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不换密码不就是想让我进来吗?”盛珉鸥不知是不是被我一言命中,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就此揭过不提。“这么早来做什么?”他将咖啡杯放回托盘,瓷器相碰,发出一声脆响。“我来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一路赶来也有些口渴,我脱去外套顺手搭在餐椅椅背上,举去那杯被盛珉鸥放下的咖啡就喝。一口饮尽,苦涩难当。“才过去一个晚上。”盛珉鸥眉梢微挑。“我说让你考虑几天,昨天加今天都已经两天了,还不够吗?”我啧啧舌,实在去不掉口中苦味,“哥,你生命中实在缺少甜蜜的东西,这样不好,很不好。”我嫌弃地将杯子放回托盘,看到一旁有方糖,赶紧丢了粒到嘴里。盛珉鸥靠着餐桌,双手交叉环胸,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我甜啊。”我指指自己,笑道,“有我你就不会苦了。”他闻言扫了眼我的嘴:“太甜我怕蛀牙。”说完拿起桌上车钥匙,大步往门口走去。我看着他走远,并不追去,只在他身后喊:“路上小心!”盛珉鸥顿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他一定在奇怪为何我不跟着他,毕竟以前我总是很乐意为他开车的。“我要住下。”在他注视下,我面不改色地拍了怕椅背道,“我家遭了贼,被翻了个底朝天,现在屋里一团乱,根本没法住人,而且……我也害怕。”“遭了贼?”盛珉鸥眯起眼。“就昨天晚上的事。”“你这胆子还怕小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万一我在家的时候小偷又来偷东西,被我撞破他一不做二不休谋财害命怎么办?”我朝盛珉鸥走近,替他正了正并不歪斜的领带,顺手抚了抚他胸口,“哥,你忍心吗?”盛珉鸥一瞥我作乱的手,抓着手腕扯离他。“睡外面,不许进我房间。”松开手,他转身再次离去。目的达成,我没再叫住他,等门一关上,在原地狂舞片刻以示庆祝,之后飞速进到他卧室。今天是当铺公休日,不必去上班,我往整齐的床铺上一躺,卷着被子裹在盛珉鸥的气息中睡起回笼觉,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心上。正文第61章善嫉昨晚发生的事一桩桩实在太刺激,我一晚没怎么睡好,早上又一大早就来找盛珉鸥,严重缺觉下碰上他的床就直接被黏上了般,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起来点了个外卖,吃完了又接着睡,浑浑噩噩再睁眼,窗外天色已经全暗,看着竟然要七八点了。仰躺在床垫上,望着黑暗缓了下神,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电子门锁的开门声。我静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先是车钥匙落到玄关大理石上的磕碰声,再是浴缸注水的水声,最后是缓缓走向卧室的脚步声……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我闭上双眼,装成熟睡的模样。脚步声在门外停顿片刻,又接着朝我走来。床垫微动,对方在我身侧坐了下来。我不是第一次不听他的话,却还是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光是想他的反应就紧张不已。结果左等右等,四周一片寂静,身旁人好半天没有动作。我等得着急,正想偷偷睁开缝隙看一眼,忽地脸颊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碰触。也不知是我体温高一些,还是盛珉鸥体温低一些,有时候他的手总是让我觉得很凉,猛地贴上来,时常冻得我一激灵。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控制好表情,仍然装睡不出声。拇指轻慢地摩挲着我眼下的皮肤,盛珉鸥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他说着话,手掌慢慢下滑,握住我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不听话的坏孩子,永远不会招人喜欢?”我只知道不会哭的孩子永远得不到糖吃。感觉到脖子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我再不能装睡,只好睁开双眼,双手按在他腕上,讨好一笑:“不招人喜欢好啊,我要是太招人喜欢了,哥你不是又要生气?”昏暗的光线里,盛珉鸥上身只穿着件雪白的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一截苍白的锁骨。曲起一条长腿侧坐在床垫上垂眸俯视我的样子,像极了正要入睡,却在床上发现大胆小贼的国王陛下。“你还挺会揣摩我的心思。”他俯**,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嗯?”我手其实只是虚虚按在他腕上,并没有多用力。他松开我脖子,完全不受桎梏地又去捏我的双颊,还警告意味浓重地左右晃了晃。在想什么?大概是在想……怎么干死我吧。我被捏住脸,不是很好开口,索性用行动表明,双手扯过他衣襟,将他整个人扯向自己。盛珉鸥一下失去平衡,只好放过我脸颊,一掌撑在床垫上。我一手按在他后颈,另一手伸进衣领,大力抓揉他结实又紧绷的后背。这块地方我已眼馋许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不容易,太不容易了。盛珉鸥初时跟以前一样并不回应,到后来被我缠得狠了,可能也有些恼火,突然转守为攻吻过来,一改我磨磨蹭蹭的吻法,凶悍地好似一只要噬人的野兽。一开始我还能与他周旋,到了后面我实在技不如人败下阵来,就只能老老实实在他身下双眼迷蒙,**不止。这一吻吻得我都要缺氧,身下无法自控地起了反应,盛珉鸥却又咬着我下唇退开身。我们俩的视线交织着,他脸色如常,呼吸只是比平时稍显急促,与我已经软成一滩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我今天有点累,打算泡个澡。”盛珉鸥站起身,一粒粒解着自己的扣子。我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他这个动作瞬间凝滞,片刻后才错乱地接上节奏。他脱去衬衫,露出一身打拳练出来的好皮肉,匀称又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紧密贴合着骨架,腰腹部形成畦田一般的块垒,连最难练的人鱼线,都清晰地从胯部延伸而上,吸引着我的视线停驻。将衬衫甩到床垫上,他又去解自己的腰带。最顶尖的脱衣舞也不过如此了。我想着,不由撑坐起来,呼吸虽然平复了,心跳却又有加快趋势。金属皮带被盛珉鸥解下,一松手掉到地上,实木地板立时发出一声哀鸣。他看也不看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揉自己的脖颈,以及后背上被我刚刚抓出来的痕迹。“会按摩就过来,抵你的房费。”这种时候别说按摩,他就是让我给他变个魔术,我都咬牙上了。“按摩就够了吗?其实我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抵的。”他走到门边,半回过头用眼尾瞥了我一眼,眸光也不冷冽,就是无端让人心颤。这细微的颤动一路从心往下,到达****,我霍地整张脸都烫起来,在他面前夹紧了双腿。“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别净做多余的事。”他目光在我脸上扫了圈,收回视线,抬步继续往前走去。刚才那个吻该也是他口中“多余的事”,但讲道理,他要是真的不想我那么做早就可以挣脱,更别说后面他还回应了我。“口是心非。”撇撇嘴,我站起身做了几个深呼吸,等反应没那么大了,这才往浴室走去。盛珉鸥的浴室非常大,圆形的浴缸嵌在窗边的位置,拉开百叶帘就能俯瞰楼下沿街灯光。浴缸也是能匹配上这个浴室的庞大,三个成人横躺都没问题。我进去时,盛珉鸥已经躺到里面,背对着我舒展双臂,头向后仰靠着,搁在浴缸边缘,黑发完全打湿,朝后梳理,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位先生,您想按哪里?”我轻轻走近,半跪在浴缸前的地垫上,开始自己的服务。盛珉鸥闭着眼,吐出一个字:“头。”“好的,没问题。”我撸起袖子,指尖轻柔地点上他太阳穴。按了一会儿,我看他呼吸匀称绵长,以为他是睡着了,凑到他耳边吹着气道:“先生,舒服吗?”说话时,我故意用唇去碰他耳廓,只是一触即离,并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他脸往另一边偏了偏,缓缓睁开双眼,嗓音含着丝沙哑道:“继续。”按照他的吩咐,我继续按揉他的太阳穴,在指尖一点点施加力道。浴室内水汽氤氲,气氛暧昧,一个人还没有穿衣服,要是不发生点什么,简直说不过去。“哥,我技术好吧?”“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想按,我给你一起按按?”盛珉鸥不再开口,我偷偷瞄着水下,嘴里不走心地絮叨起来:“三哥背上受过伤,我以前经常给他按背,他说我力道足,按着很舒服。”不过后来沈小石加入进来,这活儿就交给他了,他个子虽小,力气倒是比我还大,经常按得魏狮直抽气。“三哥?”盛珉鸥忽然出声。“就是魏狮。”盛珉鸥似乎回忆了一阵:“哦,上次打人进局子那个。”“不是故意打的,误会一场误会一场,他人不错的。在里面时,我,他,沈小石,还有之前你见过的那个易大壮,我们一个监室的,关系最好。我出狱后,魏狮帮了我很多,让我管理当铺,让沈小石给我打下手,我们几个一有什么事,他也总是不问缘由的帮忙……”“所以你很感谢他。”他语调很慢也很轻。“那……”我一下刹住嘴,心中警铃大作。等等,我是不是这种时候不该提第三个男人?“呃……倒也没有特别特别感谢,就是觉得他是个好人。”我听出他话里有些不对,急着想要寻求补救,但好像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你帮魏狮按背,替沈小石擦眼泪,还为莫秋色诱罗峥云,朋友做到你这份上,别人怕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有朋友。”胳膊骤然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我不自觉抖了抖,就像被巨蟒一口咬住,“我今天很累,所以心情也很差。我让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可你总是学不乖。”盛珉鸥回头看向我,眼眸一片黑沉:“是,我会生气。你不知道我会有多生气。”他两段话间突兀地断裂开来,好似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生气”指的是什么,他一用力,将我拉进浴缸。我一头栽倒下去,喝了几大口洗澡水,慌忙浮出水面,又被盛珉鸥扯着衣襟怼到浴缸边沿。呛咳中,我猛然想起来,昨天我用测谎仪问过他,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非常亲密那种,他会不会生气。他那时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会”字,现在却是更直观的告诉我,他真的会很生气。“哥……”“闭嘴。”盛珉鸥捏住我下巴,微微抬起,“不准叫我。”他完全不讲道理,可我又觉得他应该不至于这样不讲道理。“哥。”所以我不怕死的又叫了他一声。他面目霎时划过一抹狠色,松开我的下巴靠过来,挣扎着停顿片刻,之后便好似放弃了什么一般,按着我的后脑将我牢牢吻住。我回顾了一下今晚与他的对话,检索了圈敏感词,发现“三哥”是个开端。以前我不敢想,所以许多事总是很难理解。但现在我已经可以尽情的想,盛珉鸥虽然大多感情非常单薄,但嫉妒心却一枝独秀茂盛得很。之前我被罗峥云下药,他在会所正好捡到我,对我又是捆绑又是蒙眼,事后一大堆借口,说我是自己贴上去的,又说他正好精神不济,缺一个发泄的。现在想想,不是,都不是,他就是看了我手机里的视频,气得要炸,这才控制不了把我给办了。“……因为,我叫了别人哥哥?”我趁他稍稍放开我,赶紧问道。“我说了,闭嘴。”他蹙着眉,倾身封住我的嘴,让我再发不出声音。善嫉的人,只是一个称呼不再独一无二,就可以气到发狂。曾几何时,我以为盛珉鸥不食人间烟火,是谪仙入世,不具凡俗情感,但原来他也只是个凡人。还是个会为了不再是我唯一的“哥哥”而感到恼火的凡人。那真是,太好了。我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背脊,便好似收起了一张捕鸟的大网,将他彻底围困。抓到你了,我的鸥鸟。正文第62章我好像在做梦啊这次终于没东西堵住我的嘴,我想叫就叫,想喊就喊,渐入佳境,更是整间浴室都是我的鬼哭狼嚎。可能声音实在有点大,盛珉鸥喘着气停下,不悦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将那些荤话又捂了回去。 “唔唔……”我的脖颈后折,仰靠在浴缸边缘,盛珉鸥欺上来,由上至下看着我,眼中欲望深沉。 “陆枫,我生气你是不是很高兴?”他每说几个字,就要狠狠钉进我的身体,凶悍地好似要将我彻底贯穿一般,“我讨厌不受控的情绪,也讨厌你总是试探我的底限,不听我的话。”虽然做着这样的事,说着这样的话,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冷静。 我伸出舌头,舔弄他的手心,带着讨好的意味。他眼眸陡然加深,同时也进到最深处。“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 “唔!”我一下瞪大眼,颤抖着,眼角都被激出泪水。 盛珉鸥撤开我嘴上的手,在水下架起我的双腿,猛然大开大合起来。 双脚勾缠在他腰后,我紧紧抱住他,指尖在他背上难耐地抓挠,将眼泪都蹭到他的鬓角颊边。 我想说,为了你我什么苦都不怕,想说我会很乖,会听你的话,可一出口,又都是黏糊柔软,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哥”。 而伴随着我不知羞耻的叫喊,他的动作也越发狂猛。 我有点吃不消,跟他求饶:“哥……慢点……慢点好不好?”他起先没有回答,双唇从耳际移到我颈侧,喷吐着灼热的喘息,与细小的水珠一起,掀起肌肤上阵阵酥麻,我难耐地又叫他一声,指甲重重抓过他的脊背。他这才回我,语气恶劣。 “不好。” 话音未落,他一口咬在我的喉结处。 我发出一声好似猎物垂死的抽吸声,指尖颤抖着僵直片刻,最终一只手无力地滑落,只余另一只勉强攀住他的肩背。 “哥,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摇晃的视线中,我用一种平时自己绝不可能发出的,又轻又弱,好似随时都要断气一般的声音冲他撒着娇,“你……嗯……你不要这么厉害……”每次和盛珉鸥做,我都有种要被他彻底吞没,被他一口口撕碎血肉,被他嚼碎骨头吃得渣都不剩的错觉。 我求饶,得不到他的温柔,只会使他更为凶残,也更变本加厉。 挣扎越甚,他咬得越重。一旦认定,致死都是猎物,想也别想逃离他的身边。 但我愿意,我明白,我甘之如饴。他碾碎我也好,吃了我也好,我都不会推开他。 他是我的求之不得,来之不易。他所有的坏毛病,我都爱。“你还真麻烦。” 毫无预兆地,他停下来,整个静止在那里,让我猝不及防,一下有些不上不下。 他动起来我受不了,他不动我更受不了,当下就在他怀里扭上了。 “哥……”我尾音拖得绵长,指甲在他背上轻轻刮擦。微凉的舌尖由下至上,从喉结舔到下颚。 “陆枫,除了我以外,你如果再有第二个哥哥……”他眼眸低垂着,表情不含一丝玩笑成分,“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床上一辈子。” 我下意识地抖了抖,胆颤不已,正想表忠心,盛珉鸥吻住我的唇,再次激烈动作起来,霎时又将我拉入疯狂的欲望中。餐厅里,咖啡机冒出浓郁香味,盛珉鸥边系领带边从洗手间步出,见我醒了,只是淡淡扫过一眼,走到咖啡机前按下按钮,给自己倒了杯香浓的黑咖啡。“我等会儿要去公司,你要是想搭我的车,给你十分钟打理自己。”他看了眼手上腕表道。十分钟?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从头到脚不着寸缕的状态,硬着头皮道:“行,你等会儿。”昨晚我除了外套,其余衣物皆贡献给了盛珉鸥那池浴缸水,到现还湿淋淋地丢在洗衣机里,就算要烘干一时半刻也没这么快。我只能从盛珉鸥的衣柜找自己能穿的,翻箱倒柜找到两件他可能当睡衣穿的白T,又将他过长的牛仔裤折起一点裤脚,再穿上自己那件牛仔外套,倒也挺搭。口袋里沉甸甸的,我伸手一摸,摸出个快递盒。易大壮既然是寄错的,我也不去看他里面装的什么,反正先替他放着,等他哪天找我来要就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