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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长陵法师本是一个弃婴,被上任主持捡回收养,到如今不过二十六七的光景,可是佛法学识颇为惊人。他性子恬静,许杭来得也频繁,因而两人算是旧相识。  “许施主,”长陵为他沏了一壶茶,“上次寺院修葺,真的是有劳你破财了。”  许杭推辞:“这么多年请您诵经,才是我有劳您了,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今日看你似乎眉宇之间仍有愁意,难道你还未曾从你的烦恼之中解脱?”长陵心如明镜,他虽不知许杭因何而困,但知许杭心如沟壑,深不见底。  远处听得到扫地僧清扫寺院的那种沙沙声响,许杭闻着茶香,觉得这儿很让人安逸。然而这种安逸只是很短暂的一种逃避,他明白,自己根本无从超度,于是问道:“佛家总说,以德报怨,做人应以宽恕为己任。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甘心的事情仍有许多,师傅您觉得,我是对,还是错?”  长陵双手合十,回道:“你可知‘知足’的意思?”  “师傅是要我适可而止?”  “不是,”长陵伸出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着这两个字,“知,是知道,足,是脚下。你要时时刻刻知道自己的脚站在什么地方,不要心比天高,也不要妄自菲薄,永远都知道下一步踏在何处,这就够了。”  许杭盯着桌上那两个字,直到它们水分蒸发,消失不见。  他从不心比天高,也从不妄自菲薄,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脚站在什么位置上。  原来如此。第33章  又是一日大早,现在天气有点回暖了,人也醒得早一些。  蝉衣想趁着今日有太阳,把许杭的厚衣服都拾掇起来,再把春装都挂起来晒一晒,去去霉气。  她这里正忙着,就听见外头喧哗的很。这喧哗,把在院里给花草浇水的许杭也给惊动了。  许杭倚在门边一看,竟是一队军人。  这队军人身上的军装显然不是贺州城的兵,他们簇拥着一辆车,护着它缓缓超前而且,车队领头的一个人骑着马,军装上的徽章像是军长头衔,这一路可是赚尽了眼球。  不过一看到那张脸,许杭就眯起了眼睛。  段战舟,他怎么来了?  段战舟是段烨霖的堂弟,现在在连城做军长。许杭见过这个段战舟两次,是个不折不扣被宠坏的世家子弟,虽然上阵杀敌也是不含糊,但是一根筋认死理,脾气暴躁难训,做事很不顾旁人感受,所以许杭不是很喜欢他。  当然,在段烨霖面前,段战舟还是吃点瘪的。  第一次见段战舟是在他与参谋长的干女儿的结婚典礼上,第二次见段战舟是在他新婚妻子的葬礼上,前后不过十天。这也是个当时疯传一时的故事了。  算起来,段战舟也已经有一年没来过贺州城了,如今他们这种有身份的人,不是轻易可以走动的。  蝉衣也站在那里看热闹,许杭便吩咐道:“晚饭让厨房多做点菜。”  蝉衣点头:“是要来客人么?”  许杭:“对,不速之客。”  果然到了夜晚饭时分,不仅段烨霖来了,段战舟也带着七七八八的人进了金燕堂。蝉衣一看见还吓了一跳,没想到早上还风风光光在外招摇过市的人,就到家里来了。  段战舟很不客气,一进门就脱了外衣,四处打量一下,指指点点:“呵,许杭,你这金燕堂是缺钱不是,什么好的摆设都没有,平白糟蹋了这个好园子。”  不等许杭回答,段烨霖就先噎回去:“不喜欢就出去,还非要跟过来蹭饭。”  三人于是在桌边坐下。  “我是护送军统来的。都督之死,军统很上心,所以要来亲自看看,可能也会在贺州呆一段时间。”段战舟一边喝汤一边解释。  段烨霖给许杭夹菜,瞥了段战舟一眼:“这只是其一吧。至于你自己,只怕军长这个职位是满足不了你的胃口,现在都督这个位置空出来,你敢说你没心思。”  “知我者莫若堂哥也。是,你想想,我要是留下,你不是如虎添翼?”  “如虎添翼没感觉,徒增烦恼倒是真的。”段烨霖很不给面子,“对了,军统为何对都督的死这么上心?我以前可没觉得他们二人有什么特别关系。”  段战舟一下子就把筷子放下:“我给你看样东西!”他往身上一摸,这才想起来,外衣方才脱在外面了,于是对着外头一喊:“谁拿着我的衣服,给我送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少年从外面低着头进来,把衣服递过来。  可谁知,段战舟一看见这人,立刻拉下脸,一把拽过衣服,狠狠踹了这个少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谁准你碰我衣服的!”  许杭和段烨霖相视一眼,皆是一惊。  再看那个少年,很瘦弱,肤色也偏黑一些,因为跌坐在地上,所以看得见他嘴角两边都有一寸长的陈年伤疤,像是被什么烫伤的。他很快就顾自站起来,没什么太多表情。  但是眼尖的许杭看到,少年的胳膊,擦出了血。  段战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像因为被这人碰过就脏了,然后厉声呵斥:“不是让你少动我东西?听不懂人话吗!”说着他极为愤怒,就想扬起巴掌打下去!  “住手!”  许杭摔下勺子,制止了段战舟的举动。段战舟这一巴掌没能打下去,整个人很不悦,眉毛都竖起来:“我打人你插什么嘴,又不是打你的下人!”  “这是我家,要打,也别在我的眼前闹。”许杭显然已经不悦了。  段烨霖跟着就瞪了段战舟一眼:“你给我收敛点。”  两个人怼他一个,段战舟认输,便很不耐烦一摆手:“算你今天运气好,滚滚滚!”  那少年的目光在段战舟身上停了停,一声不吭,乖乖出去了。段战舟这才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段烨霖看。  那照片上是拍的一张手写的字条,笔迹张狂,上书:“请务必查出此物主人,切记暗访,不要声张。”而那几个字,都是用的大红的颜色。  “这是谁写的?”段烨霖问。  段战舟:“军统写的,我偷偷拍下的,是他让一个私家侦探去查那个金钗的主人,他对这事异常关心,那天一看到金钗,脸色都变了!”  段烨霖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汪荣火因此而死,袁森如此不淡定,看来是谁杀的汪荣火,他必知一些内幕。”  “他让私家侦探去查,却不让警察去查,说明他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那就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  “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这两人在那儿聊得旁若无人,许杭就低着头认真吃饭,等他们二人聊得差不多了,他才抬起头来:“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段烨霖无奈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只说:“对了,小铜关还没打扫出新房间,你这空屋子多,先让他们一行人住一晚?”  得了,今儿怕是金燕堂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第34章  许杭给段战舟一行人安排的房间是绮园最边角的,他嫌他们吵闹。反正只住两三日,段战舟也不大介意了。  沐浴完之后,许杭想起方才受伤的那个少年,便拿了祛疤的雪花膏,想给他送过去。  他是一片闲的发慌的好心,可是若是能倒回去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热心。  因为当他走到那少年的房前,经过窗户底下,听见一声奇怪而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是压抑的、沉闷的,也是黏稠的、暧昧的,间或夹杂着人的肌肤相碰、桌椅晃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夜深人静,这样的声响,实在无法让人不想入非非。  巧的是,少年的门并没有关上,而是有半扇就开在那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走过去,略微看了一眼,瞬间收紧瞳孔!  房间的桌上,那少年身子匍匐在上面,双手死死揪着暗纹的桌布,嘴里咬着自己的衣裳,他身后是段战舟。他们两个人,像是叠合在一起的动物,撞击的晃动使得桌上的煤油灯闪来闪去,映照得他们投射在墙上的影子也晃来晃去。  他们满头大汗,他们恍恍惚惚。  段战舟甚至还是闭着眼的,手上的动作很用力,能看得出那少年很痛苦。  就在许杭被这白花花的躯体晃得眼睛刺痛时,那忍受着的少年骤然抬眸,直直往许杭这看来!  没有羞愧、没有祈求、没有惊恐,那双眼睛,就只是很清醒看着许杭而已。就是这一眼,许杭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已经不新鲜了。  甚至,许杭还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点戏谑,以至于少年嘴角边的伤疤都让他像个小丑一般、  把雪花膏放在地上,他匆匆走了。  回到房里,他的脸还是有点僵着的。段烨霖看出来有点不对,把他搂到床上,问:“怎么了?困了?还是冻着了?”  许杭摇了摇头,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换上睡袍,准备就寝了。坐到床上,放下床帘的时候,他似乎很不经意地问道:“那个少年……是什么人?”  “你怎么问这个?”  “你堂弟似乎很讨厌他,既然讨厌,为什么又带在身边?”  段烨霖当他是同情心泛滥,往床上一躺,解释道:“还记得战舟那刚过门就死的妻子吗?”  “丛薇?”许杭依稀记得这个名字。  “嗯,那是她弟弟,丛林。”  当初,丛薇和段战舟的婚事,虽然有父母撮合的影响,可也是段战舟自己去向参谋长求亲,让他把他干女儿许给他。按理说,段战舟至少也是深爱丛薇的,丛薇既死了,他即便不善待她的家人,也应该不至于欺负他的弟弟。可是从刚才看,段战舟对丛林简直是深恶痛绝。  看出许杭的不解,段烨霖叹了口气,继续说:“因为丛薇,是丛林杀的。”  何其耸人听闻!  许杭睫毛颤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扑朔迷离的故事:“他杀了他亲姐姐?”  “是,事后问他动机,他只说是因为喝醉了,可是那天他根本没喝酒。战舟本来想杀了他的,可是丛薇临死前的遗言再加上参谋长的偏袒,硬是护下了丛林。当时这事闹了很久,战舟的脾气你也知道,所以最后,丛林虽然活下来了,但被罚吞碳以作警告。嘴边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喉咙大概也烧哑了。现在人虽然活着,战舟把他放在身边当下人一样折磨他,算是种发泄吧。”  这故事真是匪夷所思,而且中间太多说不通的点,许杭总觉得很奇怪。  看着这家伙拧起来的眉头,段烨霖忍不住吻了吻,然后抱着许杭一倒,堵上他的嘴。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的事我都不管,你也别想太多了。”  错开一点角度,再度吻下去,一直吻到许杭脸有些憋得发红才停下,埋在他胸口喘气:“过些时间,我要出趟远门,你照顾自己。”  “嗯。”许杭从不问段烨霖去哪里,去做什么。  段烨霖用嘴咬开许杭的衣扣:“我去蜀城。”  许杭浑身僵了一下,段烨霖啃咬他的锁骨,啃完又舔:“你想要什么特产?”  好久好久的沉默,沉默到段烨霖以为许杭出神了,于是在他胸前咬了一下,许杭轻哼一声,然后才开口:“没有。我什么都不需要。”  段烨霖笑了笑,和许杭一起裹进被子里去。  翌日晨起的时候,推开门就闻到院子里新开的芍药香,蝉衣捧着一盆从院子里挖出来的芍药,很高兴地进来说:“当家的,今年绮园芍药开得可好着呢!”  那芍药怒放姿态,粉黄相间,正是钗葶抽碧股,粉蕊扑黄丝,果然比往年的要不错,许杭低下身子闻了闻:“贺州的气候,能开出这样的芍药,已经是难得了。”  蝉衣把花盆摆在屋子里:“我是没见过比这更好的芍药了,当家的见过?”  “蜀城的芍药,是最好的。一花两色,品类也多,有鹤落粉池、贵妃出浴、冰山献玉……花开满城的时候,比丹桂还香得多。”许杭如同陷入回忆一般,脸上浮起笑意。  “被您说得我都心里痒死了,哪个时候定要亲眼去看看呢!”  许杭眼神马上就寂寞下去:“看不到了…已经没有了。”  蝉衣还没来得及问许杭为什么,就见段烨霖带着段战舟从外走来,就赶紧先布餐去了。  段战舟连连打着哈欠,好似昨夜没睡好。  段烨霖说他:“怎么,你莫不是认床?”  “认床倒不至于…”段战舟擦了擦眼角,对许杭说,“你这房间的门是不是有问题啊?明明我昨晚都关好了,早上起来一看还是开的。”  许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哪个房的门?”  “什么哪个,不就你分给我那间么。”  啪的一下,段烨霖拍了段战舟的后脑勺:“让你睡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  等他们二人去餐厅里用早点的时候,许杭预备先去药堂,路过正厅,就见丛林站在厅堂中央,看着那副浴火飞燕图出神。  他高高的领子边缘还能看到皮肤上一点青紫的痕迹。  听到脚步声,丛林转过身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里头有很多说不清楚的意味。  “你是自愿还是被迫?”许杭蓦然出声。  听到许杭的问话,丛林勾着唇笑,给许杭行了一个礼。然后从怀里拿出用完了的那盒雪花膏放回许杭的手里,再行礼,擦身往外走。第35章  大概是昨天晚上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所以总要付出点什么做个代价。  第六感告诉自己,今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是许杭刚进药铺锁就坏了的瞬间,他脑子里蹦出的预兆。  一上午平平静静地度过,到了中午,来了个‘贵客’。  贵客就是段烨霖,他拿了一个屉笼到药铺里来,许杭一见着他,就往后堂走,段烨霖也跟着进去,把帘幕放下。  一直走到了小院子里,在石桌旁坐下,许杭问道:“今天怎么过来了?”  段烨霖在桌上放下那个屉笼,带着笑容说道:“给你带了个礼物。”  礼物?不过年不过节,哪来的礼物?带着这点好奇,许杭掀开了屉笼的盖子。  一股热气冒了出来,内里是一碗汤,汤色澄清,躺着几枚鱼丸,珠圆玉润,呈半透明的玉白色,汤面上飘浮着青葱头,一看就很有食欲。  鱼丸不是贺州城的小吃,而是蜀城的小吃。  看清楚的瞬间,许杭的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如同石化。  段烨霖将汤端出来,拿勺子舀了舀,笑说:“你啊,从不告诉我你的生辰,你自己也不过。昨日我问蝉衣,蝉衣说你也从未提过,只是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会说想吃鮸鱼鱼丸汤。我想或许今天就是你的生辰,所以我特地请人在贺州城里找了个祖籍是蜀城的老人家,请她做了一碗。你尝尝看,即便今天不是你的生辰,也只当尝尝鲜。”  其实事实远没有段烨霖说得这么轻松,贺州离蜀城远得很,哪里那么好找会做的人?他甚至请人去周边的县市多番打探,才终于找到一个,连夜高价请人坐火车来,只为做这一碗汤。  他只想让许杭高兴,想弥合他们之间由于错误的开始而划下的沟壑。  打了一勺汤,吹凉,放到许杭的唇边:“来,张嘴。”  此时的段烨霖难得缺了点眼色,他没发现从一开始,许杭的脸色就很不对劲,甚至愈发地难看。他盯着那碗汤的模样,就像在看一碗毒药。  许杭没有张嘴,略微往后撤了一点点。段烨霖不解,往前又递了一分,还说:“不烫的,再不吃就凉了。”  许杭终于拉下了脸色,手上用力一打,把整碗鱼丸汤打翻在地!  瓷碗砸在地上,登时就碎了,有几块小瓷片骨碌碌滚很远,汤汁甚至溅脏了两个人的裤腿。  段烨霖手里还拿着汤勺呢,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又把眼睛从地上移到许杭的脸上,就好像许杭打碎的不是一个碗,而是他们之间脆弱的关系。  许杭转身要走,段烨霖一把摔了勺子把人扯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吃。”  “我不是三岁稚子,你这理由骗不了我,”段烨霖手上用力,逼他看着自己,“你对我有哪里不满,我哪里做错了,说出来就是了!”  许杭一副怏怏的懒散:“不,你哪里都没错,是我不识好歹。”  “许少棠!”段烨霖终于是破功了,狠狠把人掼到墙上,挂在墙上的药包都落到地上。  如果可以,他真想撬开许杭的天灵盖,看看里头装着些什么。每次和许杭的接触,于段烨霖来说,就像是战场上踩地雷区一样,踏错一步就炸得灰飞烟灭。若是真的地雷,他反而很有把握,可是许杭……难猜多了,无迹可寻。  正面应对着段烨霖的怒火,许杭笑得很讥讽,然后动手脱自己的外衫,段烨霖诧异:“你干什么?”  许杭道:“你不是每次生气都会这么做吗?这回我主动一些,省得你动手。”  他真就一颗一颗扣子解开,段烨霖一把按住:“你别用话糟蹋自己,把我说得像个强奸犯一样。”  “哦……”许杭状似恍然大悟,眯着眼睛道,“原来,你不是啊?”  咚的一下,是段烨霖的拳头砸在墙面上的声音,那墙很粗糙,上头还有细小的砖石颗粒,段烨霖的手关节上一下子就出了血。  两个人彼此不说话,久久沉默。一把火好似在段烨霖头顶烧,又如生吞了岩浆一样,从里到外都是蚀骨的火气。他死命往下压,死命压,直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能够降下频率来,他才开口。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而已了?”  许杭也稍微从自己的气头上降下来一点,于是说:“你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而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你不习惯可以不来受气。”  “我不希望和你恩怨相对,我也不相信这样你心里就会很舒服,许少棠,何必呢?”  “那你就别做多余的事。”许杭偏到一边去。  “可你也得告诉我什么是多余的事!四年了,你从来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也不说,只有当我触了你的逆鳞你才会像刺猬一样扎我满手的血!无论你经历了什么,过往多么残忍多么不堪入目,我都能接受,可是你不说,我能怎么办!”  段烨霖从后槽牙里挤出这句话,一看就知道,他憋了多久。说完以后,他很明显地长长吐了一口闷气,眉宇也纾解了不少。  他把头抵在许杭的额头上,压低声音:“如果我想查,你对我而言就是透明的。可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是你最大的忌讳。所以,我愿意等你亲口说。可是你,你不能一面什么都不告诉我,一面又责备我的无知,明白么?那我现在再问你,你愿意说么?”  一开始说到会查的时候,许杭的十指紧紧抠了一下墙面,等段烨霖说完后一句,他才慢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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