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进,不可以!」他的情绪如同无形风暴,在室内肆意蔓延。因为我去书房取份文件,他甚至让人把书房从头到尾清洗了一遍。我愣愣看着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呢?」这段时间,裴献时常邀请贺思语来家里小坐。他们在书房里讨论音乐,一待就是一整天。为什么贺思语可以,而我不能?「还有,我又不脏,为什么要喊人清洗书房?」他的脸色愈发冷冽。「她和你不一样。」「她懂音乐,是知音。」「你不懂,进去,就是弄脏。」这么多年,我习惯了他这样简短的表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情绪上来的时候,我一向先去安抚。可这天,明知他很生气,我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好生哄他。我闭了闭眼:「裴献,你这样说话真的很伤人。」此时低血糖犯了,我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可偏偏,我是站在书房门前。门没关,这一退,不小心踏进了书房里。裴献误认为我在挑衅他。他眼眸森然,额上青筋暴起。他指着我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到最后归结成了三句:「你走开!」「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家里了!」这番话,我不是头一次听。初入沈家时,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们就这样和我说过。那个时候,我窝囊地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我想,以后我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别人都赶不走的家。结婚之后,我误以为和裴献的这个别墅是我的家。虽然不能为我遮风挡雨,但到底是我的归处。可今天,他声嘶力竭地告诉我,房子在他名下,钱是他家出的,这里不是我的家。他让我赶紧滚出去。情绪翻涌,无助感几乎要将我吞没。我垂着脑袋,算了算日子。自十五岁遇到裴献,至今已经十年。十五岁,因着和他的婚约,我过了五年舒心日子。二十岁,我嫁给裴献,悉心照顾了他五年。五年对抵,裴家的恩我算是报完了。我倦了这样的日子。我想离婚。4离婚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像冲破土壤的种子,一路疯长。一周后,我见到了裴老爷子。我和他说,我想离婚,裴老爷子坐在老宅的沙发上,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为什么?」我告诉他,裴献有喜欢的人了。他会在那人面前收敛脾气,笨拙地表现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