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绣年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只是医生再三叮嘱,别说跳舞,以后最好不要有任何剧烈运动了,以及一定要注意控制情绪波动,保持心情平稳。江蔚扶着她往外走:“你爷爷出院了,你父亲的事情瞒不住他,老爷子说要见到你父亲,教育他知错就改才肯咽气,他叫你别担心,好好养身体。”老先生再次抢回了一条命,为了等儿子出来硬生生吊了一口气,医院还是住不下去,好转了一点就提前回了家。纪绣年嗯了声:“我晚点回去看看。”“打住,你还想折腾?乖乖跟我回家,我让阿姨炖了汤,你最爱的乌鸡枸杞汤。”纪绣年刚准备说什么,就看见颜以笙站在医院门外的树荫下,朝她挥手。纪绣年笑了下:“你怎么来了?”“给你送花啊。”颜以笙把抱着的花递给江蔚,问了她几句情况,临分别前,把一个手提袋隔着车窗递过去,轻咳了下:“这是…周琅让我拿来的。说是出差经过,买的广式糕点,说以前你最喜欢…”纪绣年笑了笑:“不用了,帮我还给她吧。”颜以笙嗯了声:“我知道了。”……周琅点下头:“没事,我知道了。”她在机场,接到电话。颜以笙的回复她并不意外。这才是纪绣年。永远温柔通透,也永远清醒理智。飞机起飞,在几万里的高空。白云翻滚,越过高山与大洋。而后落地。熟悉的异国城市,她在这里待得时间太久,早就是第二故乡。落地的第一夜,她被朋友抓出去喝酒。朋友也是华人,她们认识好多年了,此刻无情地嘲笑她:“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出息呢。好了,今晚喝多少酒都是我请。”“徐放,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说什么说,没话可说。请你喝酒还不够意思?”周琅笑了下,却根本没碰酒杯。她仰起头,看着玻璃上慢慢滚落的水珠。外面在下大雨。“不喝啊?不喝就说说看,回国一趟有收获吗?”“有吧,”周琅笑了下,“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是缺一个答案。现在才知道不是的。”我根本不是想要答案,我只是…一直在等她回到我身边。朋友愣住,也笑了下:“傻子。”也不知道是在骂她还是骂自己。深夜酒馆。临近打烊。放着上个世纪的老歌,歌声微沉,低哑,颓废。周琅伸手,碰了碰玻璃上滚落的水珠,那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我这辈子,是彻底把她弄丢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往前走,往上走…努力发光是为了让她看到…恨不得直接告诉她,我在这里,快来找我。”“可是她始终不来。”朋友笑着说:“或许她曾经来过,但已经走了。”“或许吧,我只知道…”周琅低下头,笑出了一滴眼泪,“我只知道,她不会再来。”作者有话要说: over剧情往回收了。--------不要吵架,我有几万字的大纲细纲不会烂尾,好好提建议我也会看的以及纪长宏是决策失误,经济责任(其他的别延伸有时状态不好写的一点小瑕疵,我会注意及时修文调整的。第57章今年的寒假很短,纪绣年出院后江蔚请假在家照顾她,要求她跟安扬一起搬回江家老宅住,盯着她休息了一周。新学期伊始,纪绣年把新课表给江蔚看了,再三承诺不会再上舞蹈课,才算安抚好了他的焦虑。郝书游多方游走,拿着去年学院做出成绩到学校汇报工作,终于申请到新的办公楼。全体教职工搬迁新楼,教授独立办公,副教授两人一间,年轻教师则是三到四人一间。新的办公室很大,办公桌、书柜、沙发都是新的。方寻帮纪绣年搬东西,额前刘海都汗湿了,气喘吁吁:“纪老师…以后你在这里办公还挺好的,我看之前你跟周院的那间办公室真是太挤了,后来还放了屏风,有时候根本没地方下脚。”纪绣年点头:“嗯…是。”方寻愣了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新学期开始,她就听岑瑶说,周琅不会再来上课了,具体理由并不清楚,据说是出国处理工作了。作为整个学院最能关注到她们之间暗涌的人,方寻忍不住偷偷关注纪绣年的反应。——好像跟以前没太大变化。但有时候,她看见纪绣年盯着旧办公室里的另一张空桌子看,神情沉静平和,目光却像秋天的薄雾,朦胧模糊,让人读不懂。纪绣年把书搬上书架:“好了,我这边收拾完了,谢谢你来帮忙。”方寻笑容灿烂:“不用客气啦,对了,纪老师你这学期不上舞蹈课啦?”“嗯,”纪绣年点了下头,语气平和,“以后都不会上了。”“为什么啊…学生都好失望啊。”“忙不过来,毕业生作品展已经开始了,而且这学期有两个新课题,我们好好做。”“也是…你去年也真的太累了,希望郝院长今年能少给你安排点事情。他真是,抓住咱们这种认真做事的人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