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泠霁一眼便看出。 秦芒 男人眼眸微微低敛,忽而放下酒杯,起身往外走,随意摆手:“散了,我先走了。” 阮其灼见他赢了就跑。 还一杯酒都没喝呢。 说好的不醉不归呢! 立刻站起身:“长夜漫漫,不喝酒你去哪儿?!” “哦。” “维护家庭稳定。” 贺泠霁声线散漫,少了几分古板禁欲,多了几分野性的慵懒。 没穿大衣。 随意搭在手臂,径自离开。 阮其灼难得大着胆子:“贺哥你能不能也说人话!” 他智商低听不懂啊。 然而贺泠霁没答他。 容怀宴看了眼时间。 容太太应该也结束闭关修复古画的工作了。 离开时。 顺便好心地翻译了贺泠霁最后那句话:“他去哄老婆了。” 阮其灼:“……” 神特么维护家庭稳定。 “你又是要去哪儿?” 容怀宴云淡风轻:“哦,我也回去哄老婆。” “你就没有这种困扰。” “回家洗洗睡吧。” 阮其灼:“……” 他听出了嘲讽。 你们都有老婆哄了不起啊啊! 单身狗没有尊严。 门外,丛秘书恭恭敬敬地撑开了一柄大伞。 临近冬末。 深城又下了一场雪,此时停在外面的黑色豪车,也覆了一层薄薄的雪。 贺泠霁上车之前,丛臻压低了声线:“太太回家了。” 寂静昏暗的车厢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 贺泠霁比外面的雪还要冰透的声音响起: “那颗粉钻呢?” “已经派人去交易了。” “最迟两三天。” “还要走一些手续。” 丛秘书立刻答道。 贺泠霁若有若地淡应了声。 丛秘书没听出什么特别情绪。 …… 秦芒两个月没有回来。 第一时间先去泡澡,让负责按摩美容的女佣,先给她做了个全身spa。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在国外拍下来的高珠。 也一同送回来。 被管家安置在她的衣帽间内。 秦芒披着长长的真丝睡袍,骨头都被按软了,连日来的倦怠一下子涌了上来。 其实自从贺泠霁那本杂志上热搜开始,她都没怎么睡好。 窝进被窝里,顶级绸滑的缎面布料贴合着她的身躯,轻得像是云朵。 少女红唇舒服地咕哝了一下,刻意不让自己去想某个夜不归宿的狗男人,眼睫很快垂落。 还是家里的床好睡。 秦芒本来就是小火炉体质,睡得暖呼呼的,半夜习惯性地把身上的睡袍扯了,连带着最后那条浅粉色的软纱小布料。 她这个习惯自从入冬之后,就极少有了,毕竟一直在外面工作,酒店的温度,还是比不上家里舒适,以及让她安心。 黑暗中。 少女红唇微微翘着,还有个小小的唇珠,精致又靡丽。 仿佛在诱着人去亲吻。 偌大床边。 不知何时站了个压迫感极强的男性身影。 正垂着眼眸,从那颗唇珠,一寸一寸掠过。 幽邃深沉的眼瞳,染着不易察觉的掠夺。 直到秦芒身上落了丝丝缕缕冰冷温度。 她猛然惊醒。 蓦地看到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吓得差点喊出来。 下一秒。 双唇便毫无防备地被冰凉柔软的薄唇轻易撷住。 顷刻间。 熟悉的冰川冷香贯穿于呼吸之中。 明晰指骨的冰凉,让她忍不住蜷缩进被窝,“冷……” 这才发现自己小火炉体质的老毛病又犯了。 睡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了床尾。 她朦胧着睁开眼睛时。 逐渐适应了黑暗。 却发现素来克制清冷的男人,此时矜贵工整、一丝不苟的衬衣随意散着,修劲的腰腹若隐若现,而裹着黑色西裤的长腿正微微屈起,半跪在她身侧。 而浅粉色软纱,被他膝盖压着,仅露出一点边缘。 黑色西裤。 粉色软纱。 极致的冲击力,让秦芒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亲吻过后。 贺泠霁冷白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薄唇上的润,敛眉看她。 “我喜欢网恋?” “嗯?” 听秦芒喊冷,男人将衬衣随手抛下,声线裹挟了风雪后的哑。 秦芒混沌的脑子终于慢慢清醒。 漂亮细眉跟着拧起。 嚯? 狗男人还敢先发制人了呢? 那可得好好理论理论! 秦芒直接裹着被子坐起来,伸手要去抽被他膝盖压住的浅粉色软纱。 免得不够端正。 毕竟她后面要说的话,非常正经! “坐下!” 秦芒指着床尾,刚醒来,声线带点软绵的懒,一点都不霸气。 听到自己声音后。 她气鼓鼓地捶床。 贺泠霁修长指尖捻起那抹软纱,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膝盖,随手将她抱起来,慢悠悠道:“又想坐这儿?” 男人手臂力气很大。 少女轻松被端过去。 秦芒:“!” 贺泠霁询问似的:“洗个澡再坐?” 但是也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直接抱去了浴室。 秦芒:“……” 他们说得‘坐’是一个意思吗? 浴室灯光分外炽亮。 浴缸内。 男人肩背呈冷色调的白,烙印其中的黑色曼珠沙华分外灼眼,花枝沿着半边脊背肆意延伸,最后蔓至一侧腰腹边缘。 像极了扎根于雪色冰川之上的诡谲之花。形似鬼魅,惯会蛊惑人心。 秦芒脑海中浮现出 湿漉漉的小脸冷艳迷人,她顺手将毫无防备的贺泠霁推倒在浴缸。 沿着花枝用力咬了口上去。 贺泠霁还真是没想到秦芒会有这个举动。 一垂眸。 便能看到个漂亮的小脑袋。 卷长乌黑的发丝铺散在蝴蝶骨。 美人纤腰薄骨,乌发雪肤。 偏偏此时像是一只故意欺负人的小狮子,咬了不算,还要用虎牙尖尖去撕扯。 足足持续了几十秒。 男人冷调的肌理之上,顿时浮现了一圈明显的红色齿痕,还有一个虎牙尖尖。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所有的地方只能是我的!” “谁都不准觊觎。” “贺泠霁,你不守男德。” “你身体出轨了!” 秦芒越说越气,甚至还想要再去补一口。 贺泠霁听她越说不着调。 长指捏着她精致下巴:“身体出轨?” “我有没有出轨,你感受不到?” 秦芒换了个位置坐。 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贺泠霁,小嘴叭叭叭:“你身体都被几十亿人看到了!” “你不干净了!” “哪里被看到了?” 说得就跟他没穿衣服似的。 要是贺泠霁没记错的话,那两张照片,他都穿得严严实实。 “腰!” 秦芒指着刚才被她打上了记号的位置,不知何时眼尾飞上一抹绯色,像是燃烧的火焰:“这腰,这腿,这腹肌……浑身上下,全都被看了!” 贺泠霁原本并没有把之前给财经杂志拍摄的封面放在心上。 毕竟当时拍摄根本没花什么心思。 封面是午间休息时,摄影师直接来贺氏集团会客室拍的。 直升机那张,是以前拍的,直接拿来用。 所以,在今晚之前,他并没有确定,秦芒是在吃这个醋。 贺泠霁见她发脾气。 还跟小孩似的,一边发脾气,一边拍水。 溅起层层叠叠的水花。 秦芒越生气,贺泠霁心情越愉悦。 不着急哄她。 双臂搭在边缘,任由她折腾消气。 “你还好意思笑?” 秦芒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瞳,觉得离谱,“我生气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