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死寂。
刘瑾那张盖着大印的文书,像一道催命符,静静地躺在桌上,白纸黑字,每一个笔画都透着血腥气。
“咱家,特意磨了把新刀。”
刘瑾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在韦德耳边嘶嘶作响。
“保证,给你拾掇得……干干净净。”
他欣赏着韦德和苏清漪瞬间僵硬的表情,发出一声满意的、尖锐的笑声,像只得胜的秃鹫,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殿门关上。
苏清漪看着桌上那行“苟利国家生死以”,再看看那张验身文书,一种彻骨的寒意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为一个人的安危,感到了真正的焦急。
“你……”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
“娘娘不必担忧。”韦德反而先开了口,他将那张文书拿起,折好,放入怀中,动作平静得可怕。
“这是‘我们’的事。”苏清漪走到他面前,凤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本宫说过,你不能出事。”
深夜。
坤宁宫正殿的灯火,亮到了凌晨。
“宫外,我苏家还有一些旧部。”苏清漪的声音压得极低,“明日午时,我会让他们在神武门外制造混乱,吸引内侍省和禁军的注意。”
韦德心中一震。
他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动用宫外力量,形同谋逆,一旦败露,就是万劫不复。
“娘娘,不可。”他立刻拒绝。
“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韦德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疯狂而自信的光芒,“娘娘的恩情,韦德心领。但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看着苏清漪,一字一顿:“请娘娘相信我。明天,我不仅会活着,还会活得更好。”
苏清漪看着他,从他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有算计和……期待?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送走苏清漪,韦德立刻叫来一个白天负责洒扫的机灵小太监。
“想不想赚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韦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