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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因为缺少粮食,琉球人常食苏铁,也就是铁树的果实,这个里面含有淀粉,虽可以食用,但稍不留神就会中毒,因为在明朝是做药的,治痢疾。  整个岛上才有几千兵,几乎与陈八智的舰队兵力持平。陈八智除了吕宋北卫旗军外,还有施和、齐正晏、法里卡特为首的中、日、西三方海盗,兵力达七千余之巨,猛然以如此庞大的兵力交由琉球给养是什么结果——会让琉球闹饥荒。  所以他们带着粮船,备足了吕宋大收后准备的军粮。  李旦下船只有两个要务,一是帮陈八智看看琉球国中的世子之争有没有发展到兵变的地步,如果有,让他去剿灭;如果没有,第二要务就是向琉球诸臣表达借用大岛最东北地方兴建港口屯兵,保护海商。  陈八智率军扎根琉球,作为被保护者的海商并不能理解、琉球国内朝臣也不是很能理解,不过他们倒没有多想,最大的误会也只是觉得天军要防备倭寇,倒没觉得陈八智是想打他们。  没逻辑啊!  根本不需要打仗的,遍观大中华圈,所有朝贡国中琉球最乖,大明至今,日本朝贡十余次、朝鲜朝贡二十余次、安南朝贡五十余次,人家琉球到今年——刚好一百次!  比海外朝贡国加一块还多。  虽说大明的朝贡有时带点救济意义的赔本,但这话要看怎么说了,放着海岛上小兄弟成日闹饥荒,换了谁都不能不管,更何况这小兄弟还那么乖。  只有陈八智知道陈沐为什么让他带兵到这来,主要目标不是日本,是为争夺海上霸权,防范回来找场子的西班牙人。  因为陈沐也不知道西班牙人究竟会从东边来还是西边来,毕竟已经宣战,如果从西夷从东边绕日本过来,没有防范下最先遇袭的将会是南北直隶、浙江一带,毕竟已经宣战了,西夷不会只盯着吕宋打。  真要闹到战火烧到国内,陈沐可就罪大恶极了。  这才是让养子率舰队入琉球的主要原因。  陈八智在海图上画了个圈,如果依照战争兴起之初菲律宾总督就回报马德里,现在西班牙舰队应当已经启程了;如果战争结束才派人回去,那么西夷王室应该也收到消息,正在战争的准备阶段。  陈沐以下,南洋诸将没有任何人觉得横行四海的西班牙人会直接低头认输——他们都在等待一场声势浩大,奠定大明霸主地位的海战!第六十四章练兵  琉球没仗可打,究竟长子继位还是次子继位全靠大臣们周旋,天军靠港哪里还有兴兵的念头,就算继承人拉起几千农兵也不可能是明军的对手,干脆派人渡海前往福建,奏报送去朝廷请隆庆皇帝册封。  皇帝册封,结果就不用问了,肯定是嫡出次子继位。  陈八智的要求轻而易举地实现,琉球群臣念及两国友好,将奄美大岛北部让陈八智去修建港口,不过也商定了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明军不能在岛上兴兵,如果有事直接派船至霸港即可。  明军来的是个好时间,隆庆五年时奄美大岛的酋长与湾大亲亡故后,他麾下群臣谋逆,拒绝再向琉球王室进贡,因此先君尚元王亲征大岛,攻败当地谋逆者后自己也病危,法司官马顺徳,祈求上天能替他们的大王受死,尚元王坚持着回到国都。  当年马顺德过世,因此被厚葬。  到去年,尚元王薨,国中世子争位纷乱,没人能顾得上大岛,这会儿明军愿意驻扎岛上,刚好能弹压大岛反对势力,朝臣乐意还来不及。  陈八智没仗可打,愿望落空,只能在大岛北方修建海港,因瞭望北方种子岛遂定名为望岛港,接着在左近岛屿修筑三处关防,分别是由海盗在望岛港对岸修筑喜界岛修水寨与北方海域两个海中百户所。  其实他望见的不是种子岛,是诹访之濑岛,种子岛比那大得多,也要远得多。  “兄长来了?”  如今麾下五部千户皆已熟悉陈家军日常操练,八爷轻松许多,带几名家丁自山上打猎而还,就见李旦带郑迵在内的几名琉球官吏等在营外。  他治军严厉,全天下除了陈沐,只要没他准许,任何人都会被挡在营外——谁让吕宋北卫的旗军摊上一位推崇尉缭子的指挥使呢?  家丁提着只有奄美大岛才有的小黑兔去了火兵营房,水寨正建才初显轮廓,官吏被留在帐外,李旦跟着入帅帐时看陈八智坐主座仔仔细细地擦拭鸟铳,认真的神情仿佛在手中是情人的手臂般。  李旦入座,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入营,你的兵都不让,还在营门口给我背军令,说无主帅应允擅带人入营者斩。八郎啊,你这斩斩斩的,把兵都杀没了以后谁给你打仗?”  李旦在带兵打仗上是玩票的,他的一切军事才能都靠耳濡目染,从未刻意学过,也没觉得需要自己带兵作战。义父手底下那么多猛将战将,像他这种精通数国语言、懂得行商还见过大世面的义子根本不需要带兵。  哪怕打过仗,也是不得已时凭借急智罢了。  自己这兄弟带兵对士卒的杀性,让他有点怵。  陈八智把鸟铳小心翼翼地放入铳囊搁置一旁,这才抬眼对李旦正色道:“像我这样卑微之人,本应死在战场或受冻饿之苦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全仗养父亲待才有今日,叫我练兵,怎敢敷衍了事,我之军令如山,唯养父为日月,旁人何能违反。”  “我听说古之用兵者,杀士卒之半可威加海内,陈八不才,杀其十三尚可为,愿助父帅力加诸侯。”  李旦两手一摊,道:“你说的为兄知道,义父做大事,你筹兵事我筹钱粮,你我尽心则万事无虞;但你把士卒逼得太狠,他们现在对你恐惧的很,令是不敢违反,无假日也不得饮酒打牌找妇人,行军尿急离队都要捆打三十,长此以往保不齐哪日就营啸了……”  “所以才要打仗,一战功成,赏如日月信如四时,则军心可定。”陈八智心里有数的很,张手道:“虽百众可敌万人,为纵横天下之雄兵——兄长带来琉球官吏,什么事?”  “你有打算就好。”李旦还能说什么呢?练兵的事他也不太懂,不过提到琉球官吏,来精神极了,道:“琉球重臣一直很担忧海对面的岛津,往来贸易时他们很凶,又欺辱琉球兵弱,时常扮作倭寇往来劫掠。”  “你靠岸时,他们见你船上军卒严整,又听说这是你在一样兵弱的吕宋练出的精锐,所以就想请你也在琉球帮他们练兵,你觉得如何?”  说着,李旦抬手道:“琉球虽土地贫瘠时常饥荒,粮食靠明、日易换,但贸易繁荣,任何货物都不缺。”  “练兵,这事要父帅允许才行,派人回吕宋问问,要是允许帮他们练两个千户也无妨。”陈八智想了想,对帐门侍立的家丁挥手,道:“招他们进来,我问问。”  片刻,郑迵带着老迈的琉球官吏进来,见礼后介绍道:“这位是三司官翁寿祥,号瑞峰,是国中德高望重的重臣。”  说着,郑迵对翁寿祥道:“翁公,这是陈将军,吕宋北卫指挥使。”  听到这个官职,翁寿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前两年他曾出使大明朝贡,是先王在世时主管外交的官员,同时他与岛津的关系也不坏。  在与岛津的贸易中,琉球常因岛津的凶悍而吃亏,所以希望加强军事让底气更足,但他想要的绝不是琉球被大明吞并。  当然,国中是有人希望并入大明的,而且别管与岛津多亲近,也没人想要并入日本。  日本与大明,对琉球而言就像是两篇文章,一篇粗鲁野蛮,剑拔弩张;另一篇辞藻华丽,居高临下。不论哪个,都没有自己舒服。  大明在吕宋设立指挥使司,那么将来会不会也在琉球设立指挥使司呢?  但他神色如常,对比他年轻三四十岁的陈八智见礼,夸赞几句还不敢倚老卖老很是矜持,这才表明来意道:“琉球兵弱,所以想请将军代为操练一些兵马。”  看见陈八智不置可否的表情,他紧跟着说道:“琉球欲向皇帝上书,得到应允后就向南洋衙门购入军器,听说将军缺少驮马,我们可以给将军献上百匹山马作为练兵酬劳。”  “琉球听不容易的,谈到买军器,他们想买火铳和三眼铳,鸟铳都没敢提。”李旦说着看向陈八智,言语中有点不忍,道:“陈将军以为呢?”  “练不练,不在我,要传信南洋衙门;购置军器,不由琉球上书,南洋衙门先奏报;至于我,不想给你们练兵。”  陈八智看看郑迵又看向翁寿祥,道:“丑话在前,我练兵所需辎重军备皆与外面军兵一样,军器价格几何问我兄长。此外练兵一千死卒三百,兵马交我其他人不得过问,我劝老人家回去再考虑周全。”第六十五章苏禄  陈八智不想给琉球练兵?  狗屁!  他想极了,而且练兵越多越好,琉球的大岛将来很可能是面对日本甚至西班牙的前沿战线,有越多预备兵越好,这是陈沐的作战理念,他绝对要贯彻执行。  所谓的‘不想’,无非只是心术罢了。  同一件互惠互利的事,答应的太爽快,做出请求的人反而会觉得自己吃了亏,这是陈沐交给八郎的道理。  虽然陈沐一定会准许练兵、朝廷也不会在买卖军备上从中作梗,带摆在琉球王国面前仍有最艰难的问题。  军备太贵。  鸟铳、单面胸甲、臂缚、诸般兵器、弹药甚至还有小鲨船与火炮,哪怕不算粮草,统合下来一个兵要花三十三两银子才能武装起来。  这还不算陈将军要三成损耗,这要练出一千精兵就要拿一千四百人和四万两白银,太吓人了。  其实用不着那么多,陈八智杀卒也不是为杀而杀,那是疯子傻子,杀卒只是为了让士卒绝对服从命令,不在战场上害死更多人罢了。  在吕宋练兵比国内好,因为他们受募时就是新卒,告诉他们违背军法会死,他们就会害怕;在国内的兵油子是不怕的,单单为了让人知道这话是真话,就得多杀几人。  即使如此,他在吕宋练北卫还是杀了那么多人。  在琉球的情况应当会更好一些,通过琉球官吏之口,让军卒真的知道这个将军会杀他们,就会认真执行军令,何况本身就是琉球最好的军卒,也许只需要死百之三四就能把兵练的差不多。  派去传递消息的船行至马尼拉,没见到陈沐,值得一路继续向西,陈沐去苏禄国了。  苏禄国的情况和琉球吕宋差不多,但没受到西夷入侵,疆域在苏禄群岛一带,西面邻国是婆罗洲浡泥国,东部邻国则是吕宋。  诸岛土地贫瘠少食粟米,国中百姓多以鱼虾为食,但没像琉球那样总是遭受饥荒灾害,因为他们相邻的浡泥国有丰富粮产,另一方面民间与大明的贸易非常繁荣。  “苏禄国有三王,曰东王、西王、峒王,其民煮海为盐、酿蔗为酒,织竹为布。”商人李禹西是陈沐此行的向导,他们驾舰队沿吕宋诸岛直至苏禄群岛,登陆苏禄与婆罗洲隔海相望的港口,介绍道:“其国盛产珍珠宝石玳瑁,不乏逾两重的大珠。”  “明商与当地土人贸易,往往获利数十倍,当地缺粮,需大明商贾,故商舶将返往往留数人为质,希翼再来。”李禹西说着笑了,右手敛起左手大袖道:“这与吕宋人无疑,过去吕宋人称汉人常来,这是他们学会的第一个汉文。”  李禹西知道陈沐在乎的是什么,斟酌着说道:“不过他们去往大明朝贡往往一隔数年,但每朝贡必偕诸国往贡。”  “说起来,东王还有先祖埋在大明,朝贡南归时病逝,永乐爷爷既令以藩王礼仪葬于德州。”  在大明有两个海外藩王陵墓,一在山东福州的苏禄国东王陵墓,二在南京的浡泥国王陵墓,都是永乐时进京朝贡后故去埋葬明土。  南京的那位浡泥国王更有意思,明人称他为麻那惹加那,但这个词不是名字,是中国话本小说中常见‘并肩王’的意思。在浡泥,人们称他起初登陆的河流叫‘中国人断手之河’。  浡泥国番人称其为拉阇,王的意思;浡泥国的汉人则称其为总兵,本为闽人名黄元寿,朱元璋时期讨倭将领,受赐名黄森屏,出使浡泥,最后以浡泥国并肩王的身份朝贡大明,葬于南京。  死前其向永乐帝提了三个要求,一是‘境土悉属职方’,让浡泥国与断手河流域归入大明版图;二请皇帝‘封国之后山为一方镇’,叫长宁镇国山;三则是‘托体魄于中华’,葬在大明。  也就是说,浡泥国和断手河流域说起来还是大明海外飞地呢。  舰队上的将官轻松自在,港口的驻军百姓则乱成一团,即使陈沐早先已派人通报,现今数不清的巨舰大舶打着喧天旌旗自海中来还是引发偌大骚动。  “劳烦李老先下船交涉,免陈某舰队陈兵使其国大乱。”  陈沐说的不是虚言,看上去苏禄国与中原相差甚远,港口虽然繁荣,但百姓生计并不好过,虽奉出旗号迎接天使,但岸边军兵都透着惊慌,甚至隐隐据守木栅列出准备迎战的姿态。  “大帅,港口有三座炮台,山上那个正对着舰队。”  倪尚忠从船尾跑来,如今武艺高强的他是赤海舰上的海军首领,正在学习如何操炮。不过即使真发生海战,不到最后接舷战时也没他的事。  陈沐也发现这种情况,三座土木炮台有两座是空的,唯独山上临近王宫的炮台在望远镜中显露无遗,炮台上此时伸出的炮口正对向他们。  而且炮台上的火炮制式还让他非常熟悉,他摆手道:“不必惊慌,那是佛朗机人的船炮,看上去像五斤,我在濠镜也有几门,从山上轰下来仅能落在海中一里,即使最老练的炮手打放海岸也要一个百户的人聚在一起才能打中——他们从哪弄来的。”  他仔细看着岸边的苏禄国军备,火铳、三眼铳及冷兵器这些东西不奇怪,可居然夹杂鸟铳与一些佛朗机,而且和明朝鸟铳佛朗机制式不同。  倪尚忠并不认为这值得疑惑,一手拄长关刀一手按腰刀道:“买来的吧,看上去与北军军备无二,想不到海外苏禄弹丸之地竟还有一支强军。”  “买?”  陈沐摇摇头,抬手指道:“跟你说,这些铳炮来源肯定有故事。”  火铳到如今南洋诸国都有自造能力,这玩意没什么技术含量,就像大明仿造鸟铳一样,属于看看就能造出来的,哪怕质量不一,到底是能用的物件。  弹重一斤的小佛朗机在大明是没人用的,单兵太重、大军大小,无非是最初版本西方回旋炮,现在西夷船上都没多少了。  最有可能买的,倒是炮台看上去像五斤炮的火炮,那是葡夷的硬货,可那也有个问题。  且不说宗教狂热的葡萄牙人会不会把炮卖给苏禄,他们就是买,作为苏丹国的苏禄也不会买啊,这两边是见到就要干仗的。  果然,等下船的李禹西再回来,带回有意思的消息,道:“葡夷正在与苏禄国打仗,近来连攻苏禄数次,都被击退了。”第六十六章东王  苏禄东王对天朝舰队的造访做出盛大的迎接仪式,在这座被称作和乐的城镇外港口,足足八百名苏禄武士列出阵仗,一面彰显武功、一面迎接天使。  同时在港口,东王也借陈沐舰队之盛,在寺庙外向他的百姓进行鼓舞人心的演说。  和乐城虽然不像大明腹地的城池非常发达,但看起来也很繁华,即使刚经历过几场战争,港口的野民奴隶卖力地搬运准备战争的辎重与商人们的货物,街道上自由行进的则是百姓阶层,其中不乏见到穿着绸缎身戴金银的贵族。  当然,现在最多的贵族穿着宋元明以及带有东南亚风格的铠甲,率领他们的士兵在港口沿线布防。  这是一个典型由贵族统治的国家,和吕宋一样,中流砥柱地被称作达图或拉贾的贵族阶层,每位达图有三十至一百户自由民,在他们下面则是往来战争中的奴隶。  在所有人地位之上,则是被大明封做东王、西王、峒王的三名苏丹,他们既是国家的统治者,也是宗教的领导者。  这样的社会构成很大程度就是葡萄牙西班牙这些西方海洋国家殖民大半个世界却在东方进展缓慢的原因,他们的传教是直接颠覆苏丹国的统治。  这一点不论在任何国家都不可妥协。  在人群不远,陈沐看着东王顶盔掼甲一手持书一手持剑地慷慨激昂,部下武士拉出一名葡夷俘虏就地处决,百姓轰然叫好。即使他再听不懂东王再说什么,也能明白大致意思。  更何况,他身边有李禹西的翻译。  “东王说他们有神灵的庇护,一定能击退这些海上入侵者,一次又一次,想抢夺他们土地和信仰,来多少杀多少。”李禹西说着看向陈沐,道:“大帅,草民听说在濠镜你也是这样,和东王很像。”  陈沐为之侧目,摇头道:“我温和多了,没这么决绝。”  “不一样啊。”  他感慨道:“葡夷袭和乐,是侵人腹地,东王再如何愤怒都不过分,如葡夷攻屯门,嘉靖爷传诏水师凡悬葡夷旗船者尽数击沉,不比陈某杀的人多?”  陈沐看着清真寺前苏禄正值壮年的东王,缓而长地出了口气,道:“走这么远,就是为看苏禄有没有能做陈某盟友的统治者,东王没让我失望。”  “盟友?”李禹西诧异地睁大眼睛,道:“草民观苏禄之兵,尚不及天军十一,何德何能与大帅结盟。”  说不及十一,那是纯属奉承的好听话,但苏禄之兵确实不抵旗军,尽管他们的精神面貌看上去凶悍非常战意颇盛,但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李禹西会这么说并不奇怪。  “我不怕兵弱国小,没铳没炮没船都不是问题,只怕其没有与西夷决死之斗志。”  只不过陈沐也没想到,进王宫之前的东王与外面的东王判若两人。  “陈大人,寡人,依照大明风俗,本王自称寡人没错吧?”  东王会说一口熟练的汉话,这也许是因其先祖葬于明朝,且他们东王一支是永乐帝亲自册封的缘故。  王宫并不大,但称得上精致,石墙保护下的外庭树木葱茏,饰以假山;大殿整体由红木建成,南方常见的角楼形制与榫卯结构。  在正殿,东王在正中的王位是五层五寸高、上窄下宽方形坐垫,受明黄色帷幔遮挡,两侧立有殿前武士。左右两排臣僚盘腿而坐,正中则是宽大的明黄色大垫,备臣属奏事,颜色上与王位相同,不过位置要低上两头。  似乎苏禄国人们都不喜欢坐椅子,为彰显陈沐来自大明的身份,东王特意请人多铺一层坐垫,备陈沐带四名下属先后坐在面前。  单单王宫仪制上,陈沐感觉出苏禄比吕宋要强,至少苏禄有明确的王,而吕宋没有,那些部落首领终究在气度上要比东王差上许多,即使是被他硬抬上王位的苏莱曼。  苏莱曼看起来更像个战将首领,而非处理国政的大王。  “大王的汉话说的很好。”陈沐不太习惯这种盘腿席地而坐的模样,他说道:“这是苏禄国,大王想要自称什么就可以自称什么,陈某只是使臣,大王不必过问陈某的意思。”  东王的脸上更高兴了,他张开手对陈沐道:“如此甚好,陈将军不宜妄自菲薄,你并非使臣,本王听过往海商提及,天军在吕宋扫除佛朗机人,深入其境,金鼓震天,势如雷霆;今日本王见海上大舰自阴影中来,体态庞大舰上陈兵无算,那是天朝的册封舟?本王在古籍中曾有缘得见,天朝有长数十丈之封舟。”  “此次封舟前来,是天子有诏令传于本王?”  东王的汉学造诣令陈沐侧目,不过道听途说的本事也让他不知说什么好。深入其境、金鼓震天、势如雷霆,东王怕不是以为佛朗机人生在吕宋?  “大王,那是朝廷战舰,不是封舟,封舟非战舰,为配得上海外诸藩王者之尊,故船型颇大。”陈沐解释一句后拱手道:“陛下并无诏令,朝廷已将海事全权交付陈某。今夷人西来,或贸易或作乱,东国不能分辨,先有满刺加后有吕宋受贼人之扰。”  “诸国为天子藩篱,葡夷西夷船坚炮利,多有不能阻挡,如吕宋受西夷奴役,故陈某兴兵将其击退,更立新王尊奉朝廷。”  “陈某此来苏禄并无他事,担忧苏禄为西人所坏,不过今日见东王成竹在胸,破敌在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陈沐拱拱手道:“在下借港休整几日,即启程前往婆罗洲,些许叨扰还望大王勿怪。”  怎知道陈沐此言即出,东王直接自王位上站起来,出帷幕道:“陈将军且慢,本王闻将军之言,对佛朗机倭寇熟悉非常,可否代为解惑,什么葡夷、西夷,他们为何战力高强,与天军所使军器相同,可否教授本国军器使用。”  “将军所言其船坚炮利,正是如此,城下本王所言不过鼓舞民心,实则对敌丝毫不知,侥幸阻敌亦不过以千人之军挡其百余而已……还望将军稍缓行程,助本国一臂之力啊!”第六十七章有珠  陈沐在苏禄都城住下,却不是为了助东王一臂之力,苏禄遇到的并不是问题,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  他的号令在这片海域对葡萄牙船长比任何人管用。  即使最不听话的商船载着鼓舞士气的传教士与水手抵达这片海域,见到悬挂大明龙旗的舰队也不敢靠近,派小船起来交涉却得到苏禄是大明藩国答复,再敢入侵就是宣战,会把他们插在礁石上做成旗杆。  这些由海商转变成无法无天的海盗立即换上海商模样,说他们只是来贸易而已。  陈沐才不在乎这一套,他在岸边抬手,赤海号上倪尚忠兴冲冲地操纵舰炮朝海面轰出一炮,打着葡国旗号的商船就远远地跑开了。  谁敢在海上朝全副武装的赤海号呲牙呢?  更别说这个庞然大物旁边还有五支赤海级为首的战船编队,没人头脑发昏和六七百门火炮做对。  “只是一伙海盗,你强的时候他们是海商,来找你贸易;你弱的时候他们就是海盗,来抢你财货占你土地。”陈沐在岸边看着商船渐行渐远,他的眉头皱着目光很深,轻声道:“战场上嗅到尸臭的犬,被你轰走还要骂你野蛮未开化。”  目睹这一幕的东王身子站得笔挺,他的佩刀都抽出来了,是一柄从大明贸易来的倭式佩刀,用的仅是明造刀条,装着苏禄造宝石具。  苏禄国主要对外贸易是宝石与珍珠,来往不断的明商带来深刻的技术交流,让这里的珠玉匠有不低的造诣,但其他技术都要差上许多。  他看的很清楚,那艘被陈沐称作‘海盗’的巨舶上有近百敌人,如果他们攻入港口,又是一场需要千百人才能阻挡的屠杀。  那艘漆赤红悬天朝无疆龙旗的战船只开一炮,就吓走这些人。  东王不懂陈沐说的什么野蛮未开化,他不屑地说道:“他们才是野蛮未开化!”  其实陈沐那话不是责怪,小到人与人大到国与国,关系的本质是争夺,无所谓经济、政治、战争,都只是争夺的手段。  这个时代大航海的先驱葡萄牙经历穷疯了的岁月,所以要贸易要掠夺,这无可厚非,谁能去责怪让父母之邦富强的人呢?陈沐不会责怪,只会在时机成熟时满怀崇敬的杀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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