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泠霁直接掐了烟,单手把还不老实的回屋睡觉的女人抱起来,平静道:“睡前吸烟,会得绝症。” 秦芒:“?” 当她三岁小孩啊。 吸一口就能得绝症,这个世界不得少一大半人。 偏偏男女力量差距太大,她根本反抗不了,只能生无可恋地任由贺泠霁把她带回卧室。 眼看着他把自己丢进浴缸里,还举起来花洒。 秦芒双手环臂,有点崩溃,“我洗过澡了!” “再洗一遍。” 贺泠霁像是摆弄玩偶一样,顺利地把她身上的烟味洗干净,微皱的眉心才舒缓过来。 秦芒整个过程:“……” 就在她品到了点被伺候洗澡的快乐,沾满水汽的睫毛撩起看向不怎么专业的‘洗澡技师’时—— 贺泠霁挽起衣袖的白色丝质衬衣被水溅得全部潮湿,几近透明地贴在身上,转身去挂花洒时。 望着男人似是半裸的脊背,秦芒原本散漫的眼神忽而定住。 湿透的布料下,竟然有蜿蜒的黑色花纹! 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抬起湿漉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嘶—— 更模糊了。 贺泠霁把她表情全部看在眼里,薄唇溢出抹笑音。 “背过去,我再看看!” 秦芒脑子终于开始转了。 懊恼自己之前居然没发现,贺泠霁身体上还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贺泠霁也不想穿着潮湿的衬衣,不但从善如流地脱了衬衣,让贺太太看得清晰,长指又落在腰带。 丝质的布料沿着脊背滑落,在潮湿的瓷砖绽开。 炽白灯光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秦芒呼吸却轻了。 一株神秘的曼珠沙华,花枝绕骨,沿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肩头蔓延而下,占据半个脊背面积,由淡淡的水墨色渐变至微晕开的浓墨,仿佛深渊之下慵懒绽放的引路之花,又似是上帝之手精雕细琢的偏爱烙印,与生俱来,得天独厚。 像是刺青,却远比刺青神秘。 水珠顺着蜿蜒花枝滑落。 秦芒也以为是刺青,伸出葱白的指尖点了点那处的烙印,忽而翘起唇角,似笑非笑地:“你这是什么?青春叛逆期的标志?” 贺泠霁的冷冽的声线在水声中染了点磁质的哑:“从小就有。” “嗯?” “胎记?” “算是。” 秦芒酸了,觉得这男人真的是被老天偏爱,就连胎记都生得这么好看,精心绘制上去似的,又忍不住伸出蠢蠢欲动的小爪子,去触碰繁复神秘的花纹。 贺泠霁快速地洗完澡,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恰好感受到秦芒的触碰,话锋一转:“做?” 不过……他明天一早要出差。 时间不足。 只是贺太太有任何需求的话,作为丈夫,贺泠霁会在范围之内尽量满足她。 包括床事。 秦芒本来没这个想法。 但她现在也睡不着,如今被他这株神秘花纹撩到。 把贺泠霁当个催睡工具,做累了就可以睡了。 好像也可以哦。 …… 贺泠霁本着速战速决,把她擦干了抱回卧室。 切入正题的第五分钟。 偌大床上。 少女如玉珠般的脚趾蓦然蜷缩。 嗓子发出甜软的单音节。 贺泠霁缓慢吐息,下颚崩得极紧,灰蓝色幽瞳在昏黄壁灯下,衬出几分清冷寡欲。 下一秒,他尚未纾解,便离了出去。 秦芒缓过之后,习惯性地打算抱他换个姿势,顺便看着那株曼珠沙华时,却被他弄懵了。 迟疑地启唇:“你……这就完事了?” 贺泠霁听着她这话,竟然没生气,反而意味不明地撂下句,“是你完事儿了。” 秦芒品了几秒,不可置信地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你在内涵我快!” 贺泠霁抽出被秦芒压在身下的被子,慢条斯理地给她盖上,偏冷的音质徐徐道:“秦小姐,有没有一个可能——” “嗯?” “是我技术好。”第10章成年人节日 凌晨四点。 秘书丛臻与司机准时抵达环湖庄园等候,司机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行李箱。 透过后排半降下的车窗,依稀可见贺泠霁俊美侧颜,瞳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直到视线掠过二楼紧闭的露台。 车子发动前,他竟过问了秦芒吸烟的事。 候在门外的管家始料未及,先是顿了半秒,继而恭敬道,“太太是为了下部戏的角色练习。” 贺泠霁似有似无地淡应了声,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薄唇简短地溢出三个字,“去机场。” 一路驶出庄园大门。 天色未亮,车厢内光线颇为黯淡。 丛秘书无意中抬眼,恰好从后视镜看到自家上司那张风雅美人面,此时神色漠然,衬得眉目沉而冷,让人生胆寒。 这是他惯常的神情,只是此时多了几分莫名意味。 思及方才门口贺总那一问。 丛秘书敛了神,略加思索后试探着提及:“如果只是练习,或许可以试着给太太研究出对人体无害的香烟?” 贺泠霁慢慢抬眼。 寒眸冷厉,却没止住他的话。 丛秘书放心了,继续大胆道:“《京华旧梦》的剧本我看过,确实是有大量吸烟的戏份,届时这种特制香烟也可以用于拍摄。” 毕竟贺总投资,太太主演,丛臻百忙之中也把剧本给完整的看过了。 见贺泠霁没答,指骨屈起,似是漫不经心地敲着座椅扶手。 安静的车厢内,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 以及一下、一下。 有规律的轻扣音。 “……” 丛秘书反应过来,一本正色:“毕竟是您投资的第一部电影,关注演员身体健康,也是投资方应该做的。” 未曾开口的男人喉间终于溢出抹嗤然淡音:“丛臻,你知道揣摩上司心思,是职场大忌吗。” 并非问句。 丛臻:“……” 额角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是他高估了太太在贺总心里的地位,忘了本分,也忘了贺总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揣摩心思,尤其还揣摩错了。 想到贺泠霁平时眼里不容沙子的雷霆手段。 丛臻面如死灰。 完蛋。 谁知—— 下一秒。 贺泠霁波澜不惊吩咐:“你负责跟进。” 短短几秒,丛臻仿佛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太太! 不是高估,分明是低估了! …… 天将破晓,天边幽幽浅浅地浮上了一点浓烈胭脂色,不多时,云霞彻底散了开。 秦芒犹在睡梦中。 梦里有烟雾缭绕,雾气凝聚成一株神秘的曼珠沙华,花瓣细而蜿蜒,倒披舒展开来,逐渐浮在一张冷色调的白色画布之上,慢慢的,画布竟变成了男人线条优越的脊背,水珠倾泻,黑色花纹湿漉漉的浸饱了水,似是活了般,透着慵懒诡谲的瑰靡。 啪嗒啪嗒—— 自上而下的水珠越来越密集。 如碎珠四溅。 沿着完美如雕塑的人体线条下滑,越来越下,最后……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的秦芒呆滞地望着墙壁,而后来不及穿拖鞋,赤着一双小脚冲向洗手间。 镜子映出她那张犹染着绯色的脸蛋,水眸潋滟含情。 秦芒表情一言难尽。 啊啊啊啊啊! 她是多欲求不满,居然,居然……做了这种梦! 都怪贺泠霁这个狗东西! 果然,人还是得工作,太闲了就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于是秦芒面无表情地让孟庭把自己入组之前所有行程安排满。 惹得孟庭还以为大小姐家里破产了,养不起她了,才会突然奋斗。 不过大小姐奋斗没两天。 就歇气了。 仙女累累。 每天游走在这个行程之间,真的好辛苦,于是倒打一耙,指着一些不必要的综艺、访谈之类,“你是不是把本小姐当摇钱树了,这种行程都接?” 孟庭:“……” 每天都在敲着电子木鱼祈祷《京华旧梦》早点开机,把小祖宗送进去‘改造’! 原本秦芒以为林尘煊那边没联系她,是过去了。 谁知—— 一周后。 秦芒上完形体课,便见孟庭握着手机从门外走来。 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秦芒接过阿童递来的软棉湿巾擦拭额角汗水,气定神闲地睨着他,“看什么?” 面前一袭黛色旗袍,经过这段时间的密集练习,身姿越发窈窕,与之前摇曳生姿的自小养出来的矜贵气质之外,又添了一丝成熟女性风情万种的妖娆美丽。 “看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找大师转运了。” 秦芒:“……” 红唇张了张。 想骂人,但又没词。 谁让小时候她学的所有课程里面,没有教骂人的! “说人话。” 孟庭将一张白金色邀请函递给秦芒: “我就不明白了,你要么两年一个正儿八经女主角的剧都接不到,要么就林尘煊这样的大导演非你不可,真没背着我去庙里烧香拜佛最找大师转运?” 秦芒:“少传播迷信思想。” 孟庭:“……” 秦芒若纤细如瓷的指尖把玩着印花烫金的精致邀请函,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孟庭一看大小姐的表情,心肝颤了颤,连忙提醒,“要想在电影圈混,即便咱们不想接林导这部戏,也得婉拒,你懂婉拒什么意思吗?” 更何况林尘煊那边姿态放得很低,且是为了剧本。 秦芒凉凉道:“不懂。” 于她而言,看与不看,都已注定的选择,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 林尘煊那个剧本是好剧本,但她不能拍,要敢接,她小叔真敢直接把她腿打断。 孟庭苦口婆心: “咱现在事业刚起步,不能得罪人,看场电影而已,顶多三小时。” “不然你的影后梦刚起航就要……” “行。” 秦芒耐心告罄,漫不经心地将邀请函拍到孟庭手里,越过他往外走去,“去归去,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