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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陈穗安固然也不喜欢宴会上的那群人,但此刻突然被带出来,内心十分忐忑。是她惹嫂子不高兴了吗?刚刚在宴会上跟嫂子站在一起,嫂子嫌她丢人才带她从宴会上出来吗?“嫂子,我们不继续参加宴会了吗?我们现在去哪?”陈穗安睫毛颤动两下,抿下唇,转过头去看廖湫忱,小心翼翼问道。廖湫忱有些好笑,看着像个小猫一样的的陈穗安,伸手轻轻捏捏她的脸颊。她挑起眉:“这么怕我干什么,我难道会吃人?”陈穗安立刻摇摇头,连忙解释:“没……没有。”廖湫忱松开手,“好了,你不觉得刚刚那个宴会很无聊吗?我带你去玩,雾汀市有什么有名的酒吧,我们去了喝杯酒。”她还没来过雾汀市的酒吧。到一个新地方,她哪里都想逛逛。陈穗安被廖湫忱这句话吓得说话都磕绊起来:“酒……酒吧?”廖湫忱轻轻瞥她一眼,嗯了一声,又上下看她一遍,惊讶:“你不会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无论是出于哪个角度考虑,陈穗安都不应该带廖湫忱去酒吧的,但廖湫忱接下来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迷惑了她的神志。她晕头转向地带着廖湫忱去了她常去的一家酒吧。陈穗安要去开包厢,被廖湫忱拦下。“就两个人,待在包厢有什么意思。”廖湫忱带她坐在吧台处,点了杯酒,又撩起眼皮看她:“你喝什么吗?”酒吧一层舞池有它独特的乐趣,她们刚刚好赶上乐队的酒吧来表演。廖湫忱眯着眼,一边喝酒一边看其他人在舞池里扭动着身躯跳舞。陈穗安手机振动几下,她打开一看,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是她大哥陈雾崇的电话。见她半天没接电话,廖湫忱凑过头来看:“怎么不接?”在陈穗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就被廖湫忱拿到手。廖湫忱酒量不错,但今天点的酒度数高,有点微醺。隔着手机,她嗓音显得绵绵的,说的话却毫不客气:“干什么?”那边男人沉默两秒,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宴会出来了?在哪。要我去接吗?”“不用,我跟穗安一起回去。”廖湫忱出门时带了司机。陈雾崇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已经被啪一下挂断。陈穗安接过手机,发现三秒前陈雾崇给她发了消息。-安全把她带回来。陈穗安欲哭无泪,战战兢兢看着正在喝酒的廖湫忱:“嫂子,要不我们回去吧?”全世界各地的酒吧都差不多,廖湫忱只多待了一会,听了陈穗安的提议。廖家是别墅,陈家是园林。进了陈家,骤然再次看到这样的布局风格,廖湫忱忽然涌上来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进主院,先看见了管家,但是没见到陈雾崇人。管家笑着看她,然后向她解释:“先生下午去公司了,还没回来,让我照顾您。”廖湫忱先前在这住的几天已经完全了解过这里的布局,她说了句不用,自顾自进了房间——她当然睡主卧。至于陈雾崇,他回来爱睡哪睡哪去。廖湫忱一身酒味。最近赴宴实在太多。她皱着眉,痛定思痛,下定要决心戒酒几天,也不去参加任何宴会。今天穿着高跟鞋到处跑,廖湫忱原本白皙的脚现在微微有些泛红,她换了舒服的拖鞋,去取睡衣,准备洗澡。廖湫忱进了衣帽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运送过来,整整齐齐在衣帽间挂好。这个衣帽间只有她一部分在家时穿的常服,另一半位置挂着陈雾崇的衣物——一眼看过去几乎一模一样毫无特色的西服。看见自己的衣物,廖湫忱有些惊讶。什么时候送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挂好的。陈雾崇一点没跟她说。不过先拿睡衣洗澡才是要紧的,其他的廖湫忱打算等陈雾崇回来再问他。廖湫忱将睡衣取下来,在出衣帽间前,她眼尖的发现男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里夹杂着一件别的衣物。看着好像是女性的衣物。廖湫忱皱起眉,凑近挂着陈雾崇衣服的衣柜。还没等她看个仔细,衣帽间门口处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先把醒酒汤喝了。”廖湫忱扭过头,发现陈雾崇刚刚管家嘴里在公司的男人此刻正端着杯子站在衣帽间门口。此刻离衣柜近,廖湫忱已经完完全全确定,陈雾崇的衣柜里就是挂着一件女式睡裙。他今天白天在飞机上才答应过她什么?刚好人回来了,也方便她对峙。廖湫忱冷笑一声,探手把那件睡裙从陈雾崇衣柜拿出来,质问道:“你先跟我解释,这是谁的衣服?”男人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紧张情绪的端倪。他假装扫过她手上的衣服,解释:“你的,应该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放错了。”她运过来的衣服里面什么时候有这么件睡裙?廖湫忱对自己的每一件衣服都了如指掌,她皱着眉扭头去看自己手上的睡裙。等等……好像是她新婚夜那天晚上穿的那件睡裙。不是被她扔掉了吗?第17章我也是廖湫忱眉心蹙起,盯着手里的睡衣,仔细确认完,确实是她的睡衣。连衣服上几处被撕扯出来细小的裂口都一样。她迟疑片刻:“……但是我把它扔进垃圾桶了。”男人动作熟稔地把手里装着醒酒汤的杯子递给廖湫忱,顺手换走她手里连衣架一起提着的睡衣,神色淡淡:“我明天帮你问问阿姨。”“行吧。”廖湫忱不再纠结这个事,她惦记着去洗澡,敷衍地喝了几口醒酒汤,提醒他:“那你记得要扔掉,我不会再穿了。”和卧室不同,浴室是廖湫忱喜欢的装修风格。廖湫忱原本只是打算洗一下,在进了浴室后又改了主意,慢吞吞地泡了个澡。廖湫忱将全身擦干,涂好身体乳,将浴袍换成睡衣。住过来了,祖父不在,廖湫忱自然不必一直和陈雾崇睡在一间房,因此她今天穿的睡裙是系带式短睡裙。睡裙很薄,贴在她皮肤上,面料丝滑柔软,蕾丝边紧紧搭在她大腿根往下一点的地方。耽误了两个多小时,廖湫忱才出了浴室,她摸了手机,看了眼消息框。半个小时前徐柚瑧终于姗姗来迟,给她回了消息。廖湫忱早已忘白天自己发过誓言今天不会再理徐柚瑧,她看完徐柚瑧发的一长串道歉消息,冷笑一声,噼里啪啦给徐柚瑧打字发消息。-这么晚才回消息。-有人陪了我就不重要了?这次徐柚瑧回的很快。-今天真的有事,一天都没来得及看手机,不是故意的。-大小姐,我明天请你吃饭给你赔罪。廖湫忱哼唧一声,原谅了她,又叹了口气,语音回复。“不用了,我已经到雾汀市了。只能等我下次回去。”徐柚瑧那边弹了个问号出来。-?廖湫忱给徐柚瑧回完消息,一抬头,发现男人还穿着白天那身衣服,正坐在主卧里面椅子上,手上还拿着本书。怎么天天晚上他手上都拿着书。廖湫忱心里吐槽完,对陈雾崇出现在主卧,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合理,今天还有事情没说完,他待在这里等她倒也合理。廖湫忱刚刚没在浴室找到吹风机,她带来的吹风机跟行李一起在衣帽间塞着,于是此刻还没吹头发。此时湿漉漉的黑发被包裹住,刚刚从浴室出来,整张脸白里透粉,唇红红的,微微有些肿胀。从廖湫忱出来,陈雾崇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老婆今天穿的睡裙好短。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低头看着手机,老婆的颈肩轻易就全映入他的眼帘。踩着平底拖鞋,她大半白皙的脚背也都露在外面。刚洗完澡,老婆身上还氤氲着水汽,露在外面的肌肤粉白诱人。隔着很长一段距离,陈雾崇闻到了廖湫忱今天用了他的沐浴露。老婆身上都是他的味道。男人心底兴奋沸腾,表面却不动声色,他试探问:“今天宴会怎么样?”“没意思。”廖湫忱回答完,视线在卧室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吹风机。算了,一会去衣帽间取。湿润发丝上的水珠底下,落在她小巧可爱的耳骨上,男人目光晦暗,死死缠住那个水滴,仿佛下一秒就能上去帮她舔掉。廖湫忱对此毫无察觉,她继续道:“提前给你说一下,最近有人递邀请函我都会推掉,如果有需要我必须要去的场合你直接来给我说。”廖湫忱对自己的处事方法非常满意,她既然要求陈雾崇在做决定前询问她的意见,她做某些决定自然也会提前告诉他。陈雾崇分不出一丝心神去关注老婆刚刚说了什么,注意到老婆的视线,他嗯了一声。书被随意倒扣在桌面上,男人半俯下身,从旁边柜子拿出吹风机,站起来后才扭过头去看廖湫忱:“我帮你吹?”廖湫忱挑挑眉,陈雾崇主动提出来了,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心安理得开始享受有人给她吹头发。卧室静悄悄的,只剩下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吹风机吹过时又热又暖,但并不烫。男人手指捏着她头发,动作很小心。两个人距离仿佛一瞬间拉进了不少。此刻两个人有一种格外的默契,男人动作自然,一瞬间廖湫忱差点产生一种他们是相处了很久的夫妻的错觉。她被暖风吹得有些困,今天在飞机上睡的有些多,不想这么早睡,于是随意扯了个话题。“我衣服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其他衣服呢?”男人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回她:“都送过来了,明天我让赵叔带你去看,有什么问题给赵叔说。”廖湫忱盘着腿坐在床边,男人坐在她旁边帮她吹头发。她摸过桌子上的蜂蜜水喝了两口,想了想摸出手机,给陈穗安发消息。-回去了没?陈穗安回的很快。-到了-谢谢嫂子陈穗安比她要小一些,又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廖湫忱实在不太清楚怎么和这种人相处,憋了一会,又补一句“早点睡”发过去。男人指腹拨弄着她的发丝,视线假装无意般扫过她手机界面:“谁?”廖湫忱没察觉出不对,端着杯子又喝了口蜂蜜水:“你妹妹。”宴会上后面的时候,几个跟陈穗安同龄的公子小姐跑到廖湫忱面前叽叽喳喳,试图给她上眼药,这点小伎俩还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但她不好越俎代庖直接去管陈穗安,总要先征求陈雾崇的意见。廖湫忱退出聊天框,手机界面调回到主页面,她视线扫过聊天人列表。说起来倒有些疑惑,除了孟静怡,朋友圈就数钟越泽最活跃。刚刚她刷朋友圈的时候,居然没有刷到他们两个。不过和她无关,讨厌的人不值得她耗费任何心神,廖湫忱很快就讲此时抛之脑后。工作的吹风机停下。原本被湿润的水滴包裹住的黑色发丝此刻已经全干燥又温热,乖乖的垂下。“陈穗安怎么回事?”廖湫忱给陈雾崇说了今天晚上的事。男人正伸手去放吹风机,身子半俯下去,廖湫忱抬头讲话时刚好撞上,柔软的唇擦过他的面颊。男人的脸和她的脸触感不太一样,男人的脸骨骼感很强,贴上去时显得有些冷硬,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廖湫忱把正在说的话忘掉。男人掀着眼皮,眸色如点漆。不同于廖湫忱的房间,这里主卧的灯光是明亮的白光,灯光下他的鸦羽般睫毛根根分明。得天独厚的优越长相,放在富家公子里也是罕见,五官分明,皮肤薄到能看见下面的血管,又显得格外有力。廖湫忱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实在太丢人,她在国外什么没见过。她绷直了脸,假装无动于衷地挪开眼,云淡风轻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陈家地位在雾汀市不是都无人撼动了吗,怎么陈家的人出去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宴会上那几个跟陈穗安同龄的公子小姐安的什么心,廖湫忱一下就能看明白。她不喜欢这种小人。吹风机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她盘着腿,眼睛看上去湿润黑亮,仰着头等他回答。陈雾崇喉结滚动两下,向她解释:“陈家构成比较复杂,跟廖家不太一样。陈勐外面私生子很多,陈家又不缺钱,都被送来养在陈家老宅,给口饭吃。”因此虽然对外都是陈家的人,在圈内却被排挤。陈勐是陈雾崇生理学上的父亲,婚礼上廖湫忱见过。婚礼上陈勐就一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子,廖湫忱当时还在心里想过,怪不得老爷子选了陈雾崇当下一任掌权人。听见陈雾崇的话,廖湫忱怔了一下,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姿势已经称得上暧昧。似乎是觉得空气有些闷,男人将袖口微微挽起,又拽了拽领带,才开口:“我也是。”头发吹干了,廖湫忱已经准备起身去涂护发精油,她本来曲起盘着的腿已经伸直靠近床边,正准备穿拖鞋。骤然听到男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懵了一下:“什么?”男人眼皮微微垂下,将眸子里的情绪遮挡了个一干二净,让人看不清情绪,他解释道:“私生子。”没等廖湫忱说话男人就走了,按照约法三章的第二条约定去了客房。没了吹风机的声音,也没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和说话声,卧室瞬间显得空旷又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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