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茶也凉了,她轻轻将白瓷杯换了个方向:“没有。”
他终是没有再为难她,后来带着她在园内散了会儿步。
奈何地方太大,太阳落山时也没逛完。
“我想回去了。”方霓哭丧着一张脸。
谈稷好笑地看向她:“就这点儿出息?”
“我是体力不支。”她还蛮老实。
谈稷单手解着袖扣,将袖子又往上松松折卷了一轴,步伐沉稳地朝来时的方向走。
她还在原地呢,他走出几步回一下头:“还不跟上?这边晚上有蛇的。”
吓得她连忙蹿了上去,牢牢跟紧他。
余光里看到他唇角牵动的笑纹,一闪而没。
她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给涮了。
这种规格的招待处,哪来的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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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罐蜂蜜谈稷后来笑纳了,半开玩笑地跟她谦了句:“愧领了。”
这种世家公子拿捏腔调也不落俗,风流倜傥得很,面上一副清贵正派的姿态,仔细品味,总感觉有几分调戏的成分在。
虽不显轻浮,也叫人难为情得很。
她从鼻腔里轻轻地哼出一声,算是回敬。
傍晚下了一场阵雨,来得快收得也快,不平的路面上积蓄着不少水坑。
方霓不注意,鞋袜湿了,她这下是真的很难受了。
不止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有强迫症?”谈稷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失笑。
“不算吧。”她反驳,“搁你鞋袜湿了你不难受啊?”
他一点儿也没计较她的造次,而是道:“去我那儿换双鞋袜?”
似乎蛮寻常的提议。
因为他在这儿也有常备的房间。
她又看他一眼,踯躅。
“不敢?”谈稷读懂了她的眼神,眉宇间气定神闲。
“谁不敢?”她倔脾气上来了。
但在当时,其实也不完全是赌气。
方霓很难说清自己心里那种想靠近他又踯躅的矛盾感。
谈稷却不是个忸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