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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又因太近,他家里便时不时来个丈母娘溜达着,起先董氏还懂得遮掩,可是相处习惯了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女婿脾性特别单纯讨喜,跟你好便是跟你好,尤其是喊她,也从不喊岳母,就跟着张婉如喊娘。  她甭管来女婿家多少次,女婿都笑眯眯的,还时不时还给她送花儿戴,有时候在燕京看到什么好东西,也都捎回来,要人跟他媳妇儿说,给爹娘送一份。  这就亲不够,爱不够了。  童金台提着果篮溜溜达达到了丈人家,没到大门口呢,远远的门子们就看到他了。  几个门子站起来就笑,也都知道这是亲姑爷来蹭饭了。  张家是前朝旧臣,老早几房人就在燕京老宅一起住着,这不是新朝起了,归降旧臣日子到底不好过,更不敢显眼,便卖了燕京的老宅,把从前的奢华都隐藏起来,悄悄的就搬到了庆丰泉后街住。  他家老太太是活着的,便不能分家,如此也是拥挤着,四房人住在一套院儿里。  这不是张婉如撞了大运么,找了个金女婿么,张家有了撑腰的,其余三房才敢在去岁末,都买了泉前街的地面,开春就预备各家建屋子了。  大房那门子远远看到姑爷,便蹦下台阶,小跑到童金台面前接了筐儿,弯腰问候:“呦,姑爷来了。”  童金台笑着问:“你家姑奶奶在那边呢?”  得打听清楚媳妇在哪,也好一起混吃。  这门子一笑道:“回姑爷话,姑奶奶一大早便跟大太太去唐家茶会了……”  童金台住了脚,看看他:“不在?”  这门子点头,却笑着说:“老太太那边今儿点了后厨的羊舍肚烩,那菜滋味好,最是下酒不过了。”  还全家都知道你爱吃。  老张家几代官宦,他家的厨子总有拿手的菜肴。而童金台最爱吃这一口,他一听便笑,又问了句:“我爹呢?”  这门子听多少次都觉着诧异,泉后街六条巷子,就再也找不出一个这般的女婿,人家长房儿子三个,俩嫡出一个庶出的,人家都喊父亲,都没这样喊过爹。  门子赔笑道:“大老爷前院西厢房给少爷们上课呢。”  老张家对儿孙教养严格,如今家学也不敢开了,便在家里兄弟四个轮番的教养子弟。  与门子说着闲话,童金台便进了张家的大门,一进门他也不往后宅走,就径直走到西厢房那边,远远的便听到一阵读书声。  又走没有几步,他便来到面阔三间的西厢房,这一探头,便看到里屋四五张书桌,大点的小舅子们正在安静的用功。  而正当中这间屋,就有一群的小小舅子,正摇头晃脑袋的背书呢,他的老丈人坐在主位,正低头认真的看一副碑拓,还不时伸出手去比划两下。  年前张正辞在吏部颇受排挤,他也觉着干不长了,便托病在家不去。  可谁能想到,腊月那会部里老大人让人传了信儿,让他出了元宵便去文书上报到去,这便是打算用他了。  如此,张正辞便想着年前给子弟们多补补课,他与三个弟弟这辈子因为前朝旧臣的锅,前程也就是这样,可家里的子弟却能考新朝科举的。  一时间张家哀鸿遍地,甭管是嫡庶子弟皆是苦不堪言,就连大年三十张家都在开课。  童金台是个不要脸的,他看了几眼,便一伸手便推开窗户,对着里面就笑道:“爹啊!都这个时辰了,还带着弟弟们用功呢?”  张家家教严格,他的两位嫡出正牌小舅子都当爹了,却也不敢偷懒。  这一听姐夫来了,这两位便抬起头,对着他就是满面的甜笑。  童金台也笑,还露着一颗虎牙,又对着故作嗔怒的老丈人举举手里的篮子道:“赶巧儿,弄到点好果子给弟弟们分了。”  张正辞从前对武人都是看不起的,若不是一场灭国的灾祸,他绝想不到自己的嫡女会许配一个莽夫。  现在么,他俩嫡出儿子加一个庶出的儿子合起来,都没有这一个女婿香。  童金台说完,便站在西厢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老丈人。  张正辞无奈,只能收了碑帖,捏捏胡须对一众子弟道:“今日就且到这里吧,你们回去也不敢懈怠,更要勤加练习,明日我早起要考的,若是哪个过不去……”  屋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救命的姐夫咳嗽完,就站在门口嘿嘿乐。  张正辞卸了力气,赶蝇儿般的摆摆手道:“都走,都走!”  一群小小舅子,最小不过七八岁,却不敢欢呼,都站起来给自己的大伯父行礼,再低头认真的收拾起文具,这才各自夹着课业往外走,就脚下的步子雀跃些,走的颇快呢。  陈大胜认识其他三房的长子,见他们出来,便一家捡了两个果儿给他们带回去。这个季节这样的果子可吃不到,更奢侈不到一个孩子分一个。  都是拿上两个回去,让婢仆切开各自吃个味道就不错了,好歹这家还有个姐夫能弄到果子,若是一般人家,便是有钱去坊市买买去,大冬日也没地方买的。  冬日里吃到果子这件事,因交通阻碍,便是帝王也没奈何,没见到从前一件荔枝来的事儿,便掩了帝王开元盛世的威名么。  奢侈的很呢。  待果子分完,童金台的两个正牌嫡出小舅子方款款出来与姐夫见礼。  他大的这个小舅子叫张子维,今年二十三了,中间这个叫张子成,今年二十了。  童金台他岳父大人还有两房妾氏,一个贺氏,一个李氏,贺氏生女晚柠,早就嫁在燕京,虽今年才二十一,却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而李氏是董氏的陪嫁丫头,她开怀晚,就战乱那几年张大人忧心国事,忧心老家的母亲,二弟,还有女儿……忧来忧去李氏就有了身子,就吓了张大人一跳,如此童金台最小的舅子今年四岁。  张大人后来跟友人形容那种感觉,便说,若清秋悠闲的午后,老夫正在荷塘边上酣睡,睡的正醇香,便有一只蛙扑通跳下了池塘,把我吓了一跳,惊了梦,醒来又在战乱中。  如此,童金台最小的小舅子乳名,阿蛙。  从张婉如身上便能看出张家人的脾性,都是爽朗大气的。  张大人家世代好古,便在脾性里多了爱玩的个性。  既上完课了,张子维便说:“姐夫,年后我请几个朋友吃酒,家里太挤了,想用下你家的后院。”  童金台不在意的摆手:“跟我说这作甚?我那边是你姐姐当家,我一值更便是十天半个月的,你想怎么折腾便随你。”  张子维听了便雀跃,刚想道谢,后脑勺却被父亲使劲从下往上一剃骂到:“你姐怀着身孕,你不要带着狐朋狗友去闹腾她。”  张子维一听,脸上便垮了,他点点头,夹着课业便垂头丧气的往前走。  童金台看他可怜,便笑着说:“没事儿,管四儿那个花园子大,回头我跟他说一声,你去他院子里折腾,不闹腾你姐。”  小舅子一听大喜,又扭脸去看自己父亲,他爹听着还合适,便点点头。  张大人本想背着手走,一低头却看到女婿筐子里的林檎红艳艳的不错,便取了一个,作为放荡不羁求名士风范半路上人,他也不爱讲究,就随手拿袖子抹了几下,啃着就往后院走。  张家四房加世仆拥挤在二进院子里,这一路上就都是人。因去岁末家里翻身了,这一路上人便都是笑眯眯的,行礼之间还露着一两分轻松。  童金台有大半数不认识,便一路笑眯眯的跟着丈人爹,若行云流水好不潇洒的走,若是往常,哼!他这一路最少能被人截下问候七八回的。  待这群人进了后院,抬脸便看到阿蛙正解了裤子,对着婢仆堆起来的两座“雪山”冲刷。  他刷完,边上便无声无息上来两个丫头打扫了地面,提好少爷的裤子,见到老爷少爷们来了,又无声施礼,安静离去,退的迅速,躲的你都找不到她们。  家里的两个叫梅的便是这样的丫头,能干,利落,伶俐且有眼色。  而且这后院与前院规矩也大不同,更没有那么多的人。  用张婉如对童金台的话来说便是,我家从前后院便是这样的,做爹做叔叔的都有野心,成日子就想入阁为宰……而立规矩的却是祖母,她一人压制所有的媳妇儿,大家伙见了老太太就大气都不敢喘。  家里表面上看上去规矩十分大,可是私下里妻妾相争,兄弟争抢的事儿也不少,可谁能想到呢,我们这样的人家遇到了这次祸事,两相对比便觉从前好没意思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毛病竟一夜之间好了,待我从道观还俗回了燕京,一进家门竟认不得了,竟爹也是爹,叔叔也是叔叔了……  童金台不知道张家之前是啥样,他就觉着现在便很不错,看见谁也亲。  就如家里的瞎眼老太太,为了引着自己陪她吃几次饭食,就日日让后厨做羊舍肚烩。  童金台顺手把小半篮子果儿递给小舅子,一弯腰抱就起了阿蛙。  阿蛙惊叫一声,扭脸看到是姐夫便惊喜无比的叹息:“啊!姐夫,你来接我去骑马了么?”  童金台忍笑点头:“是啊,不过要用过饭才能去呢。”  说是骑马,就是架着他马上坐坐,他再发出一串大战的声音便满足。  又离的不远,他就常带小小舅子玩去。  阿蛙听到姐夫应允,便学他爹点点头道:“好极,妙哉……”  可这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小跑来的李氏抱过去,对着屁股便是一下:“妙个屁,一下没看好,你又跑到老太太院子里淘气了。”  老太太的饭桌子,并不是谁都能随便坐的。  李氏怕阿蛙坐惯了失了分寸便跑出来抱他。  阿蛙想哭,却被童金台往手里塞了个梨儿。  这到底是个四岁小儿,得了果儿,孩子也不哭了,就含泪抱着,嘴里哀求:“姐夫用了饭,可记的接我来。”  童金台认真应允,站在原地看他被姨娘抱走。  而这中间,不管是尿也好,哭也好,张大人是不吭气的,他吃过很深刻的教训,便从此对后宅兴趣缺缺了。  从前张大人喜欢贺氏,比起嫡出的女儿张婉如,他更怜爱庶出的小女儿张婉宁,就因为偏爱,家里总是在内斗,可那会子他看不出来,还觉着内宅和谐,他这个大家长做的还算不错。  谁能想到呢,战乱当中贺氏竟不能患难,先是跟张大人要了放妾书,做了新贵的妾,接着又撺掇女儿晚柠嫁了她属意的一户新贵人家。  这世上有恶有恶报的好事总是少见,张大人从燕京出来,更与那新贵暗中打压有关。  如今么,算作历尽沧桑,张大人也想开了,便对阿蛙不敢溺爱,只敢站在一边暗自观察,小心疼爱。  看阿蛙离开,这几个老爷们才迈步进了老太太的屋里。  童金台没进屋便语气欢快的打起招呼:“阿奶!我来了呦!”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夹杂着喜意的声音便冲破寂寥响了起来:“我的儿,就你会赶时候,今儿才做了羊舍肚烩,你便来了。”  其实这老太太只要知道童金台在家,是每顿都要安排人做这道菜的。  童金台笑眯眯的进屋,一边走一边说:“那可好,我别的不成,在您这儿从来就是个有口福的。”  “就是的,就是的!快过来,过来啊……”  瞎眼瘸腿的老太太被人扶起来,摸索着往前探探手,童金台便从筐里取了个梨儿给她放在手里。  老太太微微惊愕,摸索几下,又低头闻闻便笑了起来:“呦,这个节气,你从哪儿弄来的好梨儿?”  童金台把手里剩下的东西递给一边的婆子,就坐在离老太太不远的地方陪她絮叨起来。  张正辞看母亲露了笑模样,又被女婿哄的一直笑,他便也高兴起来。  没办法,母亲现在看着慈爱,其实从前厉害的很,她把四个儿媳妇都得罪了,其中最不能迈的坎儿便是,战乱之前她非要回老家修祖宅,走之前又非要带上婉如一起回,还压着她不许回京,这还不算完呢,为了她们祖孙能平安归乡,二弟只能告了长假一路跟随。  谁能想到一场战乱,二弟为了护着母亲侄女被乱军在脸上豁开一刀,从此没了前程,而老太太惊慌之下腿也摔折了。  张正辞至今不敢问女儿是如何熬过来的,他就只知道,家里婢仆跑的一个不剩,女儿连夜驾车带着老太太跟二叔便上了山,又寻了当地有名的道观庇护,在人家那边出家安身。  那之后的几年,老太太肝气淤积,便渐渐的瞎了。  而今后院老太太屋里,二弟妹是从不进来的,自己的媳妇也不来,剩下老三,老四的媳妇儿是照着规矩请安,礼数到了就成,人家是庶出,来了老太太也爱不起。  倒是自己的女儿跟二弟因为几年战乱,习惯了相互陪伴,他们倒是什么都看开了。  心里想着这也也好,张大人便坐下了。  方才坐下,众人便听得门口帘子放下,他那毁了容的二弟便一脸凶像,提着一罐子老酒进了屋,看到他女婿便笑了起来道:“金台来了。”  童金台看到最喜欢的二叔,就站起来行礼:“二叔!我还以为你去访友了。”  张正觉笑眯眯的坐下,拍开酒罐子对童金台说:“老宅卖了那会子,我从以前的花园子起了几十坛子老酒,也不知道是几代之前祖宗埋的女儿红,你丈人心疼我,便都与了我随意喝,你也来尝尝好不好喝。”  老太太听完便笑骂道:“什么几代祖宗,那是你们太爷给你姑奶奶埋的,后来也不知道怎得,你们姑奶奶出嫁的时候就只起了一半儿……”说到这儿,她语气低落起来。  姑奶奶她家是全家都没了的。  张正觉如今性子洒脱,抬手便与侄女婿倒了一碗琥珀色的老酒道:“快尝尝,这是咱张家的老酒方子了。”  童金台好酒,便端起来喝了一口,当下便叹息道:“好酒!二叔,先给我两罐儿呗,那酒方子若在,明儿婉如给我生个小闺女,我也埋上百十坛子,给她做嫁妆。”  听他这样说,这一家的男丁便齐齐看向他,老太太看不到,也是双眼浑浊的“看”。  看他喝完,小舅子便站起给他倒了一碗说:“姐夫喜欢女孩子啊?”  童金台认真的点头:“当然喜欢,我们七个里,最羡慕就是清官哥了,你们不知道,他现在回家,两个闺女就围着他团团转,这个给捶背,那个给做针线,啧……”  他拿起筷子请了一下岳父爹。  等岳父下了筷子,他才夹起自己爱吃的吃了一口,咽下后说:“我跟我媳妇儿说好了,以后就照着妞子那个样儿,乖乖的来上个,嘿,到了那时,我便享福了。”  张正辞提着的心安了一半,他甚至给女婿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玉兰片,看女婿吃了他才道:“闺女好!贴心……”  正想吹闺女的好处,便听到院里有门子说:“老爷,晚柠小姐回来了,正坐在门口哭呢。”  最近二小姐常常回来,只是进不得家了。  她一连生了三个闺女,母亲又是出妾又做妾的,也给她撑不得腰身,没有办法便只能回头寻娘家做主。  可是现在,她是进不了老张家大门的。  老太太的话,就是张家满门去死,也不认这个闺女。  一家一本难唱的经,童金台不掺和这种闲事儿,倒是在老太太的关爱,丈人小舅子的呵护下,他身心都吃的餍足。  等到下响,他听了半醉的丈人爹吹了一波牛皮,便晃晃悠悠的从丈人家晃出来到了巷子口。  便听到有人娇滴滴的喊他。  等他回头,便看到一美貌妇人款款走到他面前,姿态万千的与他行礼,并口称:“姐夫安好。”  童金台打了个酒嗝儿便问:“你,你谁啊,嗝……!”  这小妇人真的是美貌的,白面杏眼,身若杨柳,她就抬脸欲说还休的道:“姐夫竟不认得我么?”  这话就好没意思了,童金台直爽人,便认真道:“我凭啥就得认得你啊?嗝……”  这妇人有些羞愤,眼里便有了些泪意道:“从前在家里,姐姐与我关系最好,小时……”她看童金台摇摇晃晃要走,又侧脸仿佛看到了谁,便忽笑了起来,说到:“姐夫今日吃多了酒,有些话奴也不能与你细说了。”  她说完行了一礼,转身便走,走没得几步,却落在地上一快绣着玉兰花儿的帕子。  童金台看着这古怪的妇人离开,又看看这地上的帕子,静默片刻,便嘿嘿笑了起来道:“嘿嘿,总算轮到我了。”  他说完,倒退几步,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直线,就拐着弯儿的走过去,对着那帕子就大踏步迈了过去。  可惜,醉了,没迈好,无法,又折返回来,再比划一次,继续拐弯过去,迈步跨过去。  一条胡同口,两个心里有恩怨的姐妹就看着那鲁男子来来去去,在那帕子上迈来迈去,这就很侮辱人了,还是反复侮辱。  张婉如扶着肚子看了一会,也困惑自己家相公到底想做什么?她到底忍不住,便扶着丫头的手问:“相公?你在作甚呢?”  童金台一听到媳妇儿唤他,便惊喜的回头大声道:“媳妇儿!快……快来看我给你迈帕子……”第88章  (八十八)  正月十五普天同庆,可陈家厢房外,就跪满了郑家奴仆,这群人昨夜就来了,就跪着请人过郑国公府去,见人不去便不起了……  后来人越聚越多,大概到了黎明那会子,就已经跪到了巷子里去,老宅里的老太太也知道了,就临时披了衣裳,头也不梳了,就绑了个裹布让人把自己抬了来陪自己的干儿子。  天蒙蒙亮,待大漆佛手花插上的线香,慢慢落下最后的灰烬,佘青岭这才放下手里的经书,他还想看一本便伸手去摸。  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到底忍不住,就说:“儿,我看啊,这是撑你呢。”  佘青岭拿经书的手一滞,表情倒也没有多愤怒,他早就习惯了。  像是这样的事儿,一年到头他总遇上几次的,不是那边的老太太要不成了,便是老爷子不成了,在宫里他还好回避,毕竟前面有个皇爷,可如今……这是在宫外呢。  这家人是做给全天下人看呢。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被人知道了他在这边?  佘青岭拿起一根沉香在蜡烛上点燃,就笑着问老太太:“您也看出来了?”  老太太捻珠子的手停顿了下,点点头:“恩,咋看不出来呢,你娘我又不傻。这乡下跟城里也差不离儿,从前我们那边也出过这样的事儿,也是外家的~因着女儿难产死了,就把陪嫁的几亩地生要回去了,后来这外孙的亲戚便说,好歹还有个小外孙,莫要做这样绝,可这家人说的好,我眼珠子都没了,我要眼皮儿作甚?旁人便不好说什么了。  他们兴许想不到,这小外孙也是会长大的吧?后来这家的外甥就出息了,又在县里考了童生,结了财主家的亲事,他外家就后悔了,又找了很多乏人来劝和的,这事啊,真也不稀罕,人家就是撑着你呢,想让你去露个面儿,从此便对外有了个说法了。”  佘青岭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就缓缓插上新香,倒是很认真的问自己干娘:“那依着干娘的意思?”  我该如何?  佘青岭玩个政事上的手段那是一绝,家长里短他便不成了,就只会生硬的回避着。  老太太也不太懂这富贵人家如何处理家务事儿,可她到底有经验,想想便说:“要么说,人心有时候不好呢,都是从自己心里往外想事儿,那外孙若一直穷,他外家便也舒服些,可他偏偏又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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