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高原狼崽子,真会挑时候!
长安乱成一锅粥,北边刚喘口气,卫公躺着,父皇病着…
你们闻着味儿就扑上来了?
“程伯伯!”
李恪猛地转身,语速快得像连珠弩,“立刻传讯兵部,八百里加急发松州!”
“让守将韩威给我瞪大眼珠子!吐蕃游骑敢过界,往死里揍!”
“再派人,盯死鸿胪寺剩下那几只吐蕃小猫!看看他们主子溜了,他们还敢不敢动!”
“得令!”
程咬金一点不含糊,蒲扇大的巴掌一拍大腿,“老子亲自去!”
话音没落,人已旋风般刮了出去。
李恪没心思管饭,几步冲到桌前,抄起李靖那本磨得发亮的《六军镜》,手指头哗啦啦翻着。
吐蕃…高原…冷…路远…
他娘的,后勤要命啊!
眼睛扫过兵书里“粮秣转运”那几页发黄的绢帛,心沉甸甸的。
“殿下!殿下!急报!松州八百里加急!”
程处默的声音跟火烧了屁股似的,连滚带爬冲进来,脸白得跟纸糊的一样,手里死死攥着一根插着染血羽毛的铜管。
李恪的心“咯噔”一下沉到底。
他一把抢过铜管,拧开盖,抽出薄薄一卷带着汗渍和尘土的军报。
眼睛飞快扫过那几行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
“吐蕃贼酋松赞干布,亲率甲兵二十余万!寇我边境!”
“前锋已破牛进达将军所部于白水!松州城被围!危在旦夕!”
“韩威泣血拜上!”
二十余万!松赞干布亲征!白水已破!松州被围!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李恪心上。
长安那帮蠢货还在窝里斗!斗!斗!
斗你妈个头!家都要被人踹门了!
“备马!进宫!”
李恪几乎是吼出来的,抓起桌上那几张画着马蹄铁、改进马鞍的羊皮纸,连同《六军镜》一起,胡乱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