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地平线上。
苍凉的号角声,呜咽着撕裂了黎明的寂静。
黑色的潮水,开始涌动。
“来了……”城楼上,一个年轻都尉的手,握不住刀。
“站稳了。”陈敬德的声音沙哑,手却死死攥着城垛。
李彻站在最高处,玄黑的战甲,仿佛与身后的龙旗融为了一体。
他没有看逼近的敌军,而是看向陈敬德。
“陈将军。”
“末将在。”
“怕吗?”
陈敬德一怔,随即苦笑:“回陛下,末将这条命,早就该死在二十年前的沙场上。”
“很好。”李彻点点头,“朕的兵,不能是软蛋。”
蛮族的先锋军,约莫五千骑,如同一柄黑色的锥子,直刺雁门关。
为首的将领,是耶律洪麾下的悍将,名叫巴图。
“儿郎们!”巴图的咆哮在骑阵中回荡,“第一个登上城头的,赏牛羊百头,女人十个!”
“嗷——!”
狼嚎般的呐喊声中,数百名蛮兵扛着云梯,脱离主队,发起了冲锋。
他们是草原上最矫健的狼,攀爬城墙,如履平地。
然而,当他们冲到城下,将云梯奋力搭上墙壁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砰!”
云梯,顺着光滑的墙面,滑了下来。
“再来!”
“砰!”
又滑了下来。
“怎么回事?!”巴图在阵后看得双眼圆瞪。
“头人!墙……墙上好像抹了油!”一个蛮兵惊恐地喊道。
雁门关的墙,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布满风霜与裂痕的青砖。
它像是被一层光滑、坚硬、泛着青灰色光泽的“石皮”包裹了起来。
云梯的铁钩,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用撞木!”巴图怒吼。
十几名蛮兵抬着巨大的撞木,冲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