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一条额顶赤红如朱砂的锦鲤。
“价值七位数。”
鱼食落水的涟漪惊动了那条丹顶,它悠然游近,竟颇有灵性地在郑器指尖徘徊。
郑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幕。
这绝不仅仅是闲情逸致,郑器是在用最优雅的方式展示实力。
“坐吧。”
郑器终于转身,指了指身旁的藤椅。
“茶刚沏好,明前龙井,今年的头采。”
郑仪入座,接过对方推来的青瓷茶盏。茶汤清亮,香气幽微,确实是顶尖的茶叶。
郑仪轻轻放下茶盏,目光从锦鲤身上掠过,淡淡笑道:
“鱼很名贵,只是我对观赏鱼没什么研究。”
郑器挑眉,忽然笑出了声:
“是不喜欢,还是觉得池子太小?”
他随手洒下一把鱼食,引得池中锦鲤争相翻涌:
“这些鱼,血统纯正,品相完美,放在任何拍卖会上都是压轴的珍品,但说到底,它们终究只是被人赏玩的池中物。”
“不过这池子,养过不少好鱼,远不止这些。”
郑器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栏杆。
“但大多不争气,有的吃撑了胀死,有的病了救不活,还有的自相残杀。。。。。。”
话锋一转,他的眼神陡然锐利:
“最后剩下的,都是最聪明、最识时务的。”
郑仪听懂了他的意思。
郑家把官场比作鱼池,而他们自己,则是站在池边投喂的人。
那些失败的“鱼”,是曾经被郑家扶持却最终被淘汰的棋子;而能活下来的,才是真正懂得如何在规则中生存的“锦鲤”。
更令人心惊的是,郑器言语间的从容与淡漠,仿佛这场生死更替,不过是池中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