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又叫您破费了。”沈初柳笑着:“皇上可有日子没来臣妾这里了,今日午膳要在这里用吧?” “朕给你好东西,你就留朕一顿午膳?”齐怿修挑眉。 “那臣妾还留您晚膳和早膳如何?”沈初柳笑着在齐怿修手指上抠了一下。 齐怿修一把拉住她的手:“朕这一身衣裳不舒服,爱妃伺候朕更衣吧。” 着,就把人拉进了内室里。 众人忙机灵的退出去了。 皇帝可有些时候没进后宫了,这更衣嘛……就很内涵了。 更衣之后,是真正的更衣,齐怿修换了一身绣锦色的长袍,重新梳头,用白玉镶边的簪子固定头发,倒也懒怠戴着发冠了。 沈初柳有点腿抖,不过还是剜了一眼齐怿修。 齐怿修心满意足,刚坐下没一会呢,就听见了动静。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娘,我饿了!” 齐怿修笑了笑:“这孩子,真是活泼的紧。” 六皇子进来看见了皇帝,愣了下:“父皇安。” “嗯,来父皇看看,今日好好读书了没?太傅夸你了没?”齐怿修招手。 六皇子也是时常见皇帝的,有时候皇帝没来翠云轩的时候也会去弘文殿看皇子们的。 以前这几个岁数不大的都在瑞庆宫里读书,不过出了孟仪那事之后,就都去了弘文殿里了,瑞庆宫只管住。 这样也更宽敞,更叫皇子们能好好读书。 “太傅谁也没夸,但是儿子好好读书了。”六皇子骄傲脸。 齐怿修笑着拍他的肩膀:“琰儿真乖,这到了腊月里,琰儿可就是七岁的孩子了。”这话,齐怿修是跟沈初柳的。 “是啊,七岁了,长大了。”沈初柳笑着看孩子。 “饿了。”六皇子可怜巴巴的看沈初柳。 沈初柳…… “你还有别的话?”着瞪他一眼:“给你吃点心,少吃,不然一会吃饭就吃不进去了。” “哦哦哦,知道了。紫蕊姑姑,要点心。”六皇子丢来了父皇,就去找紫蕊了。 这么点大的孩子,父皇啥的,必然比不上点心的。 很快,六皇子就被带去洗漱然后吃东西去了。 “年后给琰儿选伴读吧,爱妃有没有中意的人家?”齐怿修问:“先选一个,日后慢慢再来。” “臣妾没琢磨这个事,虽嫔妃娘家的人是最好,不过臣妾家里没有适龄的孩子。”沈初柳道。 “嗯,朕记得裴家也没有合适的孩子。”齐怿修想了想:“要不然朕倒是很中意裴家的家学。” “也不急,等过了年再。”皇帝道。 “起裴家,之前来给我请安,正赶上沈更衣那事,就一直没再进来,我也该叫进来话才是。” 齐怿修对此没意见,点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这话,等着午膳上了桌。 吃过点心的六皇子依旧很有食欲,不过皇帝来了,他就自己用去了。 六皇子也没什么意见,就自己去了隔壁屋子里。第407章腻歪 等到吃饱喝足,六皇子一阵风似得就跑了。 只来得及一声父皇母妃儿子走啦。 齐怿修好笑的看沈初柳:“这孩子每都是吃了就走?” 沈初柳就也笑:“是啊,每,臣妾就不用回来了,瑞庆宫一样吃的好,他又不肯听。”把翠云寻当个食堂。 你要这孩子心里没有你,每不回来不校 可你要他多腻歪,他吃饱了准走。 齐怿修摇头:“挺好,朕时候住瑞庆宫后,极少回去。” 沈初柳可没追问皇帝时候的事,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皇上累了吧?早上起得早,歇会?”沈初柳自己困了。 齐怿修应了一声,果然与她进了内室。 皇帝今日没什么事,也就懒怠回去了,下午时候看了些文书,又跟沈初柳下棋。 这半日倒是过的悠希 晚间,沈初柳又叫人摆上一桌膳食,刚吃完呢,就见钱妃那老毛病又发作了,是十皇子身子不适,请皇上去看看。 齐怿修厌烦:“初四,你去看看。” 初四应了,心想这钱妃娘娘这回要是假话,啧啧。 沈初柳也不管这个事,心里想着定然是钱妃做妖呢。 永宁宫里,钱妃见了初四就不高兴:“皇上呢?” “回钱妃娘娘的话,皇上叫奴才来看看,十皇子可好?可请了太医了?”初四见这里安静的很,就知道十皇子无事了。 “不碍事了,方才吃饭卡着了,哭的什么似得,非要父皇。本宫也是没法子,这会子十皇子睡了。景昭仪也是,十皇子不舒服也拌着不许皇上来。”钱妃哼道。 初四不接话,这叫什么话。 的皇上像是随便就会被人绊住的人一样。 他不接话,钱妃也不敢继续了,到底没见十皇子就回了翠云轩了。 回去照样把话了,齐怿修哼道:“告诉她,要是能照顾好十皇子就养着,照顾不好,就趁早送去瑞庆宫养着去。” 初四哎了一下,心想皇上恼了钱妃不要紧,这话传出去可就叫钱妃打脸了。 齐怿修在被子里抱住沈初柳:“爱妃这是生气了?” “那怎么能生气呢?臣妾想着改日怎么报复回来,臣妾可不能生气,都生气的人活不久,臣妾要活的久些。”沈初柳笑着轻轻挠齐怿修的脖子。 齐怿修捏住她的手咬了一口:“你这心眼。不许乱来啊。” “皇上您也忒偏心了吧!臣妾就该被欺负?皇上您去找她去,您这就去。”沈初柳扭头不理皇帝了。 “啧,这脾气。朕是偏心她了?朕是叫你不要闹大了。哪一回不许你报仇了?心眼,上回扇了贞充仪那一巴掌朕没给你圆回来?”齐怿修失笑,将她翻过来:“就不记得朕对你的好?” 沈初柳哼了几下,栽进他怀里:“皇上这样好,谁都抢。” 齐怿修拍她屁股:“还不老实些。” 沈初柳哼了几下,爬了上来。 齐怿修本也有这个心思,当即抱住,两个人又是一番折腾。 最后是累极了才睡下。 次日一早,沈初柳刚到了凤藻宫,就见钱妃的丫头刚出去,心知道这是告假了。 沈初柳哼了一声,这是躲着了? 她不在,倒也没拦住众人笑话她。 沈初柳没几句话,全程关注的是谦淑妃。 谦淑妃今日脸色很是不好看,话也反应不快。 前些时候,冯太后不肯见众人,也是昨日,谦淑妃才终于见着了她姑母。 没想到冯太后竟是成了那样。 起不来之后,她身体迅速衰败了下去,整个人像是灰蒙蒙的。 谦淑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花了些银子打听,终于得出结果,冯太后的腿是不能好了,她人……也受了太大伤害,怕是不好了。 早上因为没什么大事,早早就散了。 各自回去,路上沈初柳道:“看这意思,冯太后娘娘这病严重?” “看着是了,前几日都不见她,昨日刚看了人,今日这么失魂落魄的。”姚宝林声:“本来就病,如今怕是……” “要是冯太后娘娘这身子不大好了,这谦淑妃可就真是……”沈初柳冷笑摇头。 这话就是,冯太后要是一旦没了,谦淑妃日后更没好日子过。 “可不是么,这宫里,恨她的人可不是少数。康德妃头一个就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早年她自持身份,对皇后娘娘也是百般不敬,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会轻饶她。”姚宝林依旧声道。 “万般要强,可身子若是不强了,也是无用。”沈初柳轻声道。 这话的是冯太后,姚宝林只是点头,什么都没。 后宫里,总不能是一个饶下,总要换一下的。 慈瑞宫里,冯太后带着一些神经质的看着外头。 “芳如啊,怎么样了?” “回娘娘,都好了。您放心吧。”庄嬷嬷道。 “好啊,哀家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哀家总要……叫他们也试试。”冯太后笑着:“哀家不能对皇帝出手,就当是报答了齐家吧。当年叶太后对哀家是好的。” “你瞧,哀家也熬不住了,也不想熬着了。万般算计,到了最后成了这样。”冯太后摇头:“素心也不行,哀家只能求皇上,不管怎么样留住她们的命就是好的了。” “娘娘一辈子为了冯家……”庄嬷嬷抖着嘴唇:“都这会子了,还是为了冯家。” “没法子,在冯家,哀家已经是个外人了,可在他们齐家,哀家也不是自己人。哀家……”冯太后叹气:“哀家这命不好。” “娘娘,是奴婢没照顾好您。”庄嬷嬷跪下:“娘娘啊,您要怎么样,奴婢都跟着您走。奴婢伺候您一辈子了,下辈子还伺候您。” “芳如,你就快自由了,不必跟我。”冯太后看着她:“跟我有什么意思?当年就不该跟我啊。” 庄嬷嬷没再话,只是内心里,已经坚定了。 罢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她也是一样的,无儿无女,终身未曾出嫁,有什么好留恋的呢?第408章没了 十一月初一的下午,冯太后专门请了皇帝来了慈瑞宫。 “母后好些了?”齐怿修笑着道。 “哀家就这样,叫你来,是有些话想跟皇帝你。”冯太后笑着道:“皇帝坐吧。” 齐怿修坐下:“母后有话,就只管吩咐吧。儿子没有不听的。” “谈不上吩咐,哀家这些时候,喝药多了,裙是有些糊涂了。这脑子里的事啊,乱七八糟的。”冯太后笑着。 “哀家就想趁着如今还清明,讨皇上几句话。第一条就是哀家的母亲,年岁委实不了,求皇上日后给个恩典,日后她有个不在了,求个好丧事。” “这是自然,不过母后好好的,这话来不吉利。”齐怿修蹙眉,不赞成道。 “二来,便是素心和二皇子,二皇子不必,那是皇上亲子,好了怎么都好,不好了管教也该的。素心她脑子笨,人也笨,又不会看眉高眼低,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日后对她宽容些。好歹,叫她好好的走下去。” “是,谦淑妃从潜邸就跟着朕,朕自然该宽容。”齐怿修也不在打断冯太后了。 “三来,便是冯家那些人,都是没出息的,一代不如一代了。哀家要是去了,也不求他们有什么好处,只求能安稳过日子吧别的,哀家也没什么好求的。” “母后今日这些话,儿子都记得了。母后当年对我们母子的恩典情谊,儿子都是记得的,也不敢忘记,这些年没有好好孝敬母后,是儿子不好,求母后不要计较。”齐怿修起身,作揖道。 “不计较,什么都不计较。皇帝啊,哀家看着你,时常想起先帝。不过,你不像你父皇。你像你祖父。你祖父那可是个文武双全的皇帝。你也是一样的。作为太后,哀家看着你是骄傲的。”冯太后笑了笑。 “多谢母后的肯定。”齐怿修低头。 “罢了,哀家如今病着,吃的清淡,就不留你了。回去吧,哀家若是再有什么,只管叫人去跟你。”冯太后摆手。 “是,那儿子就先走一步,母后好好养病,千万宽心。”齐怿修道。 “好。” 齐怿修就要出去的时候,冯太后轻声:“皇帝啊,你得记得你应了哀家的事。” “是,朕记得。”齐怿修答过这一句,就走出去了。 这一句朕记得,便是帝王的承诺了。 他们都不傻,彼此都知道,既然早早的把这些话了,也就意味着,离别近了。 出了慈瑞宫,齐怿修淡淡的:“叫内事省,宗人府,礼部,都预备吧。” 这是冯太后与他最后的交代,也是告诉他,可以预备了。 虽然先前就预备起来了,但是到底不知道还要多久。如今看,却要赶着了。 齐怿修回了太极宫,沉默的坐了一会。 后宫里这些倾轧的事,他从就看着,看太多了之后的后果就是无动于衷。 至于这位嫡母,恩是有的,仇也是有的。 他的大皇子怎么死的,他并非不清楚,只是那时候,不能做什么。 而一晃就是这么些年过去,这仇恨也淡了。 做皇帝的人,总该知道,他自己的后宫便是最大的污秽之地。 要不得非黑即白。 如今,人都要去了,他更是不想回忆这些。 冯家万般不好,可当初的确一力支撑他被立太子。 甚至他父皇也全靠冯家支撑,不然甚至也做不了皇帝。 冯家的结果不好,这也是齐怿修百般琢磨过的,他始终不能对冯家下狠手。 而今,冯家没落了,不用几年,便再也不能起来。 冯太后这一走,更是雪上加霜。 冯太后太清楚谦淑妃的性子,所以才会有那么一求。 而二皇子也不是什么经纬地的人才…… 日后,这一脉就真的要淡出这个舞台了。 齐怿修想了许久,内事省来了人,就是冯太后的事,也必须讨主意来了。 齐怿修没不耐烦,这样的事,一辈子也不过一次,没什么不耐烦的。 十一月一进,气一比一冷。 到了月半的时候,忽然下了雪。只可惜,这里的雪如果不是下的很厚的话,是存不住的。 齐怿修刚散朝,就见腊八急吼吼的道:“皇上,慈瑞宫不好了,太后娘娘她们都赶去了,只等您呢。宗人府的人也来了。” 齐怿修顿了顿,这是到了时候了。 “走吧。”上了半路,才问:“皇子们去了?” “回皇上,都去了。”腊袄。 飘着雪,地上却是泥泞的,不好走,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