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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第1页)

  当部落中出现第一个结婚的新人去县衙借一件官袍?这里就是大明。  他们尽可以拒绝与大明贸易,或许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并不知道古语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含义,但这句话在北亚只是一句真实的陈述。  天花在肆虐,将自己归入大明的部落能让后代免疫这一横行亚洲最可怕的疾病;而人与人之间、部落与部落之间,总是存在竞争,最先进的人有时只需要低头以俯视的目光平静地看着,改变便已经发生。  融入的部落将会以旁人难以企及的速度飞速扩张,有马的游牧部落可以奔走在更广阔的土地上、有更好的农具与他山之石种植技术能够为部落带来更多粮食,更好的船与箭头让人们的采集更有效率,更温暖的房屋与更体面的生活也会让人更加安全快乐。  陈沐能百分百确定,日新月异的改变正在这片大陆上发生着,甚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又一个不愿归附、尽力封闭的部落正为自己的消亡于历史长河中埋下伏笔。  他更关心来自远方的消息,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每隔一两个月,从欧洲驶来的商船会带着西班牙、法兰西、英格兰、尼德兰的消息传回,除了英格兰每个地方都陷入战争之中。  西班牙在与葡萄牙对峙,战火虽一触即发,但双方国力毕竟相差悬殊,费老二除军事威胁外也在以政治手段谋求继承王位兼并邻国,这场蓄势待发的战争也许会在陈沐还没能察觉战争开始便已经结束。  法兰西的战争仍在继续,东洋大臣的义子依旧在充当最优秀的搅屎棍这一角色,他与杨策、朱晓恩的联合军团成为亨老四最大的助力,维持着这场本该以王军全面获胜为结局的分裂战争打到天荒地老。  尼德兰在多国介入后形势越发混乱,在抗争中立国的荷兰并不像陈沐印象中海上马车夫那样辉煌,他们的百姓像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被西班牙方阵持着锋利镰刀割倒了一片又一片。  由于朱晓恩的复国军在法兰西被拖入战争,早该在英格兰燃起的战火迟迟未能令陈沐如愿,不过由杨廷相训练的卜商杨高等人已随东洋海商公司进入英格兰。  而且他分工明确的海商们,快把英格兰折腾爆炸了。  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来自大明的消息,令他感慨不已——万历皇帝都骑上自行车了!第三百九十二章牧河  陈沐是在万历八年三月收到北洋军府重臣叶梦熊关于朝廷今年可能不向大东洋继续调派六期与七期旗军的猜测。  叶梦熊的信写于去年腊月,皇帝调动腾骧二卫抵达宣大一代驻军的同时,那时叶梦熊认为朝廷会在万历八年向北方用兵,并简略向陈沐介绍了北洋工业区的日新月异的变化。  万历骑自行车的消息,也来源于这封信。  这封信早就该送达,它通过电报自北洋送抵望峡州只用了不到十天,但海面借兵让船舰无法通行。  在大明帝国东线的通讯网络中,由北京、北洋、南洋,及天津、松江、广州三处开阜港送往亚洲新大陆的书信都需在信件上标注重要、缓急程度。  由于这封信的重要程度极高,军士不能选择骑鹿穿越黑水靺鞨群岛的冰面——事实上自从内阁定下这一规矩后,三年来还从未有过标注极为急切的书信由朝廷发往新大陆。  因为一封标注急切的书信意味着沿途卫军要冒生命与信件丢失的危险来尽快传递消息,这年头跨海传递信息并无万全之策,人们只能选择尽量安全的方式,保全信件的同时,也保全军兵的性命。  所以这封信是跟着内阁确实不向大东洋派遣北洋旗军的确切消息一起来的,叶梦熊的提醒也变得毫无意义,在陈沐看见这一堆书信的同时,叶梦熊已经达成自己率军戍边的宿愿。  北洋六期与正在训练的七期,被派往宣大提防土默特部,戚继光率军出青山口收复兀良哈三卫。  再没有让陈沐更加感到唏嘘的事了,尽管帝国这场正在进行的战争与他全无干系,但这场战争对他有着对旁人更加重要的意义。  一切的历史在朝廷做出向北方开战的决定后都将变得不同。  这不是向南、向东、向西在大海上搏击的开拓,而是稳定内部所必须的一步。  收复兀良哈,就能把一切板回正轨,控制住这条渔猎与游牧的融合线,意味着能取得一切。  不过陈沐认为除了戚继光的北征,在帝国取得一切的道路上,还有一个最大的难题留待他解决——铁路。  没人告诉他万历皇帝每天穿梭在宫中的主要工具是一匹名叫‘火德星君改了又改’的坐骑,更不知道皇帝的青龙计划已经上马。  但他有更加宏伟的计划,这些信件送到他手上的时机正好。  早三个月,牧野县的军器局便没有铸造铁轨的能力;哪怕早一个月,也没有足够的铁矿让他们来进行这项实验,但现在刚刚好。  有易洛魁部与呼兰部对这片土地的了解,东洋军府已在去年完成五大湖的舆图测绘,对资源的勘探也初见成效。  小舅子杨兆龙虽然除了对探险的热情与对军事的渴望外一无所有,但跟在他身边的有在新明州取得巨大成就的探矿师,他们发现了埋藏在这片土地之下最巨大的宝藏。  取之不绝的铁山、煤田,还有作为意外之喜的金矿、银矿、铜矿与白铜,分散在五大湖周围。  陈沐要在牧野县进行铁路实验,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蒸汽机,整个新大陆都没有,所以他打算用马来代替。  这项实验不仅关乎中原使用铁路完成运输系统翻天覆地的进步,退可便利关内、进能统治西伯利亚。  大明有天下最优秀的将军与士兵,最先进的火器与最优良的战马,息兵数年整饬内政、积攒财富,这不是像数年前俺答封贡时朝野甚嚣尘上的冲动叫战。  他们已做足万全准备,所谓的‘开战’,并非发起战争的冲锋号,而是庆祝胜利的祝酒词。  陈沐认为朝廷发起的这场战争即使没他的帮助,依然能在付出微小代价后取得全面胜利,统治草原十年绝不是问题,但要想向走的更远,进取西伯利亚?  这不是单靠战争能解决的,那片土地很难让来自大明各个乡野的士兵产生久居的欲望。  他们来自大明,这是陈沐眼中大明军队唯一的弱点。  万历年间,大明百姓,不论他来自北直隶还是江南、陕西三边还是西南,都有着全世界范围内最令人羡慕的生活方式。  尽管这一生活方式并不能完全跨越阶层,但大明的亲王郡王、正一品至从九品的官员,确实过得比欧洲或奥斯曼的国王、贵族生活状态好得多;而大明的走卒贩夫,同样也比巴黎郊外的农夫、英格兰山地的强盗与莫斯科的农奴要体面的多。  一群哥萨克强盗会乐于穿梭在西伯利亚世代繁衍,并将生活在这里当作伊凡的恩赐;而对于一名世代袭职的大明百户来说,让他率部久戍西伯利亚冻土荒原,无疑是来自皇帝的惩罚。  铁路能改变这一切。  也关乎东洋军府的未来。  五大湖周围散布着储藏量吓人的矿藏,东洋军府已在湖泊沿岸分布十七个百户所来为周围徽州商贾们成立的矿冶公司保驾护航,大湖由河流相连能通行船舶,最终由牧野县河口入海,最大的问题在于商贾太多、商船太多,会集中在安大略湖河口,使运输效率下降。  安大略一词来自朴实的易洛魁语,意思是美丽的湖。  因此在河流沿岸,东洋军府计划建设一条总长度五百六十里的铁轨马车道,原本陈沐是想修木轨道的,不过既然将来国内会使用蒸汽铁路,牧野不如也一次到位。  铸造铁轨并不难,在他们当前需要的各项参数下,比铸炮容易太多了,毕竟陈沐没打算在上面跑几十万斤的火车头。  牧野的前两条铁路名叫上九苗路与下九苗路,因为从铸造到铺设木枕的设计者都是杨兆龙麾下的苗人汉子,上九苗路从牧野港一路铺到县城大仓十二里;下九苗路从长滩港铺到牧野卫右千户所,二十二里。  铁轨铺好、投入使用,共五十五辆双马车奔驰在四个站之间往返奔驰,北方更长的路线正在施工之中,还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完工。  但就这短短三十四里的铁路,让陈沐找到了足以改变一切的新发现。第三百九十三章烟草大亨  位于长滩的牧野右千户所站,站台人头攒动,远方有旗军策马以挺矛的姿势高举着几面止字红牌。  铁轨上两匹健马不安地打着响鼻,时不时回过头看马车旁的愚蠢人类给自己屁股后面加挂更重的货物。  陈沐的发现来源于他的脑子陷入固定思维的循环,他一直认为铁轨和木轨差不多,只是通过状态比土路好而已,却忘了使用铁轮、铁轨凹形马车轨道的木车阻力要比在木轨上小得多。  铁轨站台上除了陈沐,还有世界上首个带牛肉穿越赤道并没有腐坏的力学单位赵士桢、牧野知县杨兆龙,还有来自合兴盛公司下属的李禹西。  他们正在测试双马在铁轨上拉动货物的能力。  杨兆龙如今也有了知县的模样,整天穿着官服穿梭在牧野周遭各个部落。  他的县衙早就修好了,但县衙周围除了他的部下几乎没有原住民聚居,因此经常骑着马、坐着船从这个部落到下个部落‘处理政务’,其实……本地百姓根本不需要他这个探险家来处理政务,部落酋长能解决原住民几乎所以问题。  他大约是北亚最用力但也最不务正业的知县了,经手最多的事务是帮着酋长们在面对明商李禹西的烟草贸易中多争取一点儿平等的回报。  李禹西的公司让沿海所有部落都或多或少的种植起烟草,而知县杨兆龙则掌握着其辖境下魁北克至佛罗里达半岛边界沿海所有烟草的定价权。  烟草在这里的物价为百斤九千四百通宝,但东洋军府不准生烟草出海,只准加工后的烤制成品卷烟出海关,二十支卷烟为一包,在牧野的卷烟厂,一百斤烟草可以制一千包上下名为‘大明牧野’的卷烟,成本为每包三十二通宝、定价八十八通宝。  不用说,这都是陈沐的主意,他既出主意又出政策,在整个亚洲范围内,就没有什么事是他想做而做不成的。  他不但指导李禹西成立了烤制卷烟厂,还规定了卷烟价格,甚至制定了东洋军府对出口卷烟的征税标准,每包定价八十八通宝的大明牧野卷烟,不出海,朝廷征税二十八通宝。  出海时,每包再征税八十八通宝。  单单此项,自去年七月牧野立县,至今年李禹西共出海烟草三十六万余包,向东洋军府缴税四千二百余万通宝,价值白银三万五千余两。  牧野知县杨兆龙手中最大的权力,是可以在税收标准上给治下烟农——也就是沿海各部落酋长及部众在收购烟草的价格上给予些许让利,每百斤二百通宝的税收可以由他交给符合心意的部落酋长作为奖励。  牧野县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权的大多由此而来。  烟草这东西,几乎不需要土地条件、照料起来也不需要什么农业技术,非常省事,一亩地收上一二百斤干烟叶也再正常不过,李禹西的三十六万包并非是牧野县全部烟草产能,甚至不到十分之一。  卷烟厂的生产也不是限制他制作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来源于这是头一次向欧洲倾销烟草,他心里对陈沐的定价感到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李禹西这次过来见陈沐正为此事,他派去西班牙的那条船在塞维利亚大明港靠岸不到两个时辰就卖空了,连水手们兜里揣的货都没留下,甚至不需要他的人去搬运,那些大明港李旦治下的西班牙商贾对来自大明的一切货物都极为狂热。  李禹西说:“货是按箱卖的,草民的船头从未见过那般阵仗,甚至无人问询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只问一箱多少通宝,在听到一箱只要十五万通宝后付了钱自己带人从船上搬货……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打开看。”  “船头说他们就算在箱子里装石头,也能按着这价格卖出去。”  陈沐看着不远处工人正向马车尾部加挂第二架载货六百斤的货车,缓缓颔首,点头道:“你的货可能是他们见过最便宜的大明货,毕竟一箱绸缎或瓷器要比这便宜多了,看来旦儿在那边用通宝做的不错,他们最后是用通宝结算的,还是用的半两钱?”  “通宝,他们把通宝给我,我用通宝向李总督兑半两钱,李总督再把给我两份半两钱,一份是我的、一份是大明港要运回北亚的。”  贸易航线越成熟、收税赚的钱便越多,陈沐点头问道:“一箱是多少包牧野烟来着?赚了不少啊。”  李禹西就知道陈沐会问到他赚了多少钱,在他的理解里这位东洋大臣的本职工作并非开拓大东洋,而是为朝廷在海外捞银子。  不然他设立公司做什么?还不是为了督促商贾在海外盈利。  他拱手道:“托大帅的福,确实赚了不少。一箱三百包,李总督那边每箱收三万通宝的税,除去成本一箱赚近八万通宝,一艘福船三百箱,除人力净赚一万九千余两。”  “运往法兰西的那条船情况不好,因小陈帅在那边作战,何况我们还有一艘兵船,王室不允靠岸,转去尼德兰还没回来;去英格兰的三百箱不如西班牙卖的快,但也在靠岸的第三日卖完。”  “如此一来,草民的卷烟厂可以扩建、全力生产,预算为大帅的东洋军府雇佣四千名百姓工作,明年打算出海三十条船,一万两千箱……这次来求见大帅,就是想问有什么草民能为军府做的。”  陈沐眯着眼睛笑了,在首次出海前这李禹西可没少跟别人抱怨东洋军府的税收太黑,说这个样子收税出海后他连税金都赚不回来。  如今这么大的热情,李旦那边每包还收了一百通宝的税,他还能赚近三百通宝。  看样子是这样的暴利让李禹西心里有点慌。  “不用怕,只要你遵守军府法律,每个工人最低的工资标准和烟草最低采购价格,不做祸害百姓的事,你就是大明的合法商人,四洋军府就是你们无敌于天下的坚实后盾。”  陈沐笑眯眯道:“不过你要说有什么你能做的,我这也确实有事你能帮得上忙,看见这铁轨没有,铁轨长短、曲直不一,每丈重一百九十八斤,我们要修的牧河铁路近五百里,往返千里、要四根铁轨,你先算算。”  说着,他看见杨兆龙已经从远处回来,便舍了李禹西对杨兆龙问道:“怎么样?”  “姐夫,双马拉一辆载重六百斤的车,半个时辰能走完长滩二十二里;拉两辆六百斤的车,一样也能在半个时辰走完,就是累点。”  “阻力,是因为阻力小得多。”陈沐点头道:“要是车与车之间用粗钢簧做拉钩,就能先拉动一辆,头一辆动起来几乎就不怎么废力了,拉力继续拉第二辆车,更省力。”  “换马继续试三车。”他对杨兆龙说完才转头继续对李禹西道:“军府在安大略湖边只有四十座大鉴炉,年产熟铁一千七百二十四万斤,要维持这种产量,每四十五日要拆除或大修一次炼铁炉;并且这样的产能不足以支撑牧河铁路三年内完工的需要。”  “扩建铁厂以及旧有炼铁炉的修缮,你能解决么?”  陈沐说这话时,尽管面上笑眯眯,心里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因为他忽然发现修造这条铁路所需雇工、营造的费用,他是在用李禹西交上的海关税、现在炼铁的成本又打算让李禹西出,基本上这条铁路就是烟草大亨在做了。  让他心里感到舒服的是,李禹西的态度还是很上道的,他简单合算了一下成本,发现陈沐不是让他负担那一万四千万余斤的铁轨,而是拓建铁厂、修造炼铁炉后,当即爽快地抱拳道:“大帅放心,此事我合兴盛旗下泉州商号尽力承担!”第三百九十四章新时代  “贩运黑奴的时代,结束了。”  英格兰德文郡普利茅斯车水马龙且极为嘈杂的街上,一辆黑色双白马车快速通过,穿白色衬衣长筒袜的老车夫戴着假发,策动车马高声叫着在前开路。  最显眼的马车旁边印着一副被捆绑黑人的盾徽。  马车的主人,是英格兰国会议员、海军财务官、海军给养官约翰·霍金斯,此时他正坐在铺着红色奥斯曼地毯的马车里,靠着大明天鹅绒臂枕,撩开棕色呢绒窗帘眺望着不远处的海岸,向坐在对面的外甥弗朗西斯·德雷克发出这样的感慨:“贩运黑奴的时代,结束了。”  他说出这话时,德雷克正在手上把玩着一包牛皮纸卷烟盒,牛皮纸小方包上沾着方形标牌,上面写着‘大明牧野’四字,烟盒上部已被拆开,露出里面排列并不整齐的烟卷。  有几片烤制过后切割的烟丝被胶粘在纸盒上,每支卷烟用的纸张长短一致、粗细也大略一致,烟嘴的位置还有一片折叠的纸卡来确保使用时不会让烟丝进入口中,做工精致。  其实从里到外的做工未必真的有多精致,烟盒是黄的烟纸也是黄的,就连方形白色烟牌都因胶干了的缘故不规则翘起。  但在这个时代,就像铁路一样,哪怕再粗劣,只要做了,那就是最精致的。  因为整个欧洲只有意大利能造出像样的纸,造纸术在八世纪传入撒马尔罕、随后阿拉伯地区,十四世纪才进入意大利改变使用羊皮的窘迫现状,但与大明仍差得远,因为他们仍然在使用汉唐时代的制作工艺,古中国以麻与破布作为原料、他们普遍用棉纤维,尚不如麻纸柔顺薄韧。  等英国学会造纸,那已经到十七世纪了。  所以说文艺复兴确实是文艺复兴,造纸业在这之后蓬勃发展,因为以前根本就没有。  直至十四世纪,欧洲用的依然是莎草纸和羊皮纸,这两样虽然为方便理解都叫纸,但根本不是纸。  莎草纸单纯就是树皮、羊皮纸单纯就是羊皮,跟它们相似的还有布帛、龟甲和青铜鼎,那是书写工具,怎么会是纸?  对连这样的烟纸与牛皮纸都做不出来的英格兰人来说,很多人养成吸烟习惯其实是从想要一张牛皮纸开始的。  这些纸确实很好,牛皮纸是李禹西的人用魁北克生长在高地的松树纤维打浆制成、烟纸则是简单的麻桨纸;李禹西原本也是想干脆同样用松树纸做的,但后来自己试了试发现太呛。  说起来李大亨卖个卷烟也确实不容易,各种纸卷烟他都试过。甚至用陈沐最喜欢的磁青笺卷过烟,抽起来被呛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不说,关键成本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抽银子。  德雷克两指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卷发呆,回过神来笑道:“对我们来说,黑奴贸易早就结束了。”  作为英格兰最早依靠海洋贸易起家的霍金斯家族,约翰·霍金斯与弗朗西斯·德雷克对此有足够的底气说这句话。  英格兰的海洋贸易源于西班牙开拓新大陆,英格兰船则是西班牙在海上的搬运工,由非洲向新大陆运送奴隶,但这些搬运工偶尔也会变成海盗抢劫西班牙船,直至霍金斯被西班牙王室盯上,船队被摧毁。  英格兰女王为报复扣下一艘被法兰西胡格诺教徒武装民船驱赶而避难的西班牙大帆船,彻底使两国海上争端明朗化。  在那以后,霍金斯与德雷克,就像任何一个行业的佼佼者常常会做的一样,上升向更上游的产业,对他们来说,这一产业是抢劫西班牙大帆船。  事实上也正是离开贩运黑奴贸易的行当早,才让霍金斯家族没有落入杨策的毒手。  这是三角贸易的供应链,非洲部落互相仇视,数不清的俘虏被杀掉;新大陆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需要更多人力,所以他们当做战利品卖给英格兰商人,英格兰商人把这些俘虏当做奴隶卖往新大陆,鲜血支撑黄金白银向欧洲流入;这一产业链原本会因一两百年后新大陆不再需要更多人口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杨策的加入改变了这一现状,非洲西海岸从未出现过强大舰队,给三角贸易带来灭顶之灾,也促成更加短暂的、新的三角贸易。  只是这一次来自欧罗巴的商船成了新的猎物,新大陆开拓的人力缺口也被陈沐的到来而打断……不是大明漂洋过海的移民堵住了人力缺口,而是他们把欧洲人在那片土地上的势力完全挤走了,自然就不再需要奴隶。  “普利茅斯的房产供不应求,那些商人在被海上蓝船抢劫犯打劫得一贫如洗,数百个贵族的投资打了水漂,人们转过来进行更加有利的商业活动。”  霍金斯对外甥指了指垫在手臂下的漳绒枕头,道:“他们正驱动国会通过一项名为普利茅斯贸易的法案,法案的内容,是要让普利茅斯成为专事大明帝国贸易的港口——所幸,女王还很信任我,一直在拖延法案生效日期。”  德雷克把玩的烟卷的手放下,抬头看着霍金斯问道:“舅舅,这样不好?”  “大明卖来的货物质量很好,价格便宜数量有限,哪怕把这些货物卖去地中海,我们依然有的赚。”  “能够贸易当然很好,那我这些年,自我们被西班牙人摧毁船队,只剩下两艘船回到普利茅斯后,我这些年是在做什么?”  霍金斯抬手指向马车窗外,他指的是十二年前发生在西属韦拉克鲁斯如今的大明大西港西班牙人对他们的屠杀。  德雷克顺着霍金斯的手向窗外看去,马车正经过海岸,沙滩上紧凑地停着一艘又一艘巨大船舰,霍金斯说:“八年前我进入国会、三年前继承岳父的海军财务官一职,今年成为女王殿下信任的海军给养官,我一直在准备同西班牙人的海战。”  “那个时候我们国家没有海军、甚至连一艘像样的战舰都没有,现在我们有十二艘百吨以上的战舰、十二艘能在近海航行的快船,更多船只仍在建造,就在普利茅斯。”  “当这里容易停靠的海湾成为与大明人贸易的港口,明国人的商船会占领这,我们拿什么来造船?”  “难道就靠那个给女王看手相的羔羔羊……德雷克同样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感到无奈,那个人是个瞎子,名叫杨高,据说因泄漏天机成为大明帝国东洋军府的通缉犯,在商船里裹着一条肮脏腐臭的摊子来到英格兰。  他摇摇头道:“舅舅,那个羔羊不是好人,他虽然不支持在普利茅斯设立贸易港,但他显然另有别的企图。”第三百九十五章羔羊  “殿下,这正印证杨某的推测,温莎堡地下果然有极好的龙脉,列代先王沉睡于龙脉之上,可永保英格兰繁荣昌盛。只是这条龙的尾巴被海峡斩断,多了变数……龙有怨气,化作兵坐落在伦敦里士满都铎风格富丽堂皇的王宫里,青竹盲杖敲击在红色纹路的地毯上,带起毯下铺石地面发出闷声,杨高漫无目的地在白厅中漫步,他的步伐令人感到惊奇——作为盲人,明明闭着眼,却能准确地避过任何障碍,侃侃而谈。  他是伦敦的新秀,人们将他称作‘明智的羔羊先生’,进入王宫的引荐人是女王宠臣、莱斯特伯爵罗伯特·达德利。  这位伯爵在英格兰因拥有女王的爱而至高无上,在任何王室典礼上都以王夫的礼仪存在,而在一些时候,女王也会当众称他为另一个君主——另外,德雷克的远航也是他赞助的。  此时莱斯特伯爵正立在女王身旁,小声解释着算命先生的来路,道:“羔羊先生之名源于一场发生在南安普敦的暴风与预言有关。”  “大明商人第二次抵达英格兰,在南安普敦靠岸的有六艘船,被陈沐通缉的羔羊就藏在其中一条满载着瓷器的船上。”莱斯特伯爵轻声描绘道:“他孤苦无依狼狈至极,身上除了这根青棍只有一副发臭的毯子,被赶下船时看上去就快死了。”  女王似乎对关于羔羊神神叨叨的秘密不感兴趣,只当做难得闲暇的意外消遣,轻描淡写地问道:“然后你救了他?”  “不不不,是另一名来自新大陆的大明船长,他叫第二个汤,是一名很有办法的人。”  莱斯特伯爵向女王眨着眼睛,道:“陈将军的不法之徒。”  伊丽莎白整理着自己的假发,心不在焉:“小偷儿、骗子、还是强盗?”  “据德雷克说,新大陆的人管他叫汤二,或许小偷比较准确,他确实因此被陈将军关入牢狱,但因为他贿赂了陈将军麾下付姓重要长官,免于一死……女王殿下,你值得第二个汤的船上装了什么?”  “紫菜蛋花?”女王扇着扎了鸡毛的扇子,抹得煞白的脸夸张地笑着:“我喜欢喝那个,就像那些自称徽商的人带来卷烟一样,都是很好的贸易品。”  伯爵也迎合地笑了起来,最后才严肃地摇头道:“不,他偷窃了陈将军的军火库,船上装着三百杆明军制式火绳枪与十二门大青铜回旋炮,明军用这些打败了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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