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或许……是梦吧。”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在梦里,我好像去过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们不骑马,他们坐着会飞的铁鸟,翱翔天际;钢铁制成的巨龙能日行万里;还有小小的盒子,能让人相隔千里,即刻对话……”
周围的士兵早已竖起了耳朵,此刻听得入神,发出低低的惊叹。
“……那里没有皇帝,大家好像都是平等的?反正……没人饿肚子。”左丘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和迷茫。
“会飞的铁鸟?千里传音的盒子?人人……饱饭?”一个年轻的士兵忍不住插嘴,眼睛瞪得溜圆,“左先生,那……那不就是书上说的仙界吗?!”
“对!对!定是仙界!”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先生您定是仙人下凡!特地来助我大乾的!”
火光映照下,士兵们疲惫的脸上充满了敬畏和希望。
左丘回过神,看着那一双双炽热的眼睛,苦笑着摇头,眼中那点迷茫迅速消散:“诸位兄弟说笑了。哪有什么神仙?世间哪有什么救世主?无非……是梦得荒唐罢了。”
聊着聊着左丘就不明不白的扯到了《西游记》,开始和这群战友讲述起了《西游记》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故事。
众将士沉浸在那神奇“梦境”的遐想中尤其对《西游记》孙猴子搅翻天宫的故事念念不忘。
这时一名士兵再度开口询问道:“齐天大圣的筋斗云能飞出匈奴人的包围圈吗?”
身旁的士兵听闻立即反驳:“当然能了,大圣的筋斗云可是一下就能翻十万八千里呢!”
那名询问的士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十万八千里大概有多远啊?”
这一问题问住了他身旁的士兵,显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很远!”
这时左丘站起身,望向无垠的黑暗深处,打断了一众士兵的讨论声:“时辰差不多了,该歇息了,前路艰险,都睡一会儿吧。”
士兵们虽意犹未尽,但命令就是命令,在霍成疾威严的目光下,他们只得带着满肚子的惊奇,裹紧披风,蜷缩在冰冷的戈壁砾石之间,努力沉入短暂的睡眠。
夜更深了,风声似乎也停了,只余下战士们深沉的呼吸和篝火残烬偶尔爆出的一星噼啪声。
霍成疾将左丘安置在自己身边最避风的位置,自己则抱枪靠坐在岩壁前,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左丘,嘴角微笑,随后合上了那双星眸。
在他心中左丘已然成为了他第二钦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