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完全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话。两人走到半山腰,杨梅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花千遇无奈只能扛着他一路施展轻功身法下了山。进了城之后,花千遇找了一家医馆,让大夫给他疗伤,顺便计划着等杨梅伤势好转之后,就立刻江都城,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墨府这厢法显将神灵珠浸泡过的水给众人服下,解除慈悲散之毒。墨家和不归谷的这一场交锋赢的也可谓是惨烈,家仆死伤殆尽,庆祝宴会的人也折了近一半的人。厅堂内一片阴沉沉的压抑氛围。无故遭此一劫,任谁都心情不愉,尤其是墨家明明知道宴会的凶险,暗自布局,不将消息发出来,虽说这是为了防止走路风声,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心底多少有些芥蒂。所幸毒素已解,众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暂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上还有重伤,不能移动。法显三人和以及受伤不那么严重的侠义之士,忙着去拿伤药给厅堂里的人做简单的包扎处理。重伤昏迷的人全都抬进墨寻阳的药房里,由他亲自看诊治疗。法显拿着药瓶给一个青年男子包扎伤口,他左臂上有一道深长的血痕,还在隐隐往外渗血,止血药撒上去,他手臂痉挛抽动几下,随之额角青筋浮现,冒出满身的冷汗,也没见他吭一声是条硬汉。火辣的刺疼过后就是一阵麻疼,他抽了几口冷气强忍耐着疼楚,道谢道:“有劳法师了。”法显略一弯唇:“施主不必客气,这处的伤势不轻,近几日不要沾水,切莫进食辛辣之物。”男子连连点头称好。法显扯出一条纱布给他绑伤口。男子看一眼法显,提出了他心底里的疑惑:“墨神医先前说慈悲散之毒无解,法师是以何为解药的?”法显也知这件事瞒不过众人,况且他也无意隐瞒,便直言道:“神灵珠可解此毒。”闻言,人群中又传来一阵猜疑的低语声。有人试探性的问:“神灵珠现在在法师手上?”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法显身上,皆都认为他能带来解药,那神灵珠必然在他手上。法显回视他们,平淡地道:“不在。”听他否定的回答,一些人满脸失望,还有些人将信将疑,怀疑的目光暗自打量他。青年男子又问:“那神灵珠被谁拿走了?”法显摇了摇头,只作不知,给他包扎完伤口,走到另一个人身旁。他耳旁恶意揣测的声音一直未停听过。“要我说这和尚一定知道神灵珠在谁手里。”“这不是废话吗?他肯定知道了,要不然这解毒的水是哪来的,他只是不说,其实也不难猜到神灵珠在哪。”“宋慎之和那个拿着琴匣的女子不见了,我猜他们俩是一伙的,我亲眼看见宋慎之将陈枫制住之后,那女子还去搜身了,再之后她趁混乱杀出去。”“紧接着这和尚也出去了,他回来之后带来了解药,他们一定是在外面拿到了神灵珠,所以说东西要么在宋慎之手里,7~395_4~305~4独。家。整。理要么在那女子手里。”“当然也有可能在这和尚手上……”日落西山,暮色已降,天色慢慢变得昏暗,墨府点燃了烛火,晕光浮动,亮堂通明。劳顿了半天受伤的人全都给他们处理了伤口,也都在客房里安置妥当。近深夜之时,墨寻阳去找了法显,和他谈论了以后该如何应付无常门的报复,无常门吃了这么个大亏,定然是不会就此罢休。末了又向法显询问花千遇来此的目的,法显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她和杨梅有交易,来此是为神灵珠,不过并未细说她的身份和来历。墨寻阳确定了她不是潜在的危险之后,也就告辞了。翌日清晨,伤势较轻的人便和墨寻阳道别,一路下山回去,欲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回禀给宗门,无常门设计谋害武林正道,以及有世家倒戈投奔魔道,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消息,无常门此计不成恐怕还会对其他正道下手,他们得加紧防备。法显一行人则留下来,帮助墨家处理善后的事,无华宗的弟子因伤势过重,需暂时在墨家留宿几日养伤。几人商定等纪河谱和陆故临的伤势好转再离开。第四十章舍得一盏油灯,一室清净。灯火摇曳在墙面上,照出一个孤清的人影。法显在矮案前伏案书写,墨痕在宣纸上印落出一道道规整有力,清隽峻秀的梵文字体。经过几天的修养,他手上的伤痕略有好转,已经开始愈合,虽提不得重物,落笔写字还是可以的,只是偶尔会隐隐作痛。夜色渐深,火光摇摆不定,昏黄的光亮逐渐暗淡,灯盏里也只剩底下浅浅的一层灯油。法显已经写了很长一卷佛经,他并未有停下的迹象,仍在继续书写。随着笔锋勾勒出粗细不一的墨痕,大段经文跃然纸上,他沉静的面容也愈来愈平和。在墨家的每一晚他都要抄录几卷佛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重新静心定念。笔锋转折间却引来了一丝轻微的刺疼,他手指轻颤,伤口处流窜的疼楚让他从空明之境回过神来。他稍怔,霎时记起来这处伤,以及那个吻……法显抬起眼,烛火映在他的眼底,无声的燃烧着。在浅淡的松烟墨气味中,他隐隐又闻到了熟悉至极的莲香味,馥郁幽香,动人心魄。一只雪腻柔润的手从昏暗中伸出,轻缓的搭在法显肩上,妖娆艷绝的面容缓缓由法显身后探出,她那仿若饮过鲜血的薄唇,停在法显的耳旁。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气若幽兰。“法显。”她缓缓吐出的言语渗透了丝缕媚气,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法显恍若未觉,他低头继续提笔书写。她垂眸看着法显淡漠的侧脸,娇媚的声音央求的说道:“法显,你看看我啊。”他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反应。见法显毫不动容,心魔也就不装了。她施施然的站起身,赤裸的玉足踩在石墨地砖上,来到法显面前,说道:“你回中原两年了,她一次都没有找过你,近日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还是为了利用你得到神灵珠。”心魔看向法显低垂的眉眼,眸底幽光闪烁,接着又轻慢的说道:“你替她挡剑,她却对你不闻不问,转而去关心其他男人,我早就说过了,她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伤你的心。”法显面容静淡,完全不理会心魔的挑拨。心魔定定看着他,忽地轻笑了一声,猜疑的语气道:“你也看到了,那个叫杨梅的和她相处熟稔,定然关系匪浅,若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关心他的伤势。”其后,心魔又恶意猜测的说:“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你忘了。”法显笔锋稍顿了一下,他沉敛着眉目。她的经书还在他手里。心魔看出他心中所想,她嘲笑的说:“即便她真的回来,也是为了经书,而不是你。”法显的心境依旧不起波澜,他漠然道:“若是如此,便将经书归还,此后再无瓜葛。”心魔勾了唇角,一抹微笑泛起,她妖娆的嗓音道:“你舍得吗?”舍不得又如何,终究是要舍得的。法显垂眸,笔锋再次落在纸张上,一字一句的将佛经抄录在纸上,熟悉又温暖的偈语使得他的心也随之变得平和沉静。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玄妙的佛法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对他造成干扰。心魔趴在矮案一角,手掌撑着下巴,斜落的眸子望着法显,她唇边妖媚的笑容停驻不散。她看着法显骨节分明的手指,目光游离到他宽阔的胸膛,微微凸起的喉结,落在他庄严清肃的脸上。她唇角笑意更深,眼眸里晃过妖邪的波光。法显的定力和耐性非比寻常,这四年来她只出现了十余次,且还是在他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她才有机可乘,其他时候法显的佛心坚如磐石,无破绽可入。最初的几次法显还会因为她的挑逗而动妄念,在之后任她如何引诱法显,他都不再起反应,甚至能做到直接无视她,若不是她还未消失,她真的以为法显已经消除了执念。这次她能够再次出来,也是因为花千遇的离去,让他心神不稳造成了一些影响。可惜她终究不是花千遇,无论说的再多,也不能撼动他分毫,让他动心起念。不过,她有的是方法,让法显动容,只要他还在乎花千遇。心魔唇畔微漾起一丝妖娆的弧度,她抬起手,纤纤玉指抚过案旁的油灯,跳跃的火苗里,迸溅出两点星火飞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幻化成两个人影,浑身赤裸。一深一白两具肉体在相互纠缠,男人结实强悍的身躯压在女子的身上,粗长狰狞的阳物次次楔入幽穴深处,带出晶莹的清液,随着抽插的速度加快,淫糜放浪的水声不绝于耳。身下的女子被他滚烫的阳物顶弄的浑身颤栗,雪肤潮红,娇媚婉转的呻吟声不断。听到断续起伏的低吟喘息声,法显的脊背一僵,他缓缓地抬目望去。他清楚的看到男人青筋虬结的粗硕阳物深深贯入幽穴中,两片饱满的花唇被撑的外翻,露出一点点的媚肉,颤巍巍的包裹着阳物的根部,黏稠的液体流在两人交合处,有一种不堪入目的糜乱。“啊……嗯哈……我不要了……”女子抗拒的推搡着男人的胸膛,后者不予理会,动作不停地将阳物插入紧窄的幽穴,在里面狂肆的捣弄。他边挺动腰身深插猛抽,边低下头咬住女子雪白丰腴的椒乳,一路啃咬舔舐,最后含住顶端俏立的红莓用力吸吮,乳珠都被他吸咬的红肿不堪,仍未是停下。面前的一幕幕画面映入眼帘,法显的眼底生起一抹暗红,面容沉凝着寒霜。那个男人是他的面容,而他身下的女子正是花千遇,她白皙修长的腿正盘在男人的劲瘦的腰上,被迫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侵占。见法显僵住的身躯,心魔低声笑了起来:“你果然很想肏她,看到了吗?你当时可是兴奋不已,在她身体里泄了好多次阳精呢!”“她的滋味一定很好吧,若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要了她一整天。”心魔的嘴唇深深地勾了起来,她蛊惑人心的声音道:“你是不是还想要她,想要再将她压在身下,蹂躏吸咬饱满的雪乳,再将她私处的花唇玩弄的肿胀淫糜,然后用粗硕的阳具深插入她幽穴里,听她低喘哭泣的呻吟声……”放荡淫秽的言辞愈发不堪入耳。法显转头看她,结霜的眼底凝聚起一丝杀意,心魔则是嬉笑的回望他,面无惧意。他还不是又动摇了。上一次他起了杀心,还是看到其他男人在和花千遇做,然后出手杀了她,幻境也随之消失。修佛之人,以慈悲为怀,不妄动杀意,不沾染因果,杀她一次,便也无异于杀人一次,他杀了她三次。清澄的佛心早已被污染,他真傻,即使知道这是假的,还是动了杀心。他就这么看不得有人侮辱花千遇,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也可能他是后悔了,不想再看到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想要彻底忘记这段过往。心魔来不及再想什么,因为她看到法显再次出手了,他手指拨弹,一道金色光痕向她飞来,她瞬间化为飞灰,幻象也随之消失。屋内一室寂静。灯火摇曳出淡淡的光晕,映在法显沉冷的面庞上,他眼底的那抹暗红仍未褪去。法显缓缓合上眼,眉间金莲闪现,纯净的金辉中缠绕着一缕妖异的红光,渐渐地隐入眉间。第四十一章出发隐玉山上,树木茂盛,绿树掩映,未散的薄雾弥漫在山林之间,郁郁葱葱的绿林间有三道月白色的身影,沿着弯曲的小道前行。这正是法显一行人,他们在墨家修养了几日,墨家后续之事完成后便决定回寺门,原是和无华宗的弟子一道而回。不过,纪河谱刚收到宗门的传书,要去临城拜会梁家主,故而先走一步不和他们同行。昨日山里下了一场雨,山路上有些**,几人的脚步都有意放慢,避免踩到山石旁侧的花草树苗。四野空寂,风动竹摇,分外清旷。三人默然前行。常悟悄然看一眼法显,他身影清冷,面容沉静无波。他神情间有些想不通的意味,步伐不觉间慢了下来,随后侧头对着常慧压低语调轻声说:“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师叔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常慧长叹了口气:“你才发现啊!”在墨家的这几日里,法显唇边的笑意几乎已经消失,连话都不怎么说了,这一切异常的变化好像都是在墨家宴会之后开始的。他隐约有一种预感法显的异常,是和白素素有关,她是除了花千遇之外,法显最为另眼相待的女子。思索间,常慧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面容上升起恍然的神情,转而又变为不确定,一时纠结起来。常悟看他踌躇又古怪的表情,问道:“师兄可是知道原因?”“师叔如此可能是……”常慧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他挥手烦闷的说:“我也不确定。”这都是他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妄议师叔呢。常悟不满他的敷衍,催促道:“师兄你话别说一半啊!”常慧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确实不知,要不你问师叔?”常悟不说话了,他可不敢去过问师叔。片刻后,几人下了山,道路尽头徐徐走来一个人,法显三人脚步微顿,抬目看向远处的人影。随着她走近,模糊的身影越发清晰。来人一袭白衣,素手执伞,手腕轻轻一抬,伞沿上移露出一张脸来,眉目如画,容颜昳丽,微微上挑的眼角凝现一抹嫣红,犹似雪覆梅枝,清艳无比。她晕染绛色的唇畔旁含着一丝笑意,于是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面孔,便如朝日明霞,容光夺魄。周围清幽雅静的绿林山水,也因她的出现,一瞬间也变得绮艳生香起来。常悟惊讶的看着她异族面容,愣了一下,不禁脱口而出:“施主怎么在这?”他最后一次见花千遇还是四年前在西域于阗国,万万没想到会在中原见面。这似乎也太过于巧合了。常慧看她身上的白衣,样式刺绣的花纹图样都和白素素相似,他顿时明悟,白素素就是花千遇,这也就解释了法显处处对她的纵容。看着她,常慧平静的说:“是你。”花千遇见他了然的神情,想到他猜到了缘故,便含笑点头,常悟看两人的互动,仍是一头雾水,不解其意。常悟狐疑的看着两人问:“怎么回事?”常慧回道:“回去再和你解释。”眼波流动,知有人在看她,花千遇挑起眉梢,眉目间便出现了熟悉的妖娆媚意。她和法显对视,问候道:“法师好。”法显直直地看着她,眼底浮现淡淡的欢喜,微弯的唇角弧度再不断的在加深,仿佛抑制不住一般。花千遇歪头想了想,说道:“听闻渝州风景很好,我想去看看,不知法师可愿带我一同前往?”“自然可以。”几人来到江都城里,花千遇和法显一道准备回渝州。墨寻阳知法显几人今日要下山回寺门,便让他们到城中的分号药堂里,他叮嘱伙计给他们准备好马车,好让他们回渝州。墨家为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花千遇自己独占了一辆,她一向不喜和人共乘,自己一个人坐多宽敞。四人上了马车,法显乘坐的那一辆由常悟代为驾驶,她则有车夫代劳。花千遇来到车厢里坐好,车夫牵引着缰绳,驾驶着马车上路了。马车行驶了一天,在日暮黄昏之际来到在一处名叫桑至的镇子里。几人进了镇子之后,寻到了一间客栈,这间客栈看着有些陈旧,角落里微微腐化的木材表示有些年头了,门口收拾得挺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