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斋馋我这烈酒,林府惦记我这命酒。”
“这口风越乱,林府才越不敢动。”
赵大牛听得满头冒汗,却又忍不住啧了声:“沈哥儿,您真是比那帮牙行油子还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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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镇上正飘着薄雪。
赵大牛拢着袖子在院子里哈着气,眼瞅着沈修远挑着那两坛酒出来,那糯米酒独有的甜辛味儿,远远就勾得人直咽口水。
“沈哥儿,这真要亲自去?”
赵大牛一面帮他扛了箩筐,一面还忍不住低声嘟囔:“那几家茶棚,平常可就会张嘴白吃……”
他吧咋把咂嘴开口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不满。
“放心,咱要的就是他们白吃。”
沈修远拄着拐杖在门口站了会儿,等院里那头锅火彻底闷住,这才弯腰挑起酒坛子,慢悠悠回了句。
听到沈修远这话,赵大牛不由得一愣,随即嘿嘿一笑,不敢再多嘴。
虽然他不明白沈修远的算盘,但沈哥儿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镇子不大,这会儿早市正热闹。
沿街的牛肉铺子前头,热汤气直往外冒,冻得青石路上都是湿漉漉的脚印。
沈修远一挑酒坛,一路拄着拐,径直朝着镇子口那家最大的茶棚走去。
这茶棚名唤“聚闲”,虽是破竹棚子,却专门落脚的都是些跑商镖人、渡口里溜出来的牙行头面儿。
他刚到跟前,棚里人就闻见酒味儿,一个个眼神跟钩子似的朝这边撩来。
“哟,这不是沈哥儿嘛——”
“昨儿个可听说了,说你家后院这回封了坛烈酒,可真灵验?”
“怎么的,真舍得拿来给咱嘴里糟蹋啊?”
“…………”
棚里有人笑着起哄。都是些嚼舌头的老油子,真要算起来比那茶还刁。
沈修远拐杖一磕,懒得跟他们绕弯,随手抖开坛口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