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急得眼眶都似是晕上了极重的绯色,指着自个喉咙,急冲冲,“我渴!” 贺泠霁看了她半秒。 不是说谎。 只好起身,去给娇气的小祖宗倒水。 忽而门外传来一道门锁开启的声音。 贺泠霁眼神蓦地冷下来。 秦芒也觉得奇怪,靡软的声线有点哑,“谁呀?” 大半夜、而且阿童知道贺泠霁在,绝对不可能直接刷门卡进来。 那么—— 下一秒。 贺泠霁将她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别动。” 秦芒关键时候,还是懂事的,乖乖地缩在毯子里,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幸而贺泠霁之前准备去给秦芒倒水,换上了家居服长裤,此时随意披了件衬衣,便往外走去。 一手拿着加了料的红酒,一手拿着最新款避孕套的富商,好不容易才刷开了房门。 听到门‘滴’得一声开启。 顿时心潮澎湃。 “宝贝儿~我来了~” 然而—— 门开的下一秒。 一道压迫感极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富商一惊。 “滚出去。” 贺泠霁望着已经进门的陌生外国人,第一时间先让他滚出去。 免得秦芒受惊。 贺泠霁身材本就修长挺拔,穿衣显瘦,然而此时随意披散着衬衣,大片肌肉明显,充斥着满满的力量感与侵略性。 即便面对强壮的外国男人,也没有半点落于下风。 从富商的角度。 能清晰看到男人敞开的衬衣内,纵横交错的抓痕。 明显是女人抓出来的。 非但没滚,反而气得青筋暴起,感觉自己的猎物被中途劫走了,“你为什么要睡我的女人?” 这话一出。 原本就压抑着怒气的贺泠霁,听到这句话。 素来冷静自若,成年之后从未在外面动过手的男人,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并且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Youstupidjerk!” 谁是你的女人。 什么猪东西也敢侮辱他的宝贝。 高壮的白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虽然不至于飞出去。 却也摔出了房间,整个人砸到走廊。 拳头打到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嗷!” 富商痛苦地喊叫声引来了工作人员。 入目便是如死猪般的白人富商,以及如一座冰冷雪山,牢牢挡在门口的挺拔华人,室内昏暗,走廊炽白,光影将男人华丽俊美的面容分割成两部分。 一面是高高在上睥睨凡尘的神祇。 一面是来自于地狱诡谲妖冶的索魂使者。 无论那一面,都让人望而生怖。 有些人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是不分种族的。 即便是外国人,也看得出哪位才是不好惹的。 恰好丛秘书带着保镖赶来。 贺泠霁淡淡落下一句:“报警。” 半夜三更。 酒店响彻了警报声。 白人富商没想到打人者反而要报警,叫嚣着着要让贺泠霁去蹲监狱。 贺泠霁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门合上。 阻挡了外面的喧嚣吵闹。 秦芒一直保持着乖巧裹着薄毯的模样,坐在床边昏昏欲睡,她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出于对贺泠霁的信任,便没有下去。 免得打起来。 贺泠霁还得保护她。 秦芒心里对自己战五渣非常有数,给丛臻他们去了电话,带保镖过来护驾! 贺泠霁先去浴室洗了手。 没管骨节上的擦伤,而后将秦芒放倒在床上,“睡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秦芒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紧张兮兮: “你去哪儿,我陪你一起。” “别留我一个人。” “我害怕。” 秦芒一脸小可怜的模样。 其实就是为了让贺泠霁带上她。 贺泠霁低笑了声,长指轻抚了她的脸蛋一下,“忘了?” “嗯?” “你这张脸,去不得那种地方。” “乖乖等我回来。” 她今日在H国参加大秀的事情,全球都知道,万一被认出来…… 不好收场。 说完,贺泠霁还从容不迫地洗了个澡,这才换上衣服。 对于外面的吵闹,完全不在意。 打人了。 确实得去警局解决一下。 主要是—— 贺泠霁想起那人手里的房卡,以及理直气壮的捉奸语气,或许并不是刷错卡…… 今晚他来得悄无声息,若是今晚他没来呢? 半夜三更,秦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面对外面那个满脸横肉、身材强壮的外国男人,甚至连求救都喊不出来。 想到这里。 贺泠霁眼神一寸寸沉郁下来。 一点点对于秦芒有威胁的人或者事情,他都无法容忍。 秦芒还是不太放心。 贺泠霁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两句。 秦芒才明白他出去的目的。 于是也不闹着要跟去了。 万一打草惊蛇呢。 少女纤细双手搭在毯子上,“我等你回来。” 直到贺泠霁离开。 秦芒也没了睡意。 傅鸳他们大半夜也全部赶过来陪秦芒。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孟庭心有余悸:“幸好贺总在。” “不然就你一个人……” 睡到半夜三更有陌生外国男人闯进来,不得吓死。 “而且他手里还拿着套……” 傅鸳皱着眉。 秦芒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躲过了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这家酒店私密性非常好,不可能出现走错门。” “贺总选择报警是对的。” “不行,我跟去看看。” 孟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傅鸳没意见。 秦芒也没意见,点点头:“行,随时跟我报告情况。” 孟庭:“好。” 警局内。 楼听黛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次面对面的见到贺泠霁。 “好久不见。” 她似是呢喃,带着怀念。 贺泠霁没兴趣,更没时间跟她寒暄,冷若刺骨的眼神睨着她。 富商脸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但楼听黛根本不给他半个眼神。 富商也总算明白自己开错门了。 但是房卡是楼听黛给他的。 起初以为楼听黛给他戴绿帽子,还骂得很脏。 谁知,一看两人完全没有什么刚刚做过那种样子,反而像是好久不见,他能坐到目前这个位置,虽色心很重,但也不是傻子。 “房卡是你给我的!”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你的房间吗?” 面对富商质问,楼听黛咬着唇,却是看向贺泠霁的,“房卡是我慌忙之间,给出去的。” “他想……跟我上、床,我不同意。” “对不起,我也很慌,我没想到那是你的房间。” 绝口不提,自己知道房间是秦芒的。 直接顺势当成贺泠霁的。 楼听黛在看到贺泠霁一刻,也猜到了,定然是他今晚留在了秦芒那里。 那个女人。 真是幸运。 幸运的成了贺太太。 连自己临时起意的计划,都能被轻易躲过。 贺泠霁完全没有任何怜惜神色,清冷面容薄凉至极,“我会赔偿医药费,但这位女士,作为酒店工作人员,擅自给出入住客人房卡,我保留起诉的权利。”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开。 不知道那只小花瓶,是不是吓得睡不着了。 “泠霁!” 楼听黛终于慌了。 离开深城的时候她没有慌,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回去。 离开贺氏集团的时候,她也没有慌。 但是现在。 贺泠霁不顾从小一起长大的情面,竟为了这点小事起诉她。 在H国。 如果被判定为故意伤害,无论对方有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都是要坐牢的。 “婊子。” 白人富商身边有翻译。 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甚至打算拖着她去旁边的收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