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小说

神医小说>铜雀锁金钗副CP > 第55章(第1页)

第55章(第1页)

  黑宫惠子靠着墙壁,剧烈的吵架让她身心俱疲。  这一晚,没有人期盼新的一天来临。  因为,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一天。第147章  堆得半人高的案牍,散落的各位中药,捣臼里都是粉末,趴在桌上睡觉的那个身影,手里甚至还拽着一根草药。  顾芳菲进了药堂的时候,就被浓浓的药味呛了鼻子,咳嗽了两声,把怀里的东西放下,拍了拍许杭的肩膀。  许杭这才中疲惫的沉睡中清醒。接连不休的整理药方,他熬红了眼睛,可还是收效甚微。  一看到顾芳菲,许杭揉了揉眼睛:“你来了,东西带给我了吗?”  如果可以,顾芳菲真的希望不给他:“广粤那边打起仗来了,这东西不好得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瞅了一眼顾芳菲带来的那个包裹,沉甸甸的,应该分量不少,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要,过了这阵子,我会试着戒掉的。”  “真的?”  许杭虚弱地笑了笑:“…嗯。”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顾芳菲还是觉得惴惴不安。看着乱糟糟的桌面,她也忧国忧民起来:“中国又要面临战火了,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已经开始举家搬离贺州了,甚至都买了出国的船票。我想,也是时候该去找袁野了。”  “你肯去找他了?”  “他给我写信了。”  许杭的眉头跳了一下:“他…怎么样?”  “刚办完父亲丧事,他谋了一份职业,现在还可以吧。”  “你走了也好,”许杭看着她,目光很柔和,“你们就在和平的地方,长相厮守,永远别回来。”  “那你呢?”顾芳菲往前凑了一点儿,把手搭在许杭的手背,微微可见眼中一点泪光,“我总有种预感,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以后怕是见不到你了。”  她很难得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小女儿的样子,或许就是因为曾经叫过许杭一声哥哥,所以就觉得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可以撒娇的小妹妹。  许杭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颊:“芳菲,这就是我之前不想和你相认的原因。你就应该当我死在十几年前了,不用顾念我、思念我的。”  顾芳菲反手扯着他,用力抓紧:“答应我!你会好好的!不管你要做的事情成功或者不成功,你都会好好的!”  她大有许杭不答应就死不撒手的架势,感受到她的那份关怀,许杭的心一点一点融化,却也一点一点化为齑粉。  他望向窗子之外,遥远的天边,声音也有点空无起来:“好。”他慢慢转过头,“秋天到了,冬天快来了,过了冬,来年春天,等绮园的芍药再开了,我请你听一出最好的越剧。”  顾芳菲的嘴角慢慢地上扬,画出一个绝美的幅度,点了点头。  其实许杭现在心里所想的,真的有点异想天开。他无比期盼上天能像掉馅饼一样,掉在他的头上,让他轻松地解决了眼前棘手的问题。  说异想天开,还真的就天意难测。有一个馅饼,不大不小,刚刚好就悬在许杭的头顶,只差掉下来了。  这个馅饼说起来,还是始作俑者自己拱手交出来的。  自从被健次道破了自己的心意以后,长陵就回了法喜寺,闭门谢客,每日都在菩提树下诵经,不吃不喝。  小沙弥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苦行是什么意思,整日里都是眼泪汪汪的,可是长陵心智不改,直到黒宫惠子找上门来。  小沙弥还拿石子儿砸她,边砸边说:“都是你!遇到你师傅就变得怪怪的了!你是个大妖精!”  不理会这个小孩子的胡闹,黒宫惠子把他锁在了寺庙外面,独自往里走。  菩提树下,长陵跪坐在蒲团之上,落叶在他的身上,他的背微微弯折,衣服也落了灰,脸上看着憔悴了些,也黑了些。  黒宫惠子慢慢走到长陵的面前,缓缓蹲下身,膝头轻轻跪在蒲团上,小心翼翼去触碰长陵瘦削的面孔:“长陵。”  长陵眉心一皱,始终不肯睁开。  身旁的檀香落烬,黒宫惠子落了一泪:“我一直都在劝自己,让自己不再管你,可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在你我的搏斗中,始终是你赢、我输。”  说到这里,长陵才终于睁开眼,双手合十:“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宿命,你不要再执着于我了。”  黒宫惠子难得对长陵强势起来:“贺州真的不安全了,长陵,我不能和你说太多,到时候打起仗来,贺州一定会寸草不生。我管不了别人,我只能管你。你若是不愿意…便是打晕你我也要带你走!”  长陵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身体你可以带走,魂魄你却是带不走的。你带走一副尸体,有什么意义呢?”  “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死不可呢?”  长陵不说话,他有辱佛门,本就该在这涅槃而死,以赎自己的罪。  他不说,黒宫惠子明白得很,抓住了长陵的手腕:“你再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我就报复在别人身上,你多折磨一日,我就让贺州城多一条人命陪你。”  自己入地狱可以,但是害了别人绝不行,被捏住七寸的长陵马上道:“你不要伤害无辜…”  看他还是有所忌讳的,黒宫惠子把心一横,直接说:“跟我走,我们去日本,我们做一对夫妻,好不好?你喜欢念经,我们可以在家里建佛堂,你其实并不讨厌我,试试看,我会给你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长陵睫毛一颤,往上一抬,对上了黒宫惠子的眼睛,忽然又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不…这是不可能的,只有、只有皈依我佛,才是最让我开心的事!”  黑宫惠子靠近他:“你的心跳得很快,你心虚了。”  “绝无此事!”  他不能承认,绝对不能。释迦摩尼就在佛堂里端坐,无上功德的佛祖面前,他怎么可以以人间情爱来亵渎?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甩开了黒宫惠子的手,她长长的指甲勾住了长陵手腕上的佛珠,于是那菩提子的手串崩断,除了散落一地的珠子以外,一根黑色的细细的线也断裂飘落。  正巧,落在二人面前。  那黑色的细绳并不是什么麻线,看起来十分有光泽,当它掉落的一瞬间长陵就赶紧将它抢过来,抓在手心。  欲盖弥彰。  黒宫惠子只一眼就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那分明就是一缕编起来的长发。  长发为君留,君知否?  当初她借着酒醉在长陵的禅房里留宿时,偷偷剪了一缕头发,藏在他枕头底下,以前额娘跟她说,这样会使得自己的心意与睡在枕头上的人相通。  明知道是玩话,可她也愿意试一试。她以为发现了那缕头发,长陵会当做普通垃圾一样处理掉,可是没有想到,长陵竟然将它藏得这样深。  “原来你…原来你也…不是我一厢情愿,是不是?”黒宫惠子噙着眼泪笑了一下,表情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甚至都控制不好五官的动作。  被看穿心意的长陵已经是彻底万念俱灰,脸上是死人一样的灰败,眉头一个大大的川字锁死,拳头紧了又紧,然后一咬牙,把那缕头发扔进香炉之中。  “不要!”黒宫惠子大惊,想伸手去救,可是头发多么易燃,刚碰到火光,就蹿出了火苗,当即就烧没了。  好像烧毁的不是头发,而是黑宫惠子一寸寸的心。  “长陵!”  长陵偏过头不看黒宫惠子,用一种能让自己信服的语气大声道:“一缕头发而已,什么也证明不了,我已经决意要在此了度余生,这些红尘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烧了也是一样的。”  “你心里是有我的!有我的!你到了佛前你要怎么说,你本就不该是皈依佛门的人,为什么要强迫自己?!还是说,你根本接受不了的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我这个人吗?”  “我意已决,施主离开吧。”长陵双手合十,口气虚浮地请她走。  黒宫惠子被他的死志震撼到了,眼眶热泪盈盈,咬了咬唇:“你就宁愿自己死挨着,也不肯跟我走?难道…对我动情这件事……就让你恶心得想死吗?!”  长陵摇了摇头,不说话。  轻轻抹了抹眼泪,黒宫惠子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般,扯下长陵手中的另一串佛珠,将绳子拉断,珠子一颗一颗落在地上,稀稀落落的声音一片:“你还念什么佛经!说什么普度众生,为什么你宁渡天下苍生,也不肯渡我!难道众生的苦值得你拯救,我的苦就不值得吗?!”  吼完这句,黒宫惠子就跑走了,跑到门边,她狠狠捶了一下门,抛下最后一句话。  “你不爱我时,我当是我无缘;可如今,分明是你轻贱了自己的感情。好、好…你不是最心心念念你的众生吗?你不是死不承认吗?我就毁了所有人,我看你能拿什么再去当借口!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门板被可怜地摔倒一边,凄惨地弹回来,吱吖声响了很久。  长陵俯下身,一颗一颗地捡起佛珠,攥在手掌心里,捡了五六颗,就很痛苦地以头抢地,久久不起。  黒宫惠子骂得对,他连情之一字都渡不过去,还有什么资格身披袈裟,念诵佛经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如同触到炭火一般,长陵猛地抽回了捡佛珠的手,乍然站了起来,长久不进水米让他眼前突然一黑,险些摔倒,扶着树干才勉强站立。  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他是罪大恶极了。  终于还是只剩下这唯一的出路了。第148章  当许杭在药堂里,为了最关键的几味药材而废寝忘食,却始终不得要领时,没想到解开谜题的关键,会是长陵。  那日,天还蒙蒙亮,下着点淅淅沥沥的小雨,长陵带着斗笠,穿着木屐,敲开鹤鸣药堂的门。  许杭正在想是请他进来喝茶还是用早膳,长陵却递了一个信封进来。  “这里是有关贺州城瘟疫的一份报告,还有一份是日本人预备以这场瘟疫攻打贺州的计划,虽然不是很全,或许能对你、段司令有些帮助。”  许杭打开了看了几眼,十分惊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黒宫惠子么?你可答应了她什么?”  这份文件的珍贵和重要,绝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  长陵浅浅地笑了一下,雨水从斗笠边缘落下,自成雨帘,水汽氤氲之下,他的面庞显得那么温和:“无须担心我,我很快就要离开贺州了,所以走之前想把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你。因为我想了想,红尘之中,我能找到的友人,也唯你一人而已。”  这话分量很重,许杭把门敞开:“有话你进来说。”  “不了,很快就好,”长陵谢绝,“我的徒弟年纪还小,如今只是个小沙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希望你替我照顾他。我想让他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让他入红尘,若是他长大以后,自己有了佛心,再出家也不迟。佛缘这种事,不该是我强加给他的。”  许杭当然不会拒绝,只是长陵多年以来从未出过远门,他很讶异:“你若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一会儿我就让人去寺里接他。”  像是放下了心里最后一块石头,长陵露出宽慰的神情,向许杭鞠一躬:“如此,便多谢了。”  “你要去哪里?很远吗?”许杭看他话中之意,去的时日还不短。  从前是有听长陵说,想去云游四方,一路去朝圣,三步一跪,五步一叩,沿途传经的。  这样的长陵,如烟雾如云朵,好像抓不住,太阳出来就要蒸发不见。长陵的眼神很坚定,对于将要去的地方心中有路,回答说:“去一个我心向往之的地方,不远,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然后又是一鞠躬,破开雨幕,木屐哒哒有声,踏着石板路往远方走。  不知道是哪里陡生出来的不舍,许杭突然很想拽住他,于是拉高声音喊了一下:“长陵!”  漫天飘飞的银丝中,长陵止住脚步,缓缓回头。  “我的茶叶喝完了,等你回来,再给我晒一盅吧?”  因为隔得远,许杭没有看得清楚长陵是什么样的神情,只知道长陵站着回望了自己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继续踏上自己的路程。  关上门,抖了抖身上的雨珠,许杭点上煤油灯,仔仔细细研究起长陵送来的东西,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抬起头,先是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灌了下去,再是长长舒气。  长陵送来的这份资料,可以说太有用了。  那份只一半的研究报告,恰恰点出来这瘟疫病毒的破解之法,许杭当即就写了好几味药出来,等着一会儿试验效果,若是情况可喜,三天就能研制出特效药。  而另一份作战计划,对许杭之前一直想做而未能做成的一件事,大有裨益。  因为日本军方的战术里,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章尧臣。  在不打仗的时候,国民政府可以同日本人交好,可以私下有交易,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帮着日本人手拿屠刀,对着中国人的脑袋下手。  无论病毒战这件事,章尧臣是知情的还是被日本人利用,他都逃不了干系。  这份报告一旦交了上去,章尧臣的处境就是死局。他困扰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一直在想的事情,没想到老天替他磨好了一把刀,锋利无比,正中敌人的心脏。  许杭喟然一叹,长陵啊长陵,你可知道你送给我多大一份礼么?  可见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许杭的手在信封边缘摩挲了一下,思考着今后的计划。这一次,他无须再出马,他会让章尧臣亲自过来求他!  思及此,他把蝉衣给叫了过来,让她找一个今日会去上海的船工,把一封信给递出去。  看着蝉衣在那里盖火漆,许杭突然说:“你把金燕堂里收拾一下吧,府里不重要的下人,这个月做完,都陆续遣散了吧。”  蝉衣倒蜡油的手一歪:“当家的,这是要…开始了么?”  “不是开始,而是收尾。我有种预感,山雨欲来,金燕堂那薄如蝉翼的窗户纸,早就挡不住小铜关的破竹之风了。早一点做准备,好过措手不及。”  许杭推开药室的门,新鲜的空气涌进来,狂风扫桌,将纸张吹得漫天飞舞。  蝉衣就在他的背后站着,四年了,从第一次她被领进金燕堂的大门时,娘就指着许杭跟她说,这是她从前的旧主,要蝉衣像尊敬菩萨一样尊敬他。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许杭要做什么。即便她心里也觉得,段司令是个好人,他们在一起真的很登对。  但是,他是她的主人,他是她的信仰。他要做什么,她都不会背弃他。  只是她希望,这场风雨结束以后,绮园还能重见平和绮丽。  -----  笼子里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身上的溃烂终于消下去了,老鼠也活了下来。整个药堂的人都兴奋地欢呼起来,就差把许杭抛到半空中。  闻讯赶来的段烨霖也很振奋,连问了三遍是不是真的。熬了好几个通宵的许杭揉了揉鼻梁,疲惫地说:“你还别太开心,赶紧去找最近的医药制造所,把药剂样品寄过去,让他们加一些西药,改良之后大批生产,这样才能应对日本那边随时下黑手。”  “最近的军需医药所在临城,我马上就去联系!”段烨霖伸手揉了揉许杭的头发,“你辛苦了。”  高度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许杭的身体开始发生不好的征兆,他感受到了对吗啡的渴求,就推了段烨霖一下:“那后面的事情交给你,我想休息会儿。”  他走到一边,脱下身上的大褂,准备一会儿让底下人拿去烧掉。毕竟一直在与瘟疫做研究,小心为上。  在许杭身后,段烨霖看着掌心,那只手刚刚摸过许杭的头,手上就留下了不少头发。  什么时候,少棠变得这么会脱发了?段烨霖有些疑惑,难道是太累了吗?  说起来,除了一直掉下去的体重以外,许杭的眼窝也有些深陷,舌苔发白,血丝一日比一日重,颧骨微微有些突出,身上的经脉更加明显,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健康的恶化。  真的只是太累吗?段烨霖总觉得这些征兆好像很熟悉,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少棠,”段烨霖走到洗脸的许杭身后,环住他的腰,果然呢,又细了一圈,“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一句话说得许杭心虚得打起腹鼓,眼珠在段烨霖看不到的地方左右摆动:“我能有什么事,大概最近忙得忘了吃饭,看着瘦吧。”  “不只是瘦,憔悴了很多。”  许杭敷衍道:“嗯,我以后会注意的。”他快要装不下去了,就使了一点劲推段烨霖:“那你就快走吧,让我休息会儿。”  段烨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往外拉走:“那不行,你得吃点东西再睡。总这么饿着,你迟早熬坏身子的。”  他们两人只往外走了几小步,就有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对着段烨霖敬了个礼,回禀道:“司令!河里发现了一具浮尸,现在已经捞上来了。”  又是尸体。许杭把段烨霖的手挣开:“又是因为瘟疫而死的吗?”  士兵摇摇头:“不是,咱们兄弟看了一眼那个尸体,干干净净,面色还很祥和呢。就是罪过了,是个和尚。”  和尚?和尚?  许杭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迷茫,思索着一些什么事,然后突然惊恐起来,嘴巴也因为震惊微微张开,最后拔腿往外面跑!  段烨霖甚至抓不住许杭箭一样的身体,就看见他弹射一般冲了出去,只能跟着在他后面跑:“少棠!你怎么了?”  他不知道,就在刚才几句话之间的功夫,许杭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情。  从前他打趣地问长陵,日日诵经念佛,究竟为求什么?  那个时候,长陵说,求超脱生死超脱红尘,超脱痛苦之境,直到西方极乐世界。  仍记得许杭还回道,极乐世界不就是人死之去处么?  长陵笑说,我佛如来所在处,我心向往之。  心向往之!该死的心向往之!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第一次,许杭希望自己聪明用错了地方,猜错了人。  不一定吧,不一定就是长陵吧,贺州城还有许多庙宇,也有许多和尚,或许是别的哪个人呢?或许是外乡来的和尚呢?  好不容易跑到河边,岸边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每个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许杭有些粗鲁地把人拨开,顾不得旁人的咒骂声,挤到最里面去,彻底呆住了。  泡烂的斗笠、丢了一只的木屐、散落的袈裟、失色的菩提子…以及浮着一层死气和灰败青色皮肤的躯体。  那身衣服,那个身形,他很熟悉。  长陵大师,圆寂了。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