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看着牢门外身披黑色斗篷以遮掩身形的曹丕,一脸惊讶的曹洪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牢房外的狱卒却是早已经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侄儿让叔父受委屈了!不过为了我大魏江山,相信叔父当不会怪罪侄儿……”就在曹洪还在为眼前的事情惊讶之时,耳边却是再次专来了曹丕的轻笑声。……“这些世家大族之人趁着朕此次战败,曹氏宗族人才凋零、洛阳兵力空虚之际,便以为朕与曹氏可欺。竟趁文和新逝之机,想要染指军权……所以将计就计之下,朕却是只能委屈叔父先在此受些牢狱之苦,以放松那些人的警惕了!”看着一脸懵逼、惊讶的曹洪,在说到世家大族时面带不屑与嘲讽之色的曹丕,此刻却是有此凝重跟这个在外人看来与其有私怨的族叔交待起了自已的计划来。“陛下此战虽败,然以我曹氏宗族及忠于大魏之臣所掌握的实力,亦无须惧怕这些贪得无厌的蛀虫吧?俗话这有一就有二,这退让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听完曹丕的计划后,皱眉不已的曹洪却是不禁有些疑惑了起来。要知道,虽然曹丕这一战的确损失颇重,但作为最先崛起的老牌儿势力,有着曹操打下的厚实老底儿,这么多年的积攒下来,却是还不至于从此一蹶不振,连收拾几个敢于冒头挑衅世家大族都做不到了吧?“唉,不瞒叔父,侄儿此次征战江南之时受了风寒,却是一直未能痊愈。加之这消渴之症也是越来越严重,侄儿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趁着此次机会,侄儿也要预做些准备了。今后还要劳烦叔父和伯仁多多帮衬辅佐元仲!”一声长叹之后,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曹丕却是一脸竖毅的重新盖好了斗篷上的帽子,大步转身离去。“陛下放心,只要老臣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任何宵小之徒染指我大魏江山!”看着一脸坚毅转身离去的曹丕,先前还满肚子委屈的曹洪,此刻却是再次战意盎然起来。……“臣妾见过太后,不知太后相召臣妾有何事吩咐?”就在曹丕乔装进廷尉府大牢见曹洪之时,皇后郭女王也是被卞太后召到了永寿宫。“都阳侯被皇帝下了死牢的事情你知道吧?”看着眼前相比于前儿媳甄宓而言不过相貌平平的郭女王,卞太后的声音显得异常清冷。“回禀太后,此事臣妾也是刚刚知道不久。听说乃是都阳侯的门客带头抗拒朝廷的征调……”听到卞太后提起被曹丕打入死牢的曹洪,一时之间弄不明白其意思的郭女王,只能一边说着曹洪被下狱的罪名拖延时间,一边急速的转动着脑子思索起来。“昔日梁、沛之间若无都阳侯,我曹家便无今日。哀家不管都阳侯犯了何罪……若是都阳侯今日被处死,那哀家明日便废了你的后位!”然而,还没等郭女王拖延时间的的话说完,卞太后那从清冷升级成冰冷的威胁声,却是随即传入了她的耳中。“太后,臣妾……”面对卞太后这毫不讲理的的威胁,郭女王也是顿时不由得一阵委屈。“去吧,你若想要保住你的后位,便要替哀家救下都阳侯。否则……”如同曹丕将曹洪下狱时一样,卞太后也是同样没给郭女王任何申辩的机会,随即便下了逐客令。“臣妾……臣妾告退!”面对卞太后的不讲理,心中即便再委屈,郭女王也只好随之离开,不敢再有丝毫辩驳。没办法,孝大于天,谁叫人卞太后是婆婆,她这个皇后是儿媳呢!“丕儿啊,你这先是抓人,又要哀家救人,到底所为何事……”就在郭女王离去之后,先前面对郭女王时一脸清冷的卞太后,此刻脸上却是挂满了疑惑。……“陛下,曹子廉虽有治家不严之罪,然先帝之时终究有勤王救驾之功。且其随先帝征战半生,所立功劳甚多,若是因此小事获罪,必将有损陛下之圣名也!”洛阳南宫朝堂大殿上,就在曹洪获罪下狱几天之后,趁着‘沉溺’后宫的曹丕终于上朝的机会,在陈群、司马懿的带领下,终于是有大臣开口为其求情了。“卿等所言朕又何偿不知,太后与皇后亦曾苦苦劝朕。然曹洪纵容门客犯罪,乃是国法不容,孤又何敢以私废公?”面对众人的求情,曹丕虽然表现得已有动摇之意,但却仍是摇了摇头,未肯答应赦免曹洪。“陛下,自古以来宗室皆为拱卫皇室之屏障,少有擅杀宗室之事。陛下若是开此先例,只会让宗室离心,实为自剪羽翼也!”眼见曹丕还是端着架子不肯赦免曹洪,身为尚书仆射的司马懿却是随即又对其下了一剂猛料。“呃,这……”果然,就在司马懿话音刚落之际,先前还一直端着不愿赦免曹洪的曹丕,这时候却是不由得脸色一变。“唉,也罢,既然太后与卿等皆为其求情,那朕便法外开恩,饶其一回。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着即剥夺曹洪一应官位、爵号与封邑,贬为庶人!”一阵思索后,在司马懿的‘猛料’之下,曹丕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改变了心意,赦免了曹洪死罪,将其贬为了庶人。“陛下英明!”眼见曹丕终于是顺着台阶下了,陈郡、司马懿等人也是舒了一口气。事实上,虽然同为世家大族出身,但世家大族也不是铁板一块。对于先前辛毗等人出手试探之事,其实两人及其背后的世族也并不怎么赞同。所以,在得知卞太后与郭皇后两人的态度后,他们自然也是做起了这个顺水人情。“唉,朕若是真的英明,便不会为小人所欺也!朕昨日接到举报,卿等也都看看吧!”就在陈群、司马懿等人为完成了任务而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御座上的曹丕在一声‘无奈’叹息过后,却是挥手让一名小黄门将一份表章捧到了陈群等人面前。第280章鲍勋,字叔业。大汉司隶校尉鲍宣九世孙,其父鲍信曾为济北国相,乃是曹操好友。初平三年,时任济北相的鲍信与兖州牧曹操在抵御青州黄巾军进攻中,曹操陷入重围,鲍信为掩护曹操突围力战而死,连尸身都未能找到。建安十七年,曹操追录鲍信功绩,封其兄鲍邵为骑都尉,新都亭侯,并辟命鲍勋为丞相府掾属。曹丕被曹操立为太子后,鲍勋任太子中庶子。后转任黄门侍郎,不久之后又出任魏郡西部都尉。曹丕篡位称帝后,就在其南征前不久,在陈群、司马懿的,此刻也是不由得脸色大变。第281章“刘卿,可知伯仁现到何处了?”就在陈群与司马懿二人正为曹丕可能的严厉报复而担忧之时,洛阳北宫昭阳殿内,端起一杯蜜水几口灌下,勉强压下了心中那股难耐的渴意后,曹丕这才一脸冷意的抬头望向了眼前的中书监监正刘放。“回禀陛下,征南将军昨夜于宜阳渡过洛水,此刻已到永宁。只待陛下诏命,大军即可随时进京护驾!”面对曹丕的询问,一名看起来文质彬彬、年约三十许的中年清瘦男子不敢怠慢,赶紧一脸恭敬的躬身回答起来。“好得很!你亲自去永宁传朕诏令,命征南将军今夜便入城,接管洛阳与禁宫防务,朕不想再等了……”得知夏侯尚已到永宁,曹丕也是不由得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一众朝臣无人知道的是,先前被曹丕派去传召夏侯尚回来接受‘教育’的使者,身上却是还同时携带了另外一道让夏侯尚率军回京护驾的密诏。“孙卿,可知廷尉那边审理得如何了?”待刘放离去之后,再次给自已倒了一杯蜜水饮下后,曹丕却是随即又转头望向了另一名即便在他这个皇帝面前,也依然保持着冰冷面孔的中年男子,中书监的二把手孙资。“回禀陛下,据臣所知,廷尉府至今尚未正式审理鲍勋一案……”面对曹丕的询问,如同他那仿佛化不开的冰冷脸色一般,一道仿佛带着冰碴、不带丝毫个人感情的冰冷声音便传入了曹丕耳中。“哼,朕倒要看你们还能拖多久!”或许是因为夏侯尚的‘勤王护驾’之军即将到来,最近越来越压不住怒气的曹丕,这回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倒是并未怎么发怒。……“嘎吱~”三更时分,皎洁的月光映照下,伴随着一阵沉重的门轴转动声,洛阳城原本紧闭的承明门却是在一群士卒的推动下,向着城外数万盔明甲亮的大军缓缓敞开了。“随本将即刻进城护卫陛下,接管洛阳与皇宫城防。有敢抗拒者,杀!有敢扰民者,斩!”刹那间,轰隆作响的马蹄声与沉重整齐的步伐声,很快便惊醒了沉睡中的洛阳城。不用说,这支夜入洛阳之军,自然便是奉曹丕密令回京‘勤王护驾’的夏侯尚了。有着曹丕的亲笔密令,再加上中书监的接应配合,夏侯尚的勤王护驾之军进城之时并未受到任何阻拦。“臣护驾来迟,以至让陛下受贼子要胁,臣有罪……”昭阳殿内,看着不管是气色还是精神状态,与几个月前相比都已经大为不如,甚至显现出形销骨立模样的曹丕,夏侯尚顿时不由得眼圈一红,心中悲意顿起。要知道,两人虽然并非血脉兄弟,但曹丕与曹真、夏侯尚的关系,可是比那些亲兄弟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再加上夏侯尚本就是重情之人,所以看着几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的曹丕变成了这幅模样,这心里哪有不悲的。“呵呵,伯仁回来了,朕也终于是可以放心睡个好觉了!”随着夏侯尚所领‘勤王护驾’大军的到来,曹丕也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不过朕对不住伯仁啊!汝之宠妾杜氏,朕……朕非但没能保住,反还要亲自下旨赐死,朕……朕实在是枉为人君啊!”末了,在伸手扶向眼圈发红的夏侯尚之时,先前果决下令赐死其宠妾的曹丕,此刻也是瞬间红了眼圈,满脸愧疚的望向了夏侯尚。“什么?陛下是说凝烟……凝烟她……”听到‘赐死’两个字从曹丕口中蹦出来后,顿感天眩地转的夏侯尚顿时不由得身体一软,差点儿没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伯仁,朕…朕当初实在是迫不得已,那些世家之人……不过你放心,如今你已率军回来,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还杜氏一个公道……”扶住悲痛欲绝的夏侯尚,只稍微一停顿,曹丕随即便压下了心中那微微泛起的愧疚,一脸坚定的伸手拍向了他那披着冰冷铁甲的肩膀。“陛下,如今洛阳与宫中已定,臣……臣想先回有一趟,还望陛下恩准。”抬眼间,顶着一双带着满是化不开之哀伤与浓浓杀气的赤红眼瞳,夏侯尚并未对曹丕做出的承诺有所表示,只是提出了回家的请求。“呃,去吧,回去见见杜氏最后一面吧,朕命凌室赐了冰……”看着夏侯尚那瞬间赤红的双眼,即便知道那眼中的杀气不是针对自已,曹丕也仍是不由得心中暗自一颤。“臣……臣多谢陛下!”得到曹丕的允许,匆匆行了一礼后,夏侯尚随即便转身朝着宫外冲出了出去。“伯仁勿要怪朕,朕也是迫于无奈,大魏江山需要有人守护……”看着殿门外夏侯尚那失魂落魄的踉跄身影,曹丕也是不由得喃喃自语起来。……“启禀陛下,鲍勋之罪臣已审理清楚,依大魏律法,当治其髡刑,罚作劳役充五年!”就在夏侯尚奉命率军赶回洛阳第二天,廷尉府先前一直拖着的鲍勋之案,只半个时辰不到,其审理结果便送到了昭阳殿曹丕案头。没办法,随着夏侯尚奉命率大军赶回,情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再继续拖下去了。毕竟骨头再硬,那也硬不过刀斧不是?“混帐!鲍勋欺世盗名、徇私枉法且欺君罔上,如此大罪竟只叛处区区髡刑及劳役,莫非高柔也想欺君?”面对廷尉府这只判了鲍信一个‘剃发劳改’的刑罚,曹丕顿时不由得大怒,一把便将这份判决书给扯了个粉碎。“启禀陛下,廷尉正、监、平三官言廷尉判罚过重,言鲍勋之罪按律只需要交黄金两斤即可!”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就在曹丕还在为高柔的判罚量刑过轻而大怒之时,廷尉府却是又在这个时候送来的三官的驳斥文书,竟是把高柔的判决改成了罚金两斤。“反了,真是反了!鲍勋罪犯滔天,已无活命之资。如今竟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宽纵于他,莫非都想欺君?”得知廷尉三官居然在高柔已经判罚得宽松无比的结果上还要宽纵,怒火中烧的曹丕顿时不由得气冲牛斗。“来人,传刘放、孙资即刻来见朕!”第282章“传朕诏命,廷尉府上下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竟敢明目张胆包庇罪犯,着令中书监重新审理鲍勋一案,并捉拿审理廷尉府上下一应官吏,给朕全部一网打尽!”昭阳殿内,看着应召而来的刘放、孙资两人,怒火中烧的曹丕当即便将重审鲍勋和廷尉府一应官吏的任务交给了二人。“请问陛下,审理廷尉府之人,是否……是否包括高廷尉?”看着怒气冲天的曹丕,飞快对视一眼后,刘放、孙资二人随即便激动得浑身颤抖着望向曹丕确认了起来。没办法,中书监存在的意义便是办案,办大案、要案!只有案件越大越重,才能体现出中书监的重要性。现在有机会拿下高柔这个九卿之一的廷尉,二人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嗯?莫非汝等也想欺君?朕已说得十分清楚,廷尉府上下一应官吏俱行捉拿,朕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抬头猛的盯了二人一眼,曹丕那有些血红的双眼已似快要喷出火来。“臣等乃陛下手中之刃,陛下指向哪里,臣等就砍向哪里,决无二心……”面对曹丕这似乎有些不分敌我的怒火,刘放、放资二人这回是真的有些吓到了,赶紧扑通一声跪下表起了忠心来。“那尔等还等什么?去,给朕将廷尉府这帮蛇鼠都给清理干净,还我大魏一个干净的廷尉府!”至此,一场远比原历史上‘冤杀’鲍勋规模要大得多的大案,却是就此以雷霆之势迅速展开。要知道,在原历史上,虽然廷尉府也同样应为三官驳回了高柔的判决而受到了清洗,但高柔这个廷尉却是置身事外的,并未遭到曹丕的追究。但这一次,因为刘禅这个‘小蝴蝶’的出现,让曹丕的第一次亲征便遭到了全军覆灭的毁灭性打击,从而惹出了历史上从没有过的世家大族试探‘逼宫’之事的原因,却是让高柔把自已也搭了进去。只不过若是从原历史上高柔在后来‘高平陵之变’中的所做所为来看,这一次被曹丕一起清算,其实倒也并不算是冤枉他了。……“陛下,鲍勋虽有罪,然其父曾于先帝时立有救驾之功,还请陛下看在其父大功之面上,予以适当减免。至于高柔,其明于法理,只是依律审理此案,并不以帝之喜怒而毁法,足可证明其忠于王室之心……”就在曹丕下令中书监重审鲍勋及廷尉府一应官吏之后不久,新任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及尚书仆射司马懿等一众曹魏高层大佬全都跑来向曹丕求情了。没办法,世家大族间虽也有争端,但若看着曹丕对世族下手而不管,那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家?“哼,功便是功,罪便是罪,我大魏何曾有过以父之功可抵子之罪的说法?”正当钟繇等人以鲍信救驾之功为引,向曹丕为鲍勋及高柔等人求情之时,伴随着一声冷笑传来,只见顶着一双赤红双眼死盯着众人的夏侯尚,此刻却是顶盔甲贯甲的踏步而来。“且一个包庇纵容罪犯之人到了汝等口中居然成了明于法理之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继之前反驳众人以鲍信之功减免鲍勋之罪后,紧接着,高柔也是照样没能逃过夏侯尚的斥责。“伯仁……”“伯仁所言不错,功便功,罪便是罪。自古以来岂有父功抵子过之的荒谬之事?至于高柔等一众廷尉府官吏,明知鲍勋有大罪,却仍知法犯法加以包庇,是为欺君。其心可诛,其行可诛。卿等不必复言,朕意已决!”根本不给众人再开口的机会,曹丕随即便强硬的挥手打断了众人想要辩驳夏侯尚的话,而后带着夏侯尚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钟繇等人大眼儿瞪小眼儿。“诸位,真的就没办法了?文惠他们落到那刘放、孙资手里……”想到中书监的种种手段,辛毗顿时不由得浑身一颤。“若非佐治你等先前趁陛下大败、洛阳空虚之时试探得太过火,陛下又岂会下如此狠手?”看到辛毗那提到中书监时的畏惧的表情,陈群顿时不由得为之一阵气结。“唉,如今夏侯尚率军回京,陛下已是再无任何顾忌。我等自顾尚且不瑕,又何有余力营救他人?罢了,诸位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吧!”末了,司徒华歆也是不禁摇了摇头,率先退出了这‘营救’行动,无奈转身离开了。“唉,都散了吧!”仍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骨头再硬,那也硬不过刀斧。高柔、鲍勋、杨沛等人的结局已经注定,无可更改!……“陛下,臣真恨不能将这些世家大族之人杀他个干干净净才好!”洛阳北宫东墙的云龙门上,看着宫城外那被捆绑跪于东市的数百名待斩人犯,自从得知爱妾被杀后,双眼便一直保持着赤红之色未曾消退的夏侯尚,此刻却是不禁一脸恨意的望向了更远处的步广里、永安里方向。没办法,谁叫这洛阳城内,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达官贵人,多数都居住在步广里跟永安里呢。曹魏黄初五年,也即是大汉章武四年十月初,就在亲征大败回到洛阳之后不久,借着世家大族试探的机会,将计就计的曹丕却是提前两年兴起了一场远超原历史上‘冤杀’鲍勋的大案。借着此案,不但将鲍勋这个本就与其有私怨的‘导火索’给灭了门,就连以高柔为首的廷尉府官吏,也是来了个一锅端,给了那些世家大族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唉,朕又何尝不想将这些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蛀虫给杀个干干净净?奈何朕却是有心无力了……”看着夏侯尚脸上那毫无掩饰的恨意,摸出随身携带的铜质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之后,曹丕却是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千万保重龙体,这酒水……能少饮还是少饮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