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吐谷浑…二十万?!”李治刚缓过气的脸瞬间惨白,腿肚子发软,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身侧。
龙椅还没焐热,二十万大军就压境了?他本能地寻找主心骨。
满殿目光,齐刷刷钉在李恪身上。
天策上将!节制诸道军马!临机专断!
先帝遗诏的千钧重担,连同凉州的烽火,沉沉压上他肩头。
李恪深吸一口气,混杂血腥和药味的空气刺得肺疼。
他几步上前,从浴血传令兵手中夺过军报。
羊皮卷浸透血污,“二十万”、“合围”、“城破在即”几个词,烧红的烙铁般烫着眼皮。
二十万?吹牛不上税!
高原刚被打残,吐谷浑凑热闹还差不多!撑死十万顶天!
李恪心里门清,脸上凝重却半分不减。
数字能吹,凉州危在旦夕是真的!
他霍然转身,面向手足无措的李治,抱拳沉喝:“陛下!军情如火!凉州乃河西锁钥,不容有失!臣请即刻调兵驰援!”
李治连连点头:“准!皇兄…天策上将,一切调度,临机决断!务必解凉州之围!”
“天策上将”四字咬得极重,是倚重,更是提醒——活儿是你的,锅也是你的!
李恪目光扫过殿内:“苏定方!”
“末将在!”
“点陇右精骑一万,一人三马!携‘神机’连弩十架,备足火药箭、石灰包!轻装简从,星夜疾驰!钉死凉州城头!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撑到大军赶到!”
“得令!”苏定方战意勃发,转身冲出大殿,甲叶铿锵。
“秦红梅!”
“末将在!”
李恪解下腰间刻虎金令抛去:“持我令符!赴河西大营!调府兵三万,步卒为主!沿途州县全力筹措粮草驮马大车!工坊水泥!有多少拉多少到凉州!稳扎稳打,接应苏定方,构筑防线!”
“喏!”秦红梅攥紧令符,疾步而去。
一连串军令如齿轮咬合,干脆利落。
殿内惶惶不安的气氛竟被这雷厉风行压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