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让秦芒可耻地心动了。 原本因困顿而蒙上了薄薄雾气的含情眸,终于染上了几分清明。 当她披上这套舞裙踩在华丽的金银线钩织的地毯上时,薄纱裙摆坠落,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望着贺泠霁那如高岭之花的淡泊神色。 克制矜贵、将君子礼法刻进骨子里。 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失去理智。 更不会沉沦。 布满了迷雾的脑海中,只有他那句—— 让我成为你的裙下臣,为你沉沦、失去理智。 单单是想。 心尖便没了规律。 贺泠霁披着宽大迤逦的睡袍,慢条斯理地下床。 长指掀开窗帘旁边黑色丝绒布料。 露出里面一架华丽优雅的大提琴。 琴弦折射冰冷光芒,与男人那双泛着幽幽的灰蓝色的瞳孔相映。 贺泠霁浑身上下仅披着一件随性又凌乱的睡袍。 坐在大提琴旁,却没有半分违和感。 黑暗奢靡的游艇内。 低调优雅的大提琴音萦绕,蔓延出无边的吸引力。 就像是贺泠霁这个人一样。 令人沉沦。 令人失去理智。 没错。 说好的让他沉沦,谁知,沉沦的竟成了她。 音断。 男人放下琴。 长指扯开腰间系得随意的绸带。 嗓音浸了更深的哑:“过来。” 秦芒站在原地。 完全记不起任何舞步。 只下意识地按照他的话语,一步一步—— “自投罗网”。 次日秦芒醒来时。 并不是在酒店,窗帘并未拉开,此时一室昏暗。 她迷蒙着一双眼睛想坐起来。 几秒后。 面无表情地重新倒了回去。 想捶床。 手腕无力。 想骂人。 嗓子疼疼。 余光瞥向窗户。 隐约从窗帘缝隙看到了一缕光。 明显天早就亮了。 秦芒好不容易找到手机,想看看几点了。 恰好。 孟庭电话追来。 倒也不是恰好。 从六点开始,孟庭打了无数个电话,就差要报警了。 见她终于接了,猛松一口气,又提起来: “今天早晨有拍摄任务大小姐,你去哪儿了?!” “Staythenight。” 秦芒嗓子很哑,片刻才冒出了一句。 孟庭哽了秒。 品了一下这句话。 等等? 一、夜、销、魂? 蓦地瞪大眼睛,“你他妈约炮去了?” 不对。 不对。 约个毛线。 她老公可是贺泠霁! 除非疯了不想活了才去搞三掂四。 孟庭争取让自己平心静气:“贺总来找你了?” “给你过生日?” 心累累。 秦芒柔软婀娜的身子,往偌大水床上一躺,像是被男妖精吸干了仙气的仙女:“就当是吧。” 过什么生日。 吸了她那么多‘仙气’,过生日的是贺泠霁吧。 现在搞不好精神焕发,重回18。 孟庭头疼。 什么叫做‘就当是吧’,到底是不是。 “没被拍到吧?” “昨晚你怎么离开的?”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秦芒湿漉漉的眼睫半垂着,懒洋洋的没精神。 真丝薄被下面,少女纤细漂亮的两条腿都没有什么知觉了。 别说是录制了。 今天她能不能下了这个床,都不一定。 刚准备开口。 一只属于男人骨节明晰的长指顺势抽出她的手机。 声线淡凉:“一周不回。” “联系丛臻。” 说完。 干脆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对面孟庭听到贺泠霁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语调。 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七天。 小祖宗不会被弄死吧? 游艇内,秦芒仰头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谁让你替我决定的?” “一周不回要去哪儿?” 她还有工作呢! “在这儿。” 贺泠霁难得没有披睡袍,反而从容又坦然地展露脊背上那神秘诡谲的曼珠沙华的花纹,此时正随意地拿着毛巾擦拭湿发。 “这么不穿睡袍?” 秦芒视线没移开。 “穿了还得脱。” “?” 神特么要脱。 她死都不要再干了。 秦芒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被这么一刺激,竟然直接跳下床,一路往浴室走去。 谁知,贺泠霁修劲有力的手臂随意一展,轻松拦住了她去路。 她往左边。 手臂就往左拦。 她往右边,手臂就往右拦。 完全复刻了昨晚在宴会上的场景。 秦芒被他气笑了。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这都能记仇。 还记得清清楚楚? 刚准备开口。 忽而那只修长手臂趁势将她拦腰勾进怀里。 旁边落地镜映出他们此时的身影。 手臂力量与柔软细腰构成奇妙的张力感。 秦芒目光一凝,才发现这里好像不太对劲。 华美欧式的落地镜边缘雕刻精致,缠绕着一圈一圈诡谲又隐秘的锁链,重点是那些花纹—— 她凑近了去看细密刻纹。 居然是缠绵拥抱的人类身躯。 各种姿势。 各种角度。 被层层锁链禁锢。 危险又靡丽。 秦芒蓦地反应过来,扭头去看刚才睡过的大床。 华美的床柱亦是如此。 就着浴室昏暗的光线,秦芒垂眸,发现金银线钩织的精致地毯,也是如此。 甚至比雕刻更要栩栩如生。 她踩在地毯上的足弓蜷缩。 突然觉得烫脚! 仰头看向从身后随意慵懒搂着她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喊了声: “贺泠霁?” 贺泠霁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随即开了灯,让秦芒看清这个地方的全貌—— 作为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长大,秦芒怎么着也见识过不少,但是!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骤亮的光线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才发现这里有多大。 几乎占据了全部游艇的面积,但全部都是半开放式的设计,目之所及,几乎能看到一切。 包括—— 除了目前市面上能买到的一些夫妻用具之外。 还有只出现在古籍记载中,并且被完美还原。 那些浸泡在纸醉金迷、靡色生香场合里的风流公子,都没他会玩。 秦芒环顾四周,觉得自己上次送的那个锁。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男人站在靡色横生的游艇内部,端得是霁月光风,矜贵从容。 他说:“生日礼物。” 秦芒默默地推开他的手臂。 远离几步。 贺泠霁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