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车哐当哐当碾过铁轨,窗外的风景像褪色的旧照片,一帧帧的往后退。
徐莞青看向冰凉的玻璃窗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
她是彻底离开了。
这一世,她没有再那场婚姻里磋磨一生,而是早早的离开。
她心里又后怕又庆幸。
后怕的是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庆幸的是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宋颐安这个人。
车窗外掠过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她忽然想起,结婚那年春天,宋颐安也曾骑着自行车载她经过类似的油菜花田。
她原本以为可以安慰的度过一生。
可没想到这安稳,原来是用无数个被忽略的日夜堆起来的。
她想起上个月发烧到39度,他却只顾着白芷,半夜回来时更是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的生日永远是一碗寡淡的面条,而他记不清日子,可是白芷的生日他却可以提前准备。
在没有亲身体会到他对自己的不同时,徐莞青是觉得没什么的。
可是后来她才一步步体会爱与不爱的差别。
宋颐安不爱她,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直到她死前。
那年她刚考上县纺织厂,但是宋颐安的一句不希望她去工作。
她心一软,把通知书锁进了箱底,从此成了宋家灶台前打转的佣人。
悔吗心里有个声音问。
徐莞青闭上眼,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怎么会不悔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如果当年没有那么偏执,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这些年的委屈
火车猛地晃了一下,她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竟在恍惚中湿了眼眶。
还好,老天爷像是看她太苦,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车厢里的鼾声此起彼伏。
徐莞青把头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疲惫像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