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目击者是男人年幼的儿子,他说不清楚毒虫的种类。我便让他们把裤子解了,方便查看伤口。沈迟却突然走来,蛮横地将我拽到一旁。从他蹙紧长眉的中,我读懂了他的意思。「放开!」他犹疑了一瞬,但仍抓着我的手不放。好在小宛赶来过来,朝我点点头就看病人去了。我奋力甩开沈迟的手。「如果你不走,就别干扰我工作。」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他说话。沈迟却似乎比我更生气,忍无可忍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哪种程度?这是我的工作。」「我不需要你工作,我有的是钱,养一百个你都不是问题!」「你在这昼夜颠倒,风吹日晒,根本是没苦硬吃!」「如果我没有从事这份让你否定的工作,你当年早死了。」我说。说到当年的事,沈迟更是气得额头青筋突突跳。「你还提当年?你救我,收留我,有多少私心你心里清楚!」「你把我当池衍而已。」他说。池衍的名字一出来,顿时震得我的脑袋嗡嗡响。我咬着舌尖镇定下来。他又说:「你要实在惦记他,你早说啊,我未必不愿意当替身的。」眼里满是讽刺。「不是我养你三年,你有机会韬光养晦夺回家产吗?」我上前一步,直直盯着他那双眼。「你就完全没有私心?」他眼神闪了闪,在我转身要走时,又拉住我的手臂。「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神情有些懊恼,「每次我都想和你好好聊,可总是事与愿违。」他正了正色,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我是想来和你说,你无依无靠的,我是心疼你这么辛苦。」「回来吧。」「你可以把我当做他的替身,我不介意。」我看着这双浅色眼睛,澄澈如水。心里却一阵一阵地抽痛。19我认识池衍,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也是那天,沈逸纠集的那群富二代们将我拖进男厕所,扒了我的衣衫。是我凄厉的尖叫引来了一个女老师。她找来一件宽大的校服给我披上,盖住我的脸,带着我离开。在校长室,她据理力争,说一定要给这么恶劣的事严格处置。却在校长说出那些人的背景时,偃旗息鼓。我爸妈一进门,我都没看清身影,脸就先挨了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十几年后回想起这一幕的我,都会感到疼。我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他们道歉,赔笑。好像我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最后,他们怒不可遏地逼我跪下,命令我说:「对不起。」几个公子哥没憋住,笑得前仰后合。他们的父母压根没有来学校,他们却轻而易举地打赢了这场仗。出了校长室,我爸还指着我骂。「那可是区长儿子,咱家费多大劲儿才搭上他的线,让你弟弟读好学校。」「差点让你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