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闻言诧异:“这阳城前后都无人喜好这一口,公子怎知独我这儿能讨得一杯烟茶?” 阿废只笑不语,老板便也没再问。 上茶时,却不免多看他一眼,阿废也并不恼,反而笑眯眯的看了回去,他那张男女通杀的脸,反而惹得老板闹了个红脸。 而等阿废饮茶离去时,镜头给到老板,跟着老板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 那桌上摆放着两枚铜板,随意的散落在桌子上—— 会那样整齐堆叠铜板的人儿,再也不会来了。 —— 这一镜是一遍过的。 夏导看着监视器上最后定格的画面,对郁清是越来越满意。 很少有人饰演双角色能这么迅速的出戏入戏,将两个角色都诠释的很好。 得了表扬的郁清,当晚就翘着尾巴在视频里跟裴予说了这事。 他俩明明在一个城市,却因为彼此的工作快成网恋了。 。 在农家乐这边的戏结束的其实还挺早。 正式开机后一周,他们就换了地方。 第二个景就是道观。 老实说,说到道观的时候,郁清就隐隐有种预感,而当剧组的车停在了某个熟悉的长台阶下时,郁清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 夏导还招了招手:“这山只能爬上去,辛苦各位了。” 郁清一边爬山,一边悠悠给裴予发消息—— 【Y: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裴予:我带你去过的道观。】 郁清:“……” 因为过于无语,他一时间都没有想过裴予是怎么知道的。 【Y:……你能不能有点情趣?!】 【Y:你这个时候应该说不知道,然后问我在哪,接着我给你提示,你就慢慢猜——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裴予:抬头。】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郁清下意识的就抬头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收了手机一步步朝他走来的裴予。 今天降温,天气有点微凉,所以裴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脱了西装外套。 他一身都是黑色,唯独领带是郁清之前说的那条还挺好看的银灰色领带。 他的皮鞋被擦拭的锃亮,在微弱的日光底下还能反光,惹得郁清根本移不开眼——好吧,都是郁清的借口。 真正让他无法挪开视线的,只有裴予一个人。 郁清听着自己喧嚣的心跳,又好像回到了大一的那个寒假。 他拎着行李箱走出通道的时候,视线里明明有那么多人,能够被他看见的却只有裴予一个。 此时也是如此。 身后夏导和阿闻的互嘲在那一刻就消失了,明明离裴予还有点距离,郁清却觉得自己已经听见了裴予的呼吸和心跳。 原来,即便是在一座城市里,他们也有这么久没有见面了。 郁清原本有点慢的步调瞬间快了几分。 他两步并作一步,刹那间就走到了裴予面前。 只是到底记着剧组的人也都还在,所以郁清没有直接扑到裴予的怀抱中。 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郁清看向裴予的视线里,带着平时在剧组里绝对不会有的光亮。 在顷刻之间,就将他们看不见的世界给点亮。 他惊喜的压低了声音问裴予:“你怎么在这?” 裴予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伸手将他有点歪斜的帽子摆正。 郁清现在的热度不低,出个门得全副武装。 在外人看来,他就只是帮郁清理了一下帽子,但是郁清和他都知道。 有人的手不老实,借着遮掩划过了郁清的耳廓。 很轻也很细微,就仿佛只是郁清的一缕头发被风吹得扫过了他的耳廓一般。 郁清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昵,被他扫过的地方瞬间像是着了火般滚烫,可这么久没见到裴予,他又想要更多的接触,所以他催了一声,想听裴予的回答。 于是乎,他就听见裴予低低的说了句在郁清的记忆里他几乎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场雨。 淅淅沥沥的落在郁清的心里,将郁清这些天的一点难以察觉的烦闷和浮躁冲刷的一干二净。 他说:“想你。” 说起来也很神奇。 裴予从未感受过幼年的童真、少时的青春,可谈了场恋爱,他好像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就把所有缺失的全部都补了回来。 从前不会出口的话,从未有过的感受和情绪,在和郁清彼此敞开了心意后,他全部都体会到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很长时间不见,但这一次不过短短几天,裴予就生出了想要快点见到郁清的念头。 大概是因为在一起后,他有理由,也有立场说或者做这些亲昵的话和举止了。 他的病,大概是要不医而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411:47:08~2021-09-0415:5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和光同尘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和光同尘10瓶;星河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9章五十九个小哭包 郁清听到时,就怔愣在了那里。 因为顾忌着周围有人,所以裴予的声音压得比较低。 好像一阵轻风,随意的拂过了郁清的耳侧就径直消散。 但风是抓不住的,裴予却可以。 所以在片刻的停顿后,郁清迅速的点开了手机的录音软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你再说一遍!” 裴予静默了两秒。 还是阿闻拯救了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长期坐在电脑前敲键盘的女性,她的体力居然比夏导还好。 她出现的那一刻,郁清也飞速的收起了手机,顺势介绍:“闻老师,这是我哥,裴予。” 阿闻看了看郁清,又看了看裴予,露出了个神秘的笑容:“嗯,裴先生您好。” 她没有伸手,只是点了点头。 裴予也微一颔首,并未多言。 阿闻过来了,郁清也不好闹着要让裴予再说一遍方便他录下来,只好走在两个人中间,老老实实的爬长长的台阶。 等剧组的人都到了道观后,夏导也气喘吁吁的跟裴予打了个招呼。 裴予也只是点了一下下巴,态度连冷淡都算不上,那完全就是没有要聊的意思。 夏导也不介意,后勤那边去放置好设备,他就高兴的朝郁清招招手,示意郁清和阿闻来:“小说里的那口井啊,我一直找不到满意的。还是后来我想起了这道观里有口井正好合适,问过这边的观主,确认可以来拍摄,所以才来的。” 他边说,那边老道就穿着道袍悠悠的走了过来。 夏导打了声招呼:“张观主。” 老道笑了一下,在看到裴予和郁清时有很明显的停顿:“……” 他摸了摸下巴:“我说怎么算卦算到这个剧组和我有缘,原来是郁小福主的剧组啊。” “不是我的剧组。”郁清纠正:“不过我是这个剧组的演员。” 夏导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郁清点点头:“之前见过一面。” 老道哈哈笑:“我和小福主可真是太有缘分啦。” 他话刚说完,一直默不作声的裴予就垂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还记得裴予捏碎了自己两枚棋子的老道并不畏惧的瞪他,又笑眯眯的看向郁清他们:“你演什么呀?” “就是我跟您说过的,我们剧的演员要借一下那口井。”夏导说:“郁清得在井里拍摄。” 老道啊了声,显露出几分犹豫来:“……那口井,封掉了。” 夏导却不信:“我去看看。” 老道拦不住他,几人径直往那边走去,就见道观的后院,也就是供观里道士们居住的地方不远处,还真有一口井。 那口井上压着厚重的石板,却也没有封死,把石板推了就好了。 “这不是没封掉吗?” 夏导满意的拍了拍那块石板:“我可跑了很多地方,只有您这里的这口井足够大,符合我们的要求。” 老道背着手,不敢说话。 察觉到他的沉默,郁清微微偏头问了句:“您怎么了吗?” 老道看着那口井:“……不太安全。” 夏导:“???” 他慢脑门的问号:“我跟您联系的时候您说的不是这话啊,您说了可以借的。而且我们请了专业人员,保证安全,不会出事的。您这口井也没水不是吗?” 老道还是不说话。 他心说要是知道来拍戏的是郁清,那就是要把他这道观夷为平地,他也坚决不借的。 倒是裴予平静的问了句:“你拍戏要下井?” “嗯。”郁清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太多:“小说里面有一个名场面就是在一个道观的井里。” 裴予瞥了一眼那口足够一次性塞入两个人的大井:“注意安全。” 郁清弯眼:“我知道的。到时候肯定会有安全绳吊着。” 老道默默的看了裴予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行吧,你们非要借就借吧。” 郁清总觉得老道对这口井有点避之不及,刚皱了眉想要问一下,就又见老道背着手悠悠的走了。 他和郁清错肩而过的时候,还感叹了声:“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就好像,在提醒他什么一样。 。 头发被剃成圆寸的男人在警员的伴随下出了通道,他到这间略显拥挤的房间里时,就下意识的低垂下了脑袋,不敢去看那些坐在办公桌上的警察。 而在不远处,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正被他对面的警察训斥:“公共场合抽什么烟,把烟给我掐了!” 那男人眉毛处有一道刀疤,看上去还有点狰狞,但他的态度却不凶,听到这话,立马就掐灭了手里的烟:“瞧我。” 男人生了张还不错的皮相,就是看上去有点像流。氓地痞:“这不忘了这是什么地吗?抱歉抱歉。” 另一个警察扫了他一眼,语气还不错:“你又来接你哪个刑满释放了的兄弟?你要不来我们这办张卡,你自己前两天才从拘留所离开,今天就来这接人。” 刀疤男忙摆手:“不了不了,这不浪费公众资源嘛,您忙。” 给他办手续的警察把东西递给他:“郑郝,你看一下,是他吗?” 听到自己名字的圆寸男人下意识的抬了头,正好对上了刀疤男投过来的视线。 刀疤男咧嘴笑了笑:“是他。” 郑郝却说:“我不认识你。” 刀疤男从警察手里接过了当年郑郝被扣押下来的手机和证件,收到了自己的包里,没有要给郑郝的意思:“巧了,我这不也是第一次见你嘛。”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卡片递给郑郝:“他让我来的。” 警察并没有管他们这边,所以刀疤男并不怕有人能够看见名片上的名字。 而郑郝几乎是瞬间就勾起了个冷笑:“他没让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助理来?” “嗐。”刀疤男勾住他的肩膀,半强迫的把人往外带:“大老板,忙嘛。走,哥请你吃饭,这个牢我也蹲过,伙食淡出个鸟儿来。” 郑郝也没有反抗,看着刀疤男跟个交际花似的朝那些警察们挥挥手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