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眸光微敛,露出个词不达意的微妙笑容。
又或者,是她悟性太低没有领悟。
方霓曾经很迷恋他身上这份游刃有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永远的俯瞰众生。
但此刻这个对象变成了自己,就不那么美妙了。
一句简单的反问,她都觉得被压得抬不起头。
“是我傻,谈艺这样的大小姐能出什么事?”
谈稷何许人也,一个照面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明白了谈艺为什么打电话给自己。
不过,这样的偶遇对目前的情况并不能起到什么根本性作用。
谈稷明白自己和方霓之间的症结所在,他只是难得任性地不想去低头。
凭什么她不能说一声他比宗政重要,是最重要的呢?
他一直都是一个物欲很淡的人,很少计较细枝末节,因为太容易得到物质层面的东西了。
但高自尊,他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根本的博弈中败下阵来。
至于她错误地将谈艺的行为理解为自己指使,他也懒得多解释一句。
谈稷的目光在她面上描摹,眸光转为平淡,语气倒也没有不友善:“确定要跟我在这大门口叨嗑?”
方霓眸光微闪,面上窘迫,被他说中心事。
这个人总能知道她的软肋所在。
无声的寂静更像是谁也不服输的交锋。
天空中划过闪电,毫无预兆的电闪雷鸣,闷沉炸响,好似就在耳边。
她吓得瑟缩了一下,本能地朝他钻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谈稷将她拥入怀里,肌肉记忆远远快过思考。
方霓颤了颤,从他炙热的怀抱里抬起头。
很难相信,这么温热坚实的怀抱,主人的眼睛是如此冷漠。
那种寂静的注视,如幽沉蔓延的无边黑夜,于那无声之处,将人吞噬、蚕食。
她的目光闪了闪,本能地想要逃离,却更加激怒了他。
他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地一把将她压到面前,她心如擂鼓,如被擒住的小鸟似的,想要挣扎。
压在她后脑的那只大手跟铁钳似的,任凭她如何惊悸挣扎也挣脱不开。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俯瞰着她,眼神几乎是转瞬狠厉,阴鸷之极,眼底的寒意似乎要穿透她的皮肤:“非要跟我对着干?觉得我很好脾气是吗?”
方霓不自觉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摇头,噙着泪,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别的。
又生出说不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