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快走了两步。 踩在玉石质地的台阶上,一袭银色比月光还要夺目的裙摆摇曳生辉,含情的眼眸低垂,像极了居高临下、又天真无暇的月神下凡。 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十足的勾人:“车震有什么意思呀~” “仙女更喜欢——” “野、震!” 清阑居多年来,终于迎来主人居住。 从正门到主院沿途,飞檐斗拱、雕廊花窗,图案多为植物花卉,古色古香中,又处处流露出华丽精美。 而这,仅仅是偶尔居住避暑之地。 贺泠霁名下这种类似的产业极多,皆是祖传下来,若非秦芒来渡城,他也不会过来。 守在这里的佣人们恨不得纷纷献上自己的拿手绝活,就怕以后他们不来了。 因此。 得知男女主人一同过来时,在管家的带领下,齐刷刷前去迎接。 一行人绕过亭子时。 管家刚准备打招呼:“欢——”迎先生、太太。 下一秒。 听到长得漂亮的女主人石破天惊的一句宣言。 野——野、震? 还是野、战? 等等。 好像是一个意思。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一群‘没见过这么大世面’的人风化在原地。 秦芒原本得意于自己的反杀,见贺泠霁不回话了,双手环臂很是傲娇:“认输……” 余光瞥到不远处那群满脸呆滞的佣人们。 微启的红唇,迟钝地溢出尾音,“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芒脑子跟着炸了。 一跃而上。 纤细灵活的身子直接跳到贺泠霁怀里。 将脸一埋。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她的一世仙名,迟早要毁在贺泠霁这个狗男人身上。 呜呜! 礼服裙摆是高开叉的设计。 少女纤白细腿圈在男人修劲窄瘦的腰间,在黑暗中,更平添了几分迷离暧昧。 落在贺泠霁眼里。 她像是一只慌不择路的笨蛋小狮子。 掌心将裙摆给她压住。 从喉结发出一阵低沉笑音。 秦芒恨不得去咬他两口! 让他笑! 但还需要这个挡箭牌。 秦芒忍了,用拉长的鼻音,很小声很小声地提醒:“有人。” 贺泠霁泰然自若:“哦。” 视身后那群人如无物,反而淡定地掠过少女雪白鼻尖那颗可爱至极的小红痣。 秦芒强调:“很多、很多人!” 贺泠霁直接抱着她转身,“嗯。” 秦芒:“……” 埋脸、装死,一气呵成。 “先、先生?” “欢迎您和太太回家。” 众人强迫自己不去看。 贺泠霁嗓音沉静,“都准备好了?” 管家:“一切准备好。” “主院也已收拾出来。” “太太会在这里住半个月,一切听她的吩咐。” “是。” 都是贺家训练有序的佣人。平复下来最开始的震惊后,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无事发生。 内心纷纷感叹:年轻夫妻,真会玩。 管家表情却略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决定询问一下先生的。 主院有栋三层木质小楼。 沿着蔓延至门口的石板用得都是老青玉, 两侧种植了大片大片的蝴蝶兰,可以想象,若是开花时,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秦芒无心欣赏。 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一直到临睡之前,秦芒都挎着一张小脸。 她洗澡慢。 等出来时,贺泠霁已经穿着深蓝色宽袖睡袍,懒懒地倚在床头等她,膝盖上放了一本古籍。 似是绘画方面的。 秦芒身上是与他同款的睡袍。 不过是浅一点的蓝色。 衣袖处绣着精美的蝴蝶兰纹样,是这里的绣娘亲手制作的,据说祖上曾是苏绣传人,如今专门为贺家人制作衣物。 秦芒瞥了他一眼,红唇嘟囔了句:“装模作样。” 随即抱起床头傲娇脸的小白狮,不正眼看罪魁祸首。 爬上床之后,就往外挤他,以最快的速度霸占了整个大床! 就差在床上劈个叉。 贺泠霁被挤到了床边边,他扣上书籍。 掀眸看来。 秦芒用玉白的小脚踹他一下,问:“看什么看?” 没等贺泠霁回答,她忽而想到什么似的。 哒哒哒下床,拿来身体乳,一把将书拿出来,把粉白色小罐子塞进男人掌心,理直气壮,“给我涂身体乳。” 贺泠霁垂首,望着被强行塞过来的小罐子。 沉吟几秒。 应了句:“好。” 秦芒趴在枕头上,指尖还戳着乖巧坐在旁边的小狮子。 微凉的护肤品落在蝴蝶骨之间。 几分钟后,秦芒舒服道:“手艺还行。” 昏黄灯光下,男人素来冰冷侧脸似是被镀上了一层温柔之色。 他不疾不徐地问:“今天,贺某在贺太太心里,上升了多少名次?” 秦芒被美色蛊了几秒,脑海中浮现出之前酒店偏厅,他突然出现的画面,红唇轻轻翘了一下,“原本是前三了,可惜某人……” 她艰难转身,伸出一只手,纤细如葱段的五根手指晃了晃,“目前勉勉强强第五。” “同志仍需努力。” 果然。 还有人帮涂更轻松。 秦芒昏昏欲睡,力度适中。 决定以后贺泠霁只要在家,这个活儿就是他的了。 懒洋洋地轻哼了几声。 面对少女漂亮雪白的脊背,贺泠霁神色自若,平静地仿佛在看一尊精美的艺术品。 男人淡淡开口:“别叫了。” 秦芒正享受着难得得来自于贺总的涂护肤品服务呢。 扭头瞪他,眼眸带着困意:这都管? 贺泠霁对上她那双潋滟眸子:“再叫……” 薄唇溢出简单模糊的音节,“了。” 落在秦芒耳中:“!” 视线不自觉移动,随即呆滞了一下,眼睫眨了眨。 忽然缓缓笑了,一双含情眸上扬起弧度:“怪我喽?分明是贺总自制力不行。” 刻意拉长的语调,像是美人勾魂的靡靡之音。 贺泠霁替她完全抹匀后,极具性冷淡色彩的冷白指骨轻松盖上盖子,才慢条斯理说:“只有你叫,才管用。” 男人眼神幽静如神秘暗海,明明毫无波澜,偏生落在秦芒眼里,却似是有肆意熔岩翻涌而出,迅速占据了深海。 秦芒涂了身体乳的缘故,肌肤绸滑如最顶级的缎子,滑不溜秋的非常没有安全感。 …… 秦芒有本能的危险意识。 然而贺泠霁在下一刻,似闲谈般在她耳畔低语:“刚才管家问我,需要提前将外面花园做好消毒工作吗?” 秦芒反应极快,蓦地僵住了秒:“……” 黑白分明的眸子陡然睁大,失声惊呼,“什么鬼?”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消毒,分明是管家把那句话当真了! 她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丢脸的事儿! 贺泠霁薄唇磨着她鼻尖那颗小红痣,动作徐徐,“嗯?” “贺太太,需要吗?” 秦芒挣扎的劲儿都没了。 面无表情地威胁:“你即将得到一具没有灵魂的充气娃娃。” 从偌大的起居室往外,撩开随风摇曳的轻纱帘帐,清晰可见同样极具历史古朴感栏杆,从这里,能清晰俯瞰大半个清阑居。 亭台楼阁,处处是景。 但是夜晚却寂静的有点可怕,若隐若现的地灯,如鬼火一样闪烁。 帘帐倒映出婀娜曼妙的影子。 下一刻。 独属于男人的修长指骨攥住了一只纤细手腕。 伴随着他噙笑温哑的嗓音:“娃娃可不会乱动。” 秦·充气娃娃·小狮子:呜~气气! 老老实实坐在枕边的小白狮玩偶,不知何时摇摇欲坠,最后咕噜噜,沿着真丝床单。 “吧嗒”。 一声轻响。 掉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秦芒次日醒来时,贺泠霁早就不见了踪影。 古色古香的木质床头。 原本滚到床底的小白狮,此时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架子上望着她。 粉色鼻头贴了张洒金便签纸,保准秦芒一睁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字迹明显是贺泠霁的。 他平时大部分写的都是瘦金体,行云流水,不失风骨。 只是内容—— 却让秦芒想把这玩意儿撕碎。 「秦小姐版本的充气娃娃,很有灵魂。」 秦芒找到手机,啪啪啪敲下一行字发过去:【你用这样清风朗月的字体,写什么充气娃娃,不觉得羞耻吗!?】 贺泠霁还未登机。 恰好回复。 哥哥:【昨夜的充气娃娃play令贺某情难自控,见谅。】 秦芒:“……” 手机一丢,躺倒在床上。 她就是太有原则太有羞耻心还有价值观,所以才总是输给那个恬不知耻的狗男人! 越看【哥哥】这个备注,秦芒越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