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五月的夜闷得人喘不过气。
一丝风也无。
宫墙外老槐树上的知了扯着嗓子干嚎,平添几分焦躁。
东宫,丽正殿。
烛火压得极低,只在殿角投下几团昏黄摇曳的光晕。
将太子李承乾的脸映得青白扭曲,哪还有半分储君气度?
明黄常服皱巴巴沾着污渍,发髻散乱。
他像头困兽,焦躁地在殿内踱步,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角落阴影里一个面容过分清秀的内侍——称心。
“称心…告诉孤!那厌胜之术,当真…当真有效?!”
李承乾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癫狂,“孤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外面谁还记得孤是太子!
李恪!那贱婢生的野种!
他带着兵耀武扬威回来了!
父皇眼里还有孤吗?!”
阴影里的称心微微躬身,声音细细的,带着奇异的蛊惑:“殿下息怒。
心诚则灵。
西域高人的法门断不会错。
每日焚香祝祷,以心血滋养‘替身’,辅以秘药…
熬过七七四十九日,厌胜之力自显。
届时,所向之人,轻则心智昏聩,重则…”
他阴恻恻一笑,未尽之意令人遍体生寒。
李承乾猛地顿住,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吞噬。
“好!孤信你!孤没有退路了!”
他扑到内殿乌木案几前,粗暴拉开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