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公子自己看看吧!”面对刘禅那疑惑不已的表情,庞统却是一脸戏谑的将一份写满文字的札子递了过来。“啥?军师,这……这……这花得也太快了吧?那可是相当于荆州两年的钱粮收入啊,就这么没了?”片刻之后,看着手上的札子,目瞪口呆的刘禅却是不由自主的‘学’起了邓艾来。没办法,庞统所递过来的这份札子上,那一笔笔的帐单开支,却是直接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做花钱如流水。先前冰肌纸和书籍出版订单所赚回来的钱粮,不但运回来的那一半钱粮被花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剩下的那一半儿,这会儿也已经提前从荆州府库里预支了个七七八八,眼看就得动用荆州那本就不充裕的老本儿了。“哈哈,公子也不想想,眼下荆州所做之事,哪项不需要大量钱粮支撑……”看着刘禅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庞统却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大笑了起来。确实,正如庞统所说,刘禅的‘摊子’铺得太大了。先不说纸坊书局本身必不可少的开支,单是随着一笔笔货物的运出,伴随糜氏商行销售点铺开的‘天网’,其花费的钱粮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另外,各郡县乡里的县学、社学等,这几样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这些其实还只是小头,真正开支的大头,却是先前庞统所说的冰肌纸与书籍订间之外的‘收获’,二十余万回迁百姓。想想,二十余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巴,单是每天所消耗的口粮,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更何况,刘禅还得给这些人准备田地、房屋、农具、种子等等。这一笔笔的开支,若不是有庞统等人的精打细算,刘禅依靠冰肌纸和书籍出版所赚回来的钱粮,早就被花冒了。“军师,我记得分给这些百姓的田地都是荒地吧?”看到帐单中还有购买田地的支出,已经快要破产的刘禅,顿时忍不住眉头一皱。要知道,先前在下令减免荆州百姓赋税口算后,他可是明确下令过,凡是未曾耕种的田地都要一律充公的。在他看来,安置这些回迁百姓所需要的田地,那是根本就用不另外再花费钱粮的。毕竟在这个时候,大汉所有的州郡,缺的是人口,而不是土地。“呵呵,公子不妨仔细算算这些田地的价格。虽然现在花了些钱粮,但却为日后免去了不少的麻烦事儿……”听到刘禅的询问,庞统却是不禁呵呵一笑,提醒起了他从荆州世家大族所购买的这些土地的价格来。“呃,两百钱每亩?若是贫瘠之地,这价格似乎也不便宜吧?”听到庞统的提醒,看了看其中田地交易的价格后,刘禅仍是不禁有些疑惑。“呵呵,公子以为,这些世家大族会守着贫瘠之地去耕种么?”看到刘禅那疑惑的表情,庞统却是不禁哂然一笑。“军师的意思是说,这两百钱每亩的价格,所购买的土地是良田?”看着庞统那哂然微笑的表情,刘禅顿时不由得面色一喜。要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手中所掌握的土地,他可是早早就惦记上了的。只不过,考虑到眼下整个‘集团’根基还未真正稳固的情况,为了不将这些人逼迫太甚,他这才暂时没有动他们的蛋糕。“哈哈,托公子贤名,统此次所购土地,膏腴良田与中等良田各占其半。加上那些荒地,现荆州几郡之中,可耕之地十之五六已在公子掌握之中……”“大恩不言谢,小子……”不等庞统把话说完,刘禅却是赶紧收起了脸上的喜色,郑重无比的冲庞统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别看庞统说什么仗着自己的‘贤名’,但刘禅可是清楚得很,在事关切身利益面前,自己这个‘集团少主’可没这么大的面子。所以,即便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庞统为何会这么‘损私肥公’,但刘禅却是清楚,能够以如此微小的代价拿下荆州如此多的良田,庞统甚至整个庞家那都肯定是出了大力,甚至付出了不少损失的。毕竟庞家自己,也同样是这荆州的世家大族之一。“些许小事,公子何必如此多礼。公子还是想想如何赚来钱粮,渡过眼前这难关吧,哈哈!”摆了摆手,庞统却是毫不在意的又举起了自己的酒葫芦。第40章“纸张、印刷术已经整出来了,再弄点儿什么来赚取钱粮呢?”从庞统的住处离开后,一路之上,刘禅都在转动着脑袋瓜,思索着怎样才能赚来更多的钱粮。“正所谓文人七件宝,琴棋书画诗酒茶!要不再把这真正的高度酒和茶叶弄出来换钱粮?”想着之前用纸张和印刷术轻易赚回的钱粮,刘禅随即又把主意打到了那些世家大族身上。没办法,谁叫在这个时代,也只有那些世家大族才有钱有粮呢?“呃,咱虽然能弄出高度酒来,但这酒也是粮食酿出来的啊!”刚刚想到高度酒这个穿越者发家致富的热门项目,刘禅却是转而又不得不无奈将其放弃了。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粮食那可是第一战略物资,除了那些世家大族,就算是曹操,也不会舍得拿大量的粮食来酿酒吧?至于茶叶,这个时候还只是少数人喜欢的风雅玩意儿,远没有达到后来的朝代那么流行。想要用其赚钱,还是省省吧!“希律律律!”就在刘禅无奈放弃高度酒这个热门的赚钱项目时,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儿的嘶呜声。原来,一路思索着如何赚钱的他,却是不知不觉间转到了州牧府的马厩边。“公子!”看到刘禅这个少主到来,负责马匹饲养的仆役马夫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行礼。“都忙你们的吧,本公子只是随便走走而已!”摆了摆手,刘禅却是迈步向一匹毛色枣红的马驹走了过去。说起来因为年龄原因,到到这个时代已经好几年了,刘禅却是连骑马都还没学会,每次出行都只能乘坐马车。所以,为了让他早日学会骑马,二爷就专门给他弄来了这匹半大马驹。只不过因为担心过早骑乘会伤到这马驹,刘禅却是一直没舍得骑,只是让人好生照料饲养。“来,赤骝!”抓起一把马槽里的饲料,刘禅熟练的向这半大马驹嘴边喂了过去。“咦,你们给赤骝喂的这是何物?”看着手中那伴着少量小麦、麸皮等物的的红色颗粒物,刚刚才将其送到赤骝嘴边的刘禅,此刻却是又飞快的把手缩了回来。“希律律律……”被刘禅如此‘戏弄’,赤骝顿时不满的长嘶了一声,然后便赌气的自己低头到马槽里大嚼了起来。“回禀公子,此乃荻粱……原本是喂给成马的,只是见赤骝似乎比较喜欢,便给他喂了一些……”深知刘禅对这赤骝喜欢程度的马夫赶紧开口解释了起来,生怕被他责怪其照顾不周。要知道,刘禅这匹赤骝,平日除了草料之外,多数时候的精料可是粟米和其它豆类。像荻粱这种粗粮,可不在它的食谱之上。“荻粱?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将手中那带着红皮的半碎颗粒状‘荻粱’捻了捻,刘禅不禁有些疑惑的嘀咕了起来。“启禀公子,这荻粱又名蜀黍,益州和北地种植此物较多。多为备荒之物,平日多为牛马饲料……”就在刘禅为这有些眼熟的玩意儿疑惑之时,耳边却是又传来了那名马夫对这‘荻粱’的介绍。“蜀黍?我说这玩意儿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原来是高粱!”当刘禅从马夫口中听到这‘蜀黍’的称呼后,后世时只在超市见过白脸儿高粱的刘禅顿时不禁恍然大悟起来。要知道,在后世之时,因为‘怪蜀黍’这个名词的原因,对于高粱的这个称呼刘禅可是并不陌生。“高梁?咦,公子这个叫法倒是贴切,这蜀黍长得确实很高……”听当高梁这个新鲜的叫法,几名马夫仆役赶紧开口恭维起来。“从今日起,以后不许再以蜀黍喂马,此物本公子有大用,哈哈哈哈!”没有理会几名马夫的恭维,从一旁成马的马槽中抓起一把高梁米,刘禅随后便一脸激动的快步离去了。……“公……公子,这荻粱……虽……虽然也可食用,但……但多为备……备荒之物,平日多……多为牛马饲料。公……公子莫……莫非……”看着去而复返,满脸激动的将一把高粱米亮出来的刘禅,还没等刘禅开口呢,刚刚才拜师的邓艾却是结结巴巴的泼起了他的冷水来。“士载说得不错,此物虽然也可当成粮食,但口感甚差。且多食容易‘后不利’,若是以之为军粮,却是……”继徒弟邓艾之后,庞统这个当老师的也是不禁摇了摇头。“军师,小子什么时候说过要拿它当军粮了?再说了,拿这么好的东西来做军粮,那不是太浪费了嘛,哈哈哈哈!”没有理会这师徒俩的孤陋寡闻,刘禅却是一脸神秘的笑了起来。“不做军粮?那公子准备以此物……”有过和刘禅打赌经验的庞统,虽然不知道刘禅想要拿这高粱做什么,但见他这幅表情,也是不禁一脸期待的望了过来。“军师好酒,那不知以军师之见,当世何酒为最?”没有直接回答庞统的问题,刘禅却是抬手指了指他腰间的酒葫芦。“好酒?若是以珍稀而言,自然当属蒲桃酒为最。想当年,孟伯郎曾以一斛蒲桃酒换得凉州刺史之位,公子以为此酒珍贵否?”见刘禅提起了美酒,庞统也是当即放下了心中的好奇,为刘禅介绍起了这大汉最为珍贵的蒲桃酒来。“呃,蒲桃酒就算了,小子问的乃是粮食酒和烈酒!”得知这大汉排第一的美酒居然是葡萄酒这种果酒,刘禅只得换了一个问法。“粮食酒?公子莫非想以这荻粱来酿酒?”见刘禅提起粮食酒,庞统立马就想到了刘禅带来的那把高梁。“正是!小子不但要用这荻粱来酿酒,还要用它酿造出这世间最烈的酒!”见庞统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打算,刘禅也不就不再卖关子了?“世间最烈的酒,有多烈?”听到烈酒二字,庞统这个好酒之人顿时不禁两眼放光起来。要知道,这世间真正好酒之人,就没几个不好烈酒的。像古人之所以发明出了那么多喝酒的游戏、规则之类的花样,其实说到底,不就是因为酒的度数不够高嘛!所以,在听到刘禅说出‘世间最烈’几个字后,庞统的反应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烈到军师你想象不出来的那种,哈哈哈哈!”第41章“记住了,这装甑的要点就六个字,轻、松、准、薄、匀、平。动作一定要轻巧,不要一下铺得太厚。撒料要均匀,这样到时候上汽时才会均匀……”建安二十一年四月初,经过近两个月的准备后,在刘禅这位理论经验丰富,但实操经验为零的伪专家指挥下,几名有着丰富酿酒经验,但却从未蒸过酒的仆投,正小心翼翼的将发酵好的高粱酒糟装入那巨大的木质甑桶之中。“阿斗,这些蜀黍虽然酒香浓郁,但却并未有酒水出现。如此蒸煮,果能蒸出烈酒来?”就在刘禅这二把刀的伪专家指挥着几名仆役装甑之时,听说刘禅要酿制出这世间最烈的酒水,就连二爷也都放下了手中军务,特地跑来看稀奇了。“云长放心,以统多年之经验,公子就算无法酿出世间最烈的酒,但也绝对是最香的酒,哈哈哈哈!”还没等刘禅开口呢,一旁不停嗅着酒糟香气的庞统,却是一脸自信的替刘禅做起了答复。“二叔你就放心吧,别看军师整天拴着个酒葫芦没事就灌上两口,等这酒酿出来后,他要是能喝上五升,就已经算是海量了……”换算了一下此时的一升和后世的重量单位后,刘禅却是满脸自信的冲二爷开口笑了起来。“五升?公子何故如此小瞧于统?别说五升了,就算是两斗统亦不在话下!”听到刘禅居然夸下了五升酒便能将其喝醉的大话,一向好酒的庞统顿时便不服气了。“哈哈,军师可敢再与小子赌一次?”见庞统不服气,刘禅顿时忍不住一脸坏笑的和他打起了赌来。要知道,汉代的一升合后世大约两百毫升,也就是四两左右,五升就是两斤。庞统的酒量就算是再好,喝惯了米酒黄酒的他,两斤高度白酒也能将其喝趴下了。“赌就……呃,此酒真有公子说的那么厉害?”原本还一脸不服气的庞统,想起之前和刘禅的两次赌约经历后,这会儿却是心里有些没底了。“这样吧,小子也不说五升了,军师要是喝完两升还能再工整的写出一首《梁父吟》,就算是小子输了如何?”眼看庞统突然变得精明了,刘禅却是坏笑着使起了激将法来。“公子的赌约统接了,哈哈哈哈!”本就不服气的庞统,被刘禅这么一激,哪怕明知是计,此时也是心甘情愿的上钩了。……“嘶,这是酒水?”看着眼前清亮如水,但浓烈酒香却瞬间弥漫了整个院落的的酒液,喉头直动的庞统忍不住就将手中的酒葫芦凑了过去。“军师,这可是酒头,可不能喝直接喝……”看着那酒坛中那迅速消失的大酒花,刘禅赶紧一把拽过了庞统,对其解释起了这酒头、酒身、酒尾的区别来。没办法,酒头虽然暴烈味大,但其中醛类物资太多,味道不好不说,喝多了就等着头疼欲裂,欲仙欲死吧。所以,为了这位大军师的脑子着想,刘禅哪敢让他喝这酒头。“好了,换大瓮!”时间不长,随着酒坛中酒花的逐渐变小,估摸着差不多了的刘禅,赶紧吩咐一直盯着出酒口的仆役换了一只大酒瓮来。“公子,这酒头既然不能喝,那怎么处置?”抱着大半坛酒头,同样喉头直动的几名仆役,却是一脸不舍的向刘禅望了过来。“这酒头可以密封后窖藏起来,等过上一段时间后,可以少量勾兑进酒里,增加酒水的香气。也可与后面的酒尾混合起来再次蒸酒……”“公子,现在这酒可以喝了吧?”就在刘禅还在教这些仆役处理酒头酒尾的办法时,早已口水直咽的庞统,这会儿已是等不及了。“嗯,应该是可以了!”看着酒瓮中那缓缓消失的细密酒花,刘禅随手拿起两只陶碗,在各自接了半碗后,先后递向了二爷和庞统。“清咧如水,酒香扑鼻,好酒,好酒啊,哈哈哈哈!”接过刘禅递过的酒碗,庞统倒是不像他之前表现得那么急迫。在从色、香两个方面仔细的观察一番后,这才端起酒碗,抢在二爷前面一口将这还带着温度的烈酒灌了下去。“嘶……哈!咳咳咳咳……”转瞬间,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庞统那张黑脸却是瞬间便被呛得黑里透红起来。“我说军师,小子都说过这是烈酒了,你还如此大口豪饮……哈哈哈哈!”“此酒真有如此之烈?”就在刘禅幸灾乐祸之时,一脸疑惑的二爷也是同样端着酒碗一口灌了下去。“嘶~”有着庞统的经验教训,有了心理准备的二爷倒是没有像庞统这样被呛到。但那如同烈火一样从喉咙烧到腑脏的酒气,同样也是让他直吸凉气不已。“呼!痛快,不愧为当世第一烈酒。如此烈酒,方配大丈夫矣!”半晌之后,一口酒气呼出,感受着浑身的暖意,二爷顿时忍不住抚须大赞起来。“云长此言不虚,烈酒方显英雄本色。统以为,此酒当为英雄酒!”终于缓过戏来的庞统,顶着那黑里透红的面庞,满脸赞同的为这世间第一烈酒定下了‘英雄’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