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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章书闻跟工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吃饭,午间的太阳毒辣,风也是热烘烘的,即使什么也不干单单坐着,亦是一身粘腻。周围有粉尘,环境实在谈不上好。章书闻又热又累,没什么胃口,念着下午还要干体力活,近乎是强迫自己在进食,后果就是刚喝了两口水就一阵反胃,跑到角落将吃东西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干净净。工友都吃完饭在木板上躺下来休息,章书闻的胃时不时抽搐一下,眼前眩晕,只得靠着墙面坐了下来,修长的颈部绷直,像拉满弓随时会断裂的弦。忍忍就过去了,总会习惯的。而除了忍耐,他也没有别的可选。第33章出租屋楼下是各种各样的店面和小摊,晚七八点住在附近的租户都下了班觅食,这个时间点最为热闹。章书闻紧紧牵着余愿的手穿梭在人群里,时不时躲避一下横冲直撞的电动车。他们两个还没有吃晚餐,但在大太阳底下的工作了一天的章书闻有点中暑,除了水什么都不想进肚。余愿看起来也是热坏了,食欲并不旺盛。两人路过一家手抓饼摊,章书闻问:“拿着吃好吗?”余愿点点头。“加鸡柳和蛋,不要辣,不要番茄酱,也不要菠菜。”老板麻溜地烙饼皮,惊讶,“菜也不要?”余愿不吃任何生的东西,哪怕是汉堡里的生菜也得挑出来,章书闻把他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嗯,不要。”七块钱就解决了余愿的晚餐。章书闻自个儿吃不下,只在余愿把热乎乎的手抓饼递到他唇边时象征性地咬了一口囫囵吞食。章书闻绕开一个小水坑,刚走出几步手臂就传来被拉扯的力度。他会意地倒退两步,耐着性子等余愿直线跳过水洼,想笑,但只是很轻微地弯了嘴角。路边有店面倒掉的油沫,上面攀附着几条咕涌的不知名软体虫子,章书闻下意识地皱眉,拉着余愿走远了点。“以后我不在家,你就在这里吃饭。”章书闻指着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面馆,对余愿说。他提前跟老板打过招呼了,只要见到余愿,就上一份汤粉或汤面,加肉片和肉丸子,钱等他回来的时候会给。这会子正是饭点,老板娘见着两人,边收拾桌子边笑说:“这就是你弟啊,兄弟俩真会长,各有各有的俊。”章书闻笑笑,推着余愿的肩膀往前站,让余愿跟他们打个照面。认了人后,章书闻又带着余愿在附近兜圈。他们住的是哪一条街哪个门牌号,有什么标志性的招牌或店面,都一一让余愿记下来。两人要回家时,章书闻想了想带余愿走进了一家手机店,挑了一台不到三百块的老人机。这台手机除了拨打电话和接收短信几乎没有其它功能,店员卖力地介绍另一款,章书闻不为所动,“就要这个。”他又买了条挂绳,把手机挂在余愿的脖子上,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顿了顿,“我的号码要记住。”余愿之前没有背诵过章书闻的手机号码,这也就直接导致他被余家带走后两人彻底失联。有了前车之鉴,章书闻觉得有必要让余愿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牢牢背诵。余愿点着手机的屏幕,点亮了又摁灭,嘀咕着,“159。。。。。”“继续。”“8983。。。。。”路边有大胆的老鼠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拖着长长的尾巴爬过垃圾桶,在这个充斥着市井气的地方,光明的那一处,月光像雪一样落下来,阴暗的那一面,狭窄的小巷将两道依偎的身影一口吞噬。-陈永乐的手搭在章书闻的肩膀上。章书闻拧了下眉,拨开那只手,从书桌上抬起头来。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脸色也微微泛着白,声音沙哑,“怎么了?”陈永乐是特地过来找章书闻的,见到他的精神状态,一怔,连忙说:“没什么事,你要是困你就继续睡。”刚刚上课章书闻一直在打瞌睡,老师不知道看了他多少次,要不是课后老师得去开会,想必就得把他叫到办公室去做思想教育了。章书闻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出去透透气。”二人一起走出教室,这一片向北,又有树荫遮挡,因此还算阴凉,有不少学生靠在栏杆上聊天。陈永乐说:“愿仔也去学校了?”“嗯。”“这样也挺好。”陈永乐伸了个懒腰,“你姑姑那边没说什么?”“没联系了。”章书闻手肘撑在栏杆上,支着下颌,补充,“也不会再联系了。”陈永乐愤愤道:“就是可惜赔款没能拿回来。”章书闻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叶,“算了。”他压根就不想和那家人还有半点儿干系,只要他们肯把余愿给他、不再给他添堵已经算是万幸。至于那些赔款,即使再去扯皮,也是无济于事了,权当买断他们的过往。温热的夏风轻轻拂来,吹过章书闻的眼角。他直起身子,遥望着湛蓝的天际,想到往后,想到未来,比起恐慌与彷徨,更多的是一种笃定。人一旦有了目标与理想,那么所有的磨难对他而言都是可以迈过的绊脚石,就算是跋山涉水、攀山越岭,也总有抵达平地的那一日。更何况,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夏季在指缝里偷偷溜走。十二月,广城的风染上寒意,街上的人们都换上了长衫,户外工作者也终于不必受烈日的反复烘烤。章书闻这两个月晒黑了点,但他天生肤质白皙,平时为了防晒伤穿的长袖,因此肤色也就是比以前深了些,接近小麦的颜色,估计捂段时间就会恢复。他已经习惯了工地的活计,如同工友所言,掌心磨出的一个又一个的泡终究会变成护体的茧子。他的肩头和脚后跟不再破损,偶有伤痕即使不去理会很快就能痊愈。他也不再畏惧炎热,结束一上午的工作会热汗淋漓地和工友一起坐在阴凉处吃饭,快速扒完饭后靠在灰扑扑的墙角下午休,然后再接着上工。一天二十四小时,真正属于章书闻的时间并不多。除了周末固定到工地上班,他一周六天晚上有兼职,每次回到家都近十一点,还得挤时间完成当日的作业,躺下来起码得是凌晨。这样的高消耗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章书闻无法再维持从前总是名列前茅的成绩。虽然他依旧是第一阶梯的优秀学生,但排名很不稳定,有两次常考甚至掉出了年级前十五。班主任找他谈过话,苦口婆心地要他以学习为主。章书闻不喜欢将伤痛拨开给别人看,并没有辩驳,只要他自己认为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值当的,那么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小章,今天这么早回来?”章书闻一走进面馆,老板娘就热络地跟他打招呼。他笑笑,“接班的同事来早了,就让我先回来。”说着拿出手机要付款。老板娘阻止道:“你弟弟今晚没过来吃饭,不用给了。”章书闻动作一顿,“他没过来?”老板娘摇头。章书闻眉心蹙起,边走出去边给余愿打电话,好在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松了口气,“你在哪?”手机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余愿没头没尾地说:“乌龟。”章书闻重复地问了一遍,“你在哪?”“在家。”章书闻挂了电话赶回家里,直到见着猫在桌前的余愿一颗心才彻底放下。“哥哥!”余愿的手掌合在一起,炫耀宝物似的慢慢摊开。只见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只巴西龟,龟壳上涂满了颜料,正努力地扒拉着四条腿想从余愿的手上逃离。章书闻放下双肩包,他很累,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哪里来的?”余愿歪了下脑袋,似乎是怕章书闻不让他养,又把掌心合起来了,小声说:“他们不要它。。。。。”章书闻猜测余愿口中的他们应当是学校里的同学。别人不要的随手丢掉的宠物,被余愿捡回家。出租屋的空间太小,怎么收拾都乱糟糟的,章书闻迈腿避开遮挡物走到水槽处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才说:“你没有下楼吃饭?”余愿似乎才记起这茬,回避了这个问题。章书闻这段日子连轴转,只能在被压缩到极致的时间里挤出分秒去关怀余愿。余愿放学有没有回家,回家了有没有吃饭,这些细小的事情都要他去确认,但百密总有一疏,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余愿的动向。他确实太累了,累到跟余愿讲道理的心情都没有,张了张嘴,只叹了口气,“饿了就吃面包。”余愿还沉浸在获得新玩伴的喜悦里,捧着巴西龟,全然不知饥饱,兴冲冲地要让章书闻也摸摸乌龟柔软又粗粝的肉。章书闻兴致缺缺,随口应着,转身就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桶里放着余愿换下来的衣物,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衣服也丢进去,放水拿洗衣粉泡着。已近冬季,天阴寒干爽,热水器的水温却总是时高时低。他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胸口像压了座无法挪动的大山。少吃一顿不会怎么样,多养一只巴西龟也不会怎么样,但他却莫名烦躁,好像一点小事都能被无限放大。白天在学校因为太过疲倦上课打了盹,人生第一次被老师叫起来罚站。今晚在便利店遇到了没礼貌的客人,一个买烟的中年男人因为他没有及时搭理就大声呵斥,章书闻再三道歉才熄了客人的怒火。周末在工地,明叔的侄子又没事找他的茬,指责他水泥活得太过稀软。每一桩每一件单挑出来都算不得什么事,堆积在一起却让他难以喘息。他很想独自静一静调理情绪,但想到还未完成的卷面,连歇都不能歇一刻,快速洗了衣服。拿出去晾的时候余愿又凑上来给他看乌龟,他心里堆着事,语气没有察觉地冷下来,“坐好,别走来走去。”余愿的笑容一凝,望着隐在阳台幽黄灯光里的章书闻,不敢再上前了。第34章时钟指向十二点,章书闻合上练习册。他揉揉发胀的眉心,才想起来余愿似乎已经好一会儿没找他讲过话了。他回过头,见到余愿盘着腿坐在床上,巴西龟被养在了盆里,底下是一层薄薄的水,为了让乌龟有上岸歇脚的地方,余愿还摆了个吃完的塑料饼干盒,实在是很简陋的饲养环境,却已经是余愿能给到最好的。小小的巴西龟一动不动,余愿困惑地拿手去拨弄它,注意到章书闻在看自己,又慢腾腾地把手收回来。他眼珠子转了转,想跟章书闻搭话,又怕听到章书闻冷冰冰的语气,只抿着唇靠回床沿。章书闻把书册放进包里,走过去坐下,低声问:“怎么了?”经过一小时的冷静,章书闻呼之欲出的烦躁情绪尽数回笼,他依旧是那个耐心的、温和的好哥哥。余愿打量着章书闻的神色,瞥一眼巴西龟。章书闻弯腰,伸出两指将乌龟捏起来,看它扑腾着肉乎乎的四肢,点点它被彩绘的龟壳,说:“明天买点双氧水,把颜料洗了吧。”无良商家为了吸引小孩购买会在巴西龟的壳上画上颜料,但这会限制巴西龟的生长。章书闻以前无聊的时候,在网上看过帮巴西龟除彩绘的视频,按照教程实操起来应当不是很麻烦。余愿眼瞳亮晶晶的,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章书闻认真道:“你想要留下乌龟可以,但以后不能忘记吃饭。”他晃了晃巴西龟,拉长尾音,“不然。。。。。”余愿抓住章书闻的手腕,急迫地说:“我记得。”章书闻笑了声,揉开余愿的掌心,将乌龟放上去,“既然要养,就给它起个名字吧,你想好了吗?”余愿似乎就在等章书闻问这么一句,他把巴西龟捧到眼前,小小声地喊:“愿愿。。。。。”章书闻哑然失笑,“为什么是愿愿,你想当乌龟?”余愿不顾乌龟自带的腥味,拿鼻尖亲昵蹭了下乌龟的鼻子。他的思绪飘得很远,那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却又一直深刻地存在他的记忆里,他说:“妈妈就是这么叫我的。”章书闻如鲠在喉。他什么都没有说,将巴西龟重新放回水盆里,关了灯。冬季一来,夜晚不再似燥热的夏季那么难熬,两人贴在一块儿取暖。余愿的脑袋靠在章书闻的颈窝处,扑出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锁骨。章书闻盯着阳台泄出的一点月光,轻声说:“叫元元好吗?愿愿有一个就够了。”余愿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元元。。。。。”“嗯,元元。”愿愿。-巴西龟上的颜料被章书闻拿双氧水一点点剥掉,此外,章书闻还在花鸟市场买了玻璃缸和龟粮,又网购了简易的过滤器,至此,这个只有两人的小家又添了一位新成员。这位成员不会说话,每天只知道吃龟粮和睡大觉,却承载着余愿的喜爱一天天长大。天气越来越冷,寒假就快到来了。章书闻没想到会在校门口遇见章小月,看起来章小月是特地来找他的,见到他的那一刻神情局促,又硬挤出个笑上前来。“书闻。”章小月小心翼翼地喊了声。许久不见,章小月比之前还要憔悴一些,不难想象,这几个月来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章书闻赶着去餐饮店打工,只疏离地喊了声姑姑就要走。“等一等。”章小月急道,“书闻,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就跟你说几句话。”章书闻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章小月絮絮叨叨的,“你看,就快过年了,你跟愿愿在外面那么长时间过得一定很辛苦,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让姑姑给你们做顿团圆饭吧。。。。。”章书闻平静地说:“我跟愿愿很好。”冷静的语言下是直白了当的拒绝。经过这么多事,章小月深知章书闻的脾性与兄长大相径庭。章雄会念着亲情一再地容忍与退让,章书闻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韧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再轻易更改。她来这一遭也预料到了章书闻的回答,失落之余是深深的愧疚,“那就好,那就好。。。。。。”还有三分钟章书闻等的公交车就要到来,眼下显然是他的兼职更为重要。他无心再跟章小月进行这些毫无意义的对话,正想告别,章小月却从兜里揣出个红包,猛地往他的手里塞。“姑姑的一点心意,拿着吧。”章小月说完就往后退。果然,下一秒章书闻便道:“姑姑,你不用这样。”章小月边摆手边前行,“本来就该是你们的,拿着,拿着,我走了。”她近乎小跑起来,章书闻追了两步,最终皱眉止住步伐。女人一路跑到电动车的旁边,连头盔都没有戴,就急匆匆地启动电车离开。冷风吹过,章书闻垂了垂眸将有一定厚度的红包放进书包里,径直走到公交车站。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对于章小月,他既觉同情又觉可怜。章小月没有挑出泥潭的魄力与勇气,甘愿在郑家蹉跎一生,他无从指责对方的抉择,却也绝不认同。即使他知道章小月对他有愧,也并不会因对方为了减轻愧疚感做出的一系列补偿而动容。不是所有弥补都能填充破碎的过往。-除夕夜这天,章书闻跟余愿猫在出租屋里打火锅。桌子太窄坐不下,两人在地上腾出块空地,拿衣服当垫子,食物也都摆在地面。一体锅里的汤底是三鲜调料包,咕噜噜地冒着泡泡。玻璃缸里的巴西龟进入的半冬眠的状态,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墙面上挂着去年一家四口逛商场时买的同心结,只剩下了章书闻那个,余愿的落在余家没有去拿,这是家里唯一喜庆的装饰品。整栋楼的住户几乎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到处都空荡荡的。窗外远处是烟花的爆炸声,光亮呼呼闪闪地照在墙角,像是短暂降落人间的流星。面馆的老板娘离开前送给了他们一斤牛肉,说是没卖完不要浪费,章书闻却知道女人是可怜他们两个孤苦无依又怕他拒绝才找出的说辞。他时常会因为这个世界的割裂而产生恍惚感。苦难与幸福、冰冷与温暖、黑暗与光明都能共存,人世百态,匆匆忙忙。最后一把西洋菜下锅,煮出了浮沫。余愿被屋外的烟花吸引,爬起来站在阳台的入口,越过密密麻麻的自建楼,在天际窥探到了转瞬即逝的璀璨美丽,扑朔的火光如飞蛾一半亲吻他的脸颊,他的眼里倒映着焰火,回过头,又满满当当只装载了一个章书闻——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的全世界。“哥哥。”余愿弯着眼睛一字一顿真挚地说,“新年快乐。”章书闻关了一体锅的电源,起身推着余愿的肩膀走到只能容纳两人的阳台。外头的寒风呼呼叫嚣,吹得余愿的鼻尖冰冰凉。章书闻把手从衣袖里抽出来,捏着外套的边缘将余愿一同裹紧了怀里,他略低了头,和余愿微凉的脸颊贴在一块,有点感慨的,“愿愿过完年就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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