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绝望地抵在家门口喘气时,凌晨一点,裴献终于回来了。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笑起来有一个梨涡,特别甜。女孩仰头望着他:「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志趣相投的人。」「能认识你,是这次音乐会最大的收获。」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裴献独自去听音乐会了。他手机没电,又记不得回家的路,是女孩将他送了回来。裴献的脚步放得很慢,明明回来的路很短,他却走了很久。他们一起聊音乐,聊我不认识的作曲家和演奏者。裴献从小就喜欢音乐。他师从名家,毕业后就开了间工作室,创作了很多名曲。我就站在家门口静静听着。他们聊了三十分钟,可裴献始终没有发现我在。还是管家看不下去,出声提醒:「少爷,已经很晚了,回去睡吧。」「夫人一直在等你呢。」女孩循声望来,微微一怔,问裴献:「这是你的太太吗?」裴献脸上浮现难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补充:「被迫的。」「不喜欢她。」「很讨厌她。」那一刻,我呆立原地。一股羞耻感莫名涌了上来,令我忽觉无地自容。女孩名叫贺思语。贺思语拉着他的衣袖,弯起眼眸:「时候是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见。」那日起,我和裴献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他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过生日时,我给他送了一个新版头戴式耳机。听说音质很好,售罄很多次,我特意提前半年预定。可裴献只是拿来打火机,当着我的面把耳机烧得支离破碎。「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送的东西。」「垃圾。我不要。」那年生日,他出门和贺思语一起度过。自从那次见面之后,他和贺思语一直保持联络。前段时间,贺思语还去了他的工作室实习。晚上回来时,他戴了一枚银质戒指。是贺思语送的生日礼物。我看着耳机的满地残骸,心底深处生出无尽疲惫。第二天,裴老爷子突然打来电话,喊我去趟书房。他让我取一份文件交给他的秘书。可我记得,裴献一直不允许我进书房。我犹豫了。裴老爷子催我,说那份文件急用,秘书已经在门口等了。想了想,我去取了那份文件。走之前,把书房的一切恢复原状。可我进书房的事情,还是被裴献知道了。他的手机连了书房监控。他从工作室赶了回来,眉宇之间满是戾气和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