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叔……”不同于糜芳这个舅父,对于赵云这个救命恩人,刘禅可不想强求他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公子,末将是真的不胜此职。若是万一误了公子大事……公子若真要组建天网,末将以为,不如让庞军师为统领。如此一来,更能事半功倍!”如同先前推荐糜芳一样,对于这天网统领人选,赵云却是再一次做起了举荐人,推荐了庞统这个刘禅心中并不完全放心的人选。“算了,此事反正要先请示父亲,还是让父亲去头疼吧,哈哈!”眼见赵云和糜芳都不愿意,而庞统自己又不能完全放心,最后没办法的刘禅却是干脆懒得去操这个心了,直接把这个难题甩给了远在成都的老爹刘备。毕竟就识人用人这方面来说,就算是诸葛大神也都比不上这位卖草鞋出身的老爹,自己又何必去操这份心呢?第10章“启禀主公,有庞军师书信送到!”建安二十年九月,因为抱着‘一年成市,三年成都’的期望,刚刚被刘备更名为成都没多久的益州城州牧府后花园内,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刘备,正和军师诸葛亮下棋纳凉呢,一名侍从却是捧着一道由荆州发来的书信急匆匆趋步而来。“庞军师的书信?莫非江东那边又……”接过侍从手中装书信的竹筒,刘备顿时不由得眉头一皱。说起来,对于江东方面出尔反尔、背后捅刀子的卑鄙行为,若非鉴于眼下曹操出兵汉中带来的巨大压力,刘备早就率兵出川与之‘理论’了。“主公无须担心,想来必是公子从江东归来之事,主公父子相见之日不远矣!”看到正检查并拆开火漆封印的刘备那微怒的面容,正落下手中棋子的诸葛亮却是满脸自信的开口笑道。“唉,阿斗命运多舛,当年于乱军之中若非子龙拼死相救……后又幼年丧母,小小年纪更是为质江东数年……”一边从信筒里往外倒书信,刘备此刻也是不禁有些愧疚的感慨道。别看他‘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名言世人皆知,但那不过是当初为阻止张飞愧疚之下想要自杀的宽慰之语而已。就如同曹操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名言一样,这都只是在特殊环境下说出来的宽慰人心之语而已,并不能真正代表其本心。“咦?士元这书信……”正感慨刘禅命运多舛的刘备,话还没说完呢,随着一卷轻飘飘的雪白‘绢帛’从信筒中抖落手中,刘备顿时忍不住一声轻咦。没办法,比起以往的绢帛来说,庞统这道书信所用的绢帛实在是太过特殊,太过轻飘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显摆,这道以特殊‘绢帛’书写的信件,庞统却是并未如同以往一样折叠,只是随意的卷成了筒状塞进了信筒之中。“士元这道书信似乎并非以绢帛所书,倒是与纸张有些类似。只是……”在将这卷成筒状的特殊‘绢帛’展开时,凭借着多年的手感,刘备瞬间便察觉到了这道书信材质的不同。只是由于其远超普通蔡侯纸的品质,一时间之间却是让他有些疑惑不定起来。不过,急于知道书信内容的他,倒也没在这上面过多纠结,转而便带着疑问查看起了信件内容来。“哈哈哈哈,军师你也看看,原来这道书信还真是以纸张所书写!”片刻之后,在诸葛亮略带疑惑的淡然表情中,刘备一脸激动与自豪的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公子天纵之资,主公后继有人矣!”一目十行的几眼将手上那密密麻麻的书信内容看完后,先前还一脸淡然的诸葛亮,这会儿却是再不复之前的淡定,同样也是一脸激动的冲刘备躬身贺喜起来。原来,这封来自庞统的书信,不但详细叙说了刘禅制作新纸的事情,就连那‘九字真言’和刘禅为大汉诊病开方的事情,也是一件没漏的一一记录在上。因此,得知事件详情的刘备有此表情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毕竟望子成龙之心,自古以来皆有。“军师过誉了,只是小儿辈的游戏之作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起人呐……”谦虚是华夏的传统美德,面对诸葛亮这位‘卧龙’的大力夸赞,刘备赶紧一边伸手相扶,一边面带欣喜的摇头谦虚起来。只不过,还没等他把谦虚的话说完,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又是两名侍从抬着一个半大木箱趋步而来。“启禀主公,公子有礼物从荆州送……”“哦?不知阿斗送了何物前来,待吾看看!”不等侍者把话说完,先前还一脸谦虚的刘备,这会儿却是迫不及待的大步上前打开了木箱盖。只不过,在阳光的映照下,刘备却是随即便被木箱中那雪白的构皮纸晃花了眼。……“军师以为此事如何?”再次拿起被诸葛亮放下的书信看了看,刘备这才将刘禅那道随构皮纸一起送来的书信收回了衣袖之中。“主公,公子所提之事,亮……”面对刘备的询问,向来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诸葛亮,这一次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孔明不是外人,无须顾忌,有何话直言便是!”看着诸葛亮那为难的神色,心知肚明其顾虑何在的刘备赶紧出言宽慰。“多谢主公,那亮就斗胆直言了!”再次冲刘备行了一礼,诸葛亮这才一脸郑重的缓缓开口。“亮请问主公,可有另立嗣子之心?”没有直接回答刘备所问之事,诸葛亮却是反而询问起了刘备这立嗣之事来。“军师何出此言?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袁本初与刘景升废长立幼之事不远,吾又岂会明知而故犯。况吾已知天命之年……正所谓乱世立长君,吴氏所生永儿不足周岁,又如何能继吾之志,担起这复兴大汉的重任?”深知诸葛亮此问之意的刘备,也是毫不含糊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民间有言,三岁看老!阿斗如今虽只总角之年,然才智过人,且不乏刚毅之志,正是世子的不二人选!”末了,为了坚定诸葛亮之心,刘备更是直接开口确立了刘禅这个长子的世子地位。其实说起来,不管是‘龙凤组合’为首的手下文官,亦或是关张赵黄等武为首的手下武将,如果在刘备现有的两个儿子之中选择,刘禅也是会占据绝对上风的。没办法,谁叫刘禅出生在荆州,而现在整个刘备集团中,真正的实力派又都是来自益州之外的‘荆州派’呢?所以,即便就算不考虑年龄和才能的问题,除了刘禅之外,刘备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包括他自己,也都是属于‘外来户’,总不能想着依靠刚刚征服的益州‘地头蛇’来稳固自己的权利地位不是?“主公英明!”见刘备直接定下了世子人选,诸葛亦是拱手恭维了一句。“既如此,亮以为公子此议可行。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如此次汉中之事,若是能够早知……也不至于白白让曹贼占了便宜。只是这‘天网’的统领之人,还需主公自行裁决,亮实无法替主公分忧。”到了这个时候,诸葛亮总算是正式回答了先前刘备询问之事。但对于刘禅信中所说的‘天网’统领人选,诸葛亮却仍是没有明确的表态。“吾家阿斗成人矣!”面对诸葛亮所给出的回答,刘备倒是未置可否,只是望向荆州方向欣慰不已的感慨了一声。第11章“早知道要穿越到这个时候,就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些玩意儿了!”就在刘备向诸葛亮咨询着‘天网’之事的时候,远在荆州的刘禅却是正为自己所画的水力磨房图纸挠头不已。原来,在向老爹刘备送出了‘天网’组建的请示书信后,刘禅随即便让赵云和糜芳开始了新纸坊的筹建。毕竟不管天网的事刘备同不同意,纸张的经营却是必须的。所以,为了提高将来纸坊的生产力,刘禅却是准备把后世的水力磨房给整出来,用以替代人力来舂制纸浆。只不过,虽然后世的他也曾见过这水力磨房,但对其具体的构造却是并不清楚,只是大概知道是由水车以齿轮皮带之类的东西带动而已。因此,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会有种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的感觉。费了大半天的功夫,也只不过是画了一个水力磨房的外观图纸而已。没办法,谁知道他会穿越到了三国时代,谁知道这在‘后世’早就被淘汰了的玩意儿,他居然还有大用的一天呢?“也不知道在有了提示的情况下,这个时代的那些擅长机关制作的工匠能不能造出来。毕竟木牛流马……”到最后,实在没了办法的他,在搁下手中用于画图纸的鹅毛笔后,也只能打算去找些工匠来试制了。毕竟许多发明创造差的就只是那一道灵感而已。而有了自己在大方向上的指点提醒,在这个木牛流马都能造出来的时代,造一个水力磨房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对啊!木牛流马,那不是诸葛大神发明的吗?我怎么把这么一个牛人给忘记了,哈哈哈哈!”想到木牛流马,原本准备去找些工匠来试制的刘禅,却是突然间醒悟了过来,老爹刘备身边不就有着发明木牛流马的顶级的机关大师吗。“呃,只是益州与荆州相隔千里,这一去一来,那得耽误多久的时间?”因为想到诸葛亮这位机关术大神而带来的这份欣喜,却是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急于将纸坊建起来的刘禅自己又给否定了。……“公子所画乃是何物?”看着眼前这带着一个大轮子的房屋和几个齿轮图样的图纸,正举着个酒葫芦小口啜饮的庞统顿时不由得疑惑不已。“军师,此乃水力磨房。若是能将此物造出,不但能代替人畜之力舂制纸浆,而且还能用于磨制各类谷物,不用像现在一样费时费力的舂米磨面了……”指着自己刚刚画出来的水磨房图纸,刘禅也是不禁有些脸红了起来。没办法,这份图纸实在画得太过简陋与粗糙了。因为诸葛亮远在益州的原因,到最后刘禅却是又想到了庞统这个与之齐名的凤雏来。“不用人畜之力舂制纸浆,那它要如何如何动起来?”听到这水磨房不用人畜之力便能舂米磨面等,庞统也是不禁来了兴趣。要知道,自古以来,这舂米磨面可是苦差事,甚至都能作为一种刑罚,由此可见其艰辛。但现在刘禅居然说这水磨房能代替人畜之力,能不让他惊讶吗?“军师看到这个大水轮了吗?到时候只要将其放到有水流流动的沟渠或是河流中,以水流带动叶片使其旋转,然后再以齿轮皮带传动到屋内……如此一来,不但能够代替人畜之力,关键是能够昼夜不停运转,且不费一粒米粮草料……”在庞统惊奇的目光中,刘禅又跟他介绍起了这水磨房的运转原理。“昼夜不停运转?公子此法若是真能成功,那岂不是可以节省出来不少的人力来……”听了刘禅的介绍之后,原本还只是有些好奇的庞统顿时不由得眼前一亮。要知道,在这个‘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乱世,人口可是最为宝贵的财富,人口就是实力的最好体现啊。在原历史上为何蜀汉第一个被灭国,还不就是因为人口太少,导致实力最弱吗?若是有此不用人力驱动的水力磨房,仅此一项,就能解放出不少的人力来!“如军师所言,此物若是真能制作出来,确实可替代不少的人力。只是小子也只是知其大略,具体如何利用齿轮和皮带将这水车的力量转化过来,却是并不清楚……想到军师学究天人,故特意来向军师请教。”在庞统那一脸惊讶的表情中,刘禅这才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呃,这个,这机关之道统虽略通皮毛,但却实在算不得精通。公子倒是有些问道于盲了……”弄清楚刘禅的来意后,一向狂傲自负的庞统,此刻却是不禁有些尴尬的讪笑起来,就连那一张黑脸也是隐隐泛起了红光。“呵呵,军师不必介怀,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人的精力有限,谁也不可能全知全能……”到了这个时候,刘禅怎么可能不知道,对于这机关之术,庞统和他一只不过,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出言宽慰起了这位一向自负的凤雏先生来。“多谢公子体谅!只是这机关之术,统虽不精,但却有人精通啊!”看着刘禅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丝失望,庞统却是随即又开口笑了起来。“军师所说莫非诸葛军师?只是诸葛军师远在益州,这一去一回所耗时间……”看到庞统那一脸的微笑,刘禅下意识的便想到了诸葛大神来,毕竟那可是木牛流马的真正发明人。“非也非也,孔明虽然在机关这术上胜统颇多,但统所说之人,却是更胜孔明多矣!”然而,让刘禅没想到的是,突然化身‘包不同’的庞统,却是一脸神秘的说出了此人在机关之术上,居然还要更胜诸葛大神的话来,实在是让他好奇不已。“哦?没想到还有人能在这机关之术上更胜诸葛军师,不知军师所说乃是何方高人?”听到还有人比诸葛大神更擅长机关之术,成功被勾起好奇心的刘禅,顿时忍不住一脸期翼的开口追问了起来。“公子猜猜,孔明的机关之术习自何人?”看着刘禅那一脸好奇与期翼的样子,庞统这个时候却是忽然一脸戏谑的坏笑着卖起了关子来。“呃,诸葛军师的机关之术习自何人?这个小子还真不知道,还请军师明言!”听到庞统的询问,刘禅顿时不由得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在后世广泛流传的传说来。只不过,看着庞统那一脸戏谑的笑容,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配合这位凤雏先生的表演,一脸虚心的请教起来。“哈哈,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看公子下不下得去这个脸面了!”第12章“孔圣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只要能够解决这水力磨坊的事,小子又何须顾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还请军师明言相告便是!”虽然已经大致猜到庞统要推荐的人,但既然选择了配合,那自然是要配合到底不是?“统所荐之人乃是孔明之妻,黄氏!”见刘禅表情诚挚,庞统自然也就不再卖关子,随即便说出了推荐之人。果然,不出刘禅所料,庞统所说之人,果然便是后世传说中,在某些版本的‘四大丑女’中名列一席的‘黄阿丑’!传说中,‘黄阿丑’黄发黑肤,但却深得父亲黄承彦才学真传。更是习得《六甲秘文》之术,对机关之术极为擅长。在《桂海虞衡志》中更是有记载:汝南人相传,诸葛亮居隆中时,友人毕至,有喜食米者,有喜食面者。顷之,饭、面俱备。客怪其速,潜往厨间窥之,风数十人舂米,一木驴运磨如飞。孔明遂拜其妻,求传是术,后变其制为木牛流马。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黄随彦一介名士,其母又是刘表夫人蔡夫人的亲姐妹,就算是基因突变,那也不可能真的丑到哪里去不是?所以,所谓的丑女,在刘禅看来,不过是黄承彦的自谦之语而已,必定是当不得真的。至于传说中的什么《六甲秘文》什么的,原本刘禅也只是当成传说故事听听而已,却是并不相信的,毕竟那实在太过玄乎了。但现在听庞统这么一说,却又似乎变得有些真实了起来。所以,对于这位诸葛大神背后的女人,刘禅却是更加的好奇了。“原来军师所说之人竟然是诸葛军师之妻,那小子定当亲自前往拜访求教!”……“小子刘禅,拜见夫人!”江陵城内,一处极为普通的简朴小院内,在庞统的带领下,刘禅礼节周到的冲诸葛大神的夫人躬身行了一礼。“呵呵,当不得公子大礼,公子快快请起!”看着八九岁的刘禅一幅小大人的模样,这位‘黄阿丑’赶紧亲手将他扶了起来。与传闻中那个黄发黑肤的丑女不同,眼前这位名为黄月英的年轻妇人,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但却是与丑字沾不上半点儿关系。就算其父黄承彦自谦的‘黄发黑肤’,说白了也不过是略带点小麦色的健康肤色而已。但在刘禅看来,这不但与丑无关,却是反而更加的彰显出了其正值青春的活力。“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让人给刘禅和庞统奉上茶水之后,黄月英这才落落大方的向刘禅望了过来。“夫人,小子欲建一水力磨坊,奈何才疏学浅……幸得庞军师指点,得知夫人精通机关器械之术,故冒昧登门,还望夫人不吝赐教!”听到对方的询问,刘禅赶紧趁机放下那杯因为加了葱姜,从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茶汤,取出图纸便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嫂夫人,公子欲以水力替代人畜之力,用以驱动石磨等舂米磨面……还望嫂夫人鼎力相助!”就在刘禅将手中图纸递向黄月英的时候,一旁的庞统也是帮忙敲起了边鼓。“以水力驱使水轮转动,进而将其转化为舂米磨面之动力?”听到刘禅和庞统的一番介绍之后,看着手中简陋的图纸,这位庞统口中诸葛亮的机关术老师也是顿时不由得眼前一亮。很显然,对于刘禅这天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这位诸葛夫人也是相当的赞同与肯定。“公子何以会想到利用这水力来替代人畜之力?”在拿着刘禅所递来的简陋图纸思索片刻之后,黄月英随后却是一脸好奇的向他望了过来。只不过,她好奇的不是这用水力替代人畜之力的奇思妙想,而是刘禅一个总角之童是如何想到这些的。没办法,谁叫刘禅此刻虽拥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奈何这身体的年龄却只不过是八九岁的孩童呢?“回夫人,小子这些年与母亲身在江东,时常见这战船在大江之上奔驰往复。既然这江水能够托举千钧大船奔驰,为何就不能以之带动小小石磨之类呢……”面对黄月英的询问,刘禅不慌不忙的搬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弟妹,你先别管公子此法是怎么想出来的,你就说能不能行得通吧!”见黄月英只顾询问刘禅这想法的来由,一旁的庞统倒是反而有些性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