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当着王振国的面说!”
窗外,正午的阳光穿透云层,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书架上那排精装法典上。
一个皓首穷经的学者,
一个摸爬滚打的工人,
一个重拾初心的青年。
阶级或许不同,但此刻,他们都是同志。
夕阳西垂,张海峰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手掌轻轻拂过斑驳的树皮。
身旁不时有学生骑车掠过,书包里露出《刑法学讲义》的边角,车铃声清脆地划破黄昏。
“想过吗?”
郑仪突然问。
“如果当年。。。。。。”
“天天想。”
张海峰笑着摇头,目光追随着远处图书馆的尖顶。
“特别是头两年打工时,每次路过大学门口,都会算,这时候我本该在哪个教室上课。”
郑仪沉默着。
前世他大学毕业后忙于钻营,早忘了这个少年时的兄弟,更不曾知道对方承受了多少遗憾。
“后来就想通了。”
张海峰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银杏叶,对着夕阳细看叶脉。
“我爸现在还瘫在床上,我妈在菜市场有个摊位,工友们叫我‘张律师’。。。。。。这条命啊,它不给你走直线的机会。”
风吹动树影婆娑,恍惚间郑仪似乎看见另一个时空的画面,意气风发的张海峰穿着学士服,站在政法大学的礼堂前抛起方帽。
“后悔吗?”
“悔有什么用?”
张海峰把银杏叶塞进《法学概论》的书页里。
“我现在帮老李头讨回的工钱,可比文凭实在。”
教学楼里传来下课铃声,年轻学子们如潮水般涌出。两人逆流而行,一个穿着笔挺西装,一个身着洗旧工装,却同样踏着坚定的步伐。
梧桐树的影子越来越长,渐渐将他们的背影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