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已有两个多月,季平还是改不了“嫂子”这个称呼。
再者是,他发觉喊这个称呼,他家律哥一点也不反感。
时律几乎是立刻从季平手里夺过车钥匙,拎起西服外套大步朝外走,一句话都没给他留。
突然想起些什么,季平拿起雨伞追出去:“伞!外面雨下大了律哥。”
追出去也晚了,他家律哥已经疾步的消失在漂泊大雨中。
拿着伞站在餐厅门口,季平长叹口气,搁心里喃喃自语:“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
安卿那边确定甩开了那辆大众桑塔纳,调头准备把车开回柳莺里方向。
她的预判是对的:时律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可是时律越是这样对她好,她越无颜面对。
快行驶到岔路口,一辆逆向行驶的白色面包车突然加速的向安卿的车开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辆面包车已经被冲过来的黑色奥迪A8挡住。
是时律。
雨下的再大,车窗再模糊,安卿也能感觉到是他。
面包车明显是冲安卿来的,奥迪A8挡过来后,司机紧急踩刹车,只发生了轻微的撞击。
但冲击力还是在的,两车相撞,时律的头撞在车窗上,挡风玻璃碎了,头部一阵眩晕,满手的血,是从手臂上流下来的。
他都这样了,还是硬撑住意识打开车门,将没来得及逃脱的面包车司机给从车里拽下来。
这个路段过往的车辆多,雨天再加上发生了车祸,多数行人都停车围观,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雨水冲刷掉时律手上的血,白色衬衣也已被血水渗透,安卿跑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被他拽出来的司机手里竟然拿着一把伸缩刀具。
安卿瞬间满血复活,用尽全部的力气发出嘶吼:“他手上有刀!”
反应过来的时律虽然及时躲开,眼疾手快的司机还是将匕首狠捅在他肩膀。
虽不致命,却也能换来逃亡的机会。
安卿顾不得追凶手,哪怕她此刻内心已经很慌,仍旧先保持理智的把时律扶上车,在开往医院的路上,打电话给季平,把车祸地点告诉了他。
因为必须得有人过去先收尾,不能将事情闹大。
以时律的身份,这个节骨眼上,太容易被有心之人放大行为,篡改舆论导向。
到最近的西湖医院,被送进急救室前,半昏迷状态的时律只跟安卿说了三个字:“别内疚。”
恰恰是这三个字,让安卿的眼泪瞬间决堤。
急救室外踱步,她多次的懊悔甩开了那辆大众桑塔纳,她将自己的行为归于:愚不可及。
为了那所谓的自尊心,再次让时律遭受伤害。
——明明该躺在里面的人是她。
来的路上时律再三叮嘱:不要告诉你爸,不要声张,除了季平,不要告诉任何人。
安卿其实知道,时律这样做的真正原因:不能被时家那边的任何人知道他出车祸被捅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