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忍下喉中酸涩,我笑起来:“哥,你也是。”
“我们兄妹俩都不许再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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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寒假,我坐火车回家过年,顺便帮哥哥把家里都收拾好,只等他开春来首都闯荡了。
一路上,乡亲邻里们但凡是认出了我的,都十分热情欢喜地凑上来。
“哎呀,小晴真是女大十八变!一眨眼都洋气得婶子认不出了!”
“那可不?人家小晴可是大学生,还是咱村里唯一一个考上清大的大学生!我说给隔壁村的人听,他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呐!”
“小晴,回头你在首都处了根正苗红的好对象,可别忘了领回村给大伙瞧瞧!”
大伙太热情,我微笑着一一应声。
终于要回到自己家了,路过知青院时,余光居然撞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文芊芊倒没有看到我,她正挺着肚子,十分艰难地弯腰拣着地里的冬菜。
她怀孕了?
孕肚看上去已有四五个月的样子。
从前当我嫂子时最珍惜的一头靓丽长发也剪短了,穿着身打补丁的灰袄,拣菜的双手满是红肿冻疮。
我很快收回视线,默然走过。
回村里短短几天,来我家嘘寒问暖套近乎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
哥哥早早地就分好了过年吃的猪肉,在锅里香喷喷地炖着,无奈感慨:
“小晴,你是不知道,前一阵听说你要回来过年,那些想来给你介绍青年才俊的媒婆有多疯狂。”
“还好你哥我靠谱,全给你拦下了。”
我问他:“那你呢,哥。”
“你还找吗?”
舒朗愣了愣,淡然掀唇:“你不会以为我还惦记着她?”
他用饭勺很轻地敲了下我的头,忙着去揭锅盖:“我哪有那心思,现在不提这些,你哥我一心只想好好挣钱,其余的,以后再说!”
吃完晚饭,我出门散步。
没走出多远,迎面低着头步伐匆匆的人差点撞上我。
他手里拿着书,一抬眼,阴郁沉默的面孔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