人规模的探险队,作为发现铁矿的奖赏,并命他们与周围的移民探险者、原住民部落开出赏格,今后方圆百里内发现铁矿、矿脉者,每次奖赏通宝二十万或等价货物。  重赏之下有勇夫,随后半个月,活动在方圆十余里内的三支探险队相继发现铁矿的踪迹,不但有铁砂、还有土锭铁,越多发现往往意味着铁矿脉越为巨大,这让陈沐一行极为大喜,着手从常胜向此地调派人手。  这个地方,也被命名为萍乡铁厂。第二百一十七章不坏  当明军在萍乡轰轰烈烈开始掘地取土修路运铁时,墨西哥城的阿尔瓦公爵正移兵官道,怀着巨大的忧虑与期盼隔着边境线遥望西面,等候调动的连队抵达。  停战是一步一步来的,从来没有说停战就能立即进入停战状态,即使条约已经签署、土地已经移交,哪怕贸易热潮都已经结束,也只能尽量为明西两国在边境线上成为贸易友好国家尽一份力。  只有他们的军队真的能从常胜走出来,才说明双方建立起互信的基础。  阿尔瓦怕的不是明军进攻这个连队,没人会幼稚到专门伏击一支三百多点既没有威胁也没有贵重货物需要押运的连队,真正让他担忧的是双方带着猜疑的条件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即将转好的外交陷入僵局。  一点火星就能让边境重燃战火。  尽管阿尔瓦公爵有能应付一战的充足兵力,总结贝尔纳尔与陈沐作战失利的教训后,这支绝大多数由镇压尼德兰革命老兵组成的庞大军团补充了十个火枪连,拥有应战的实力,他们曾在尼德兰击退奥兰治亲王威廉与拿骚路易所率德法两军,但局面并不允许他开战。  即将开始的葡萄牙王位继承战争在召唤他。  这让西班牙的铁血公爵在新西班牙毫无用武之地,反而致力于边境和平。  “我们进展的不坏。”  老公爵的腿脚已经不好使了,早年出身优渥不离酒肉的生活令他和所侍奉的国王一样落下痛风的毛病,在府邸中常年不离手杖,但在墨西哥城外仍旧要以强悍示人,只好忍痛骑在马上。  在他身旁的是新西班牙故总督阿尔曼萨,在杨廷相进驻墨西哥城后西印度委员会在事务上的话语权飞速降低,以至于阿尔曼萨根本不需要借助来自陈沐的外力就轻松坐回新西班牙总督之位——当然,在墨西哥城明朝驻军的语境下只是副总督。  “边境上十七个种植园主都从另一边招聘了汉语教师,一些商人也能自由穿行边境,到那边的村子里购买货物。”  阿尔曼萨对心事重重的老公爵说道:“尽管还有一些敌意,但只要我们的人遵守他们的律法,明国百姓可以接纳我们。”  “没有愚蠢的战争,明国村庄出产的货物是原住民的几十倍,也是我们种植园的几倍,只要我们有白银,就能在边境上换回他们生产各式各样的货物,国王能得到比先前更多的财富。”  “如果一开始就接受陈沐的条件,要不是贝……”  “总督阁下。”阿尔瓦公爵在马上转过头:“我知道你厌恶将你驱逐的贝尔,但恕我直言,他真正做出错误的决定并非驱逐你这个和明国统帅商谈协议的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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