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拨开人群,当看到那具被毒火烧得面目全非,但仍能从衣物和身形辨认出的尸体时,他的脸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问。
一名须发皆白,身穿长老服饰的老者,正用法器探查着现场的灵力残留,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回事?李执事,你该问问你自己带的好手下!”
老者收起法器,语气中满是讥讽:“此地残留着精纯的木煞之气,是根须守卫被毁的迹象。同时,还有极为霸道的毒火之力。很明显,你的这位王师兄,想偷盗此地的血心草,结果触发了守卫,最后狗急跳墙,引爆了自身灵力,跟守卫同归于尽。”
老者一指不远处安然无恙的药田:“哼,监守自盗,触动禁制,死有余辜!还将这片三阶灵药毁了七七八八,宗门还要追究他的责任!李执事,这就是你带的人?”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李牧的脸上。
他看着自己心腹的惨状,又看了看周围弟子们幸灾乐祸的眼神,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他只能将这口血,混着牙,一起吞进肚子里。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陈禾。
那个新来的杂役,正低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李牧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机。
……
外门议事厅内,气氛压抑。
“此事,定性为弟子王冲监守自盗,意外触发禁制身亡。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议论!”主位上的长老一锤定音。
他看向面色铁青的李牧。
“李牧!你身为执事,管教不严,识人不明,致使宗门蒙受损失!罚你三个月月俸,闭门思过一月!你可有异议?”
“弟子……没有异议。”李牧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哼。”长老又转向另一名执事,“丙字十三号药田的损失,从王冲的份例里扣。另外,那片区域的看护弟子是谁?”
一名执事连忙回道:“回禀长老,是新来的弟子,陈禾。”
“陈禾?”长老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就是那个离事发地最近,却毫发无伤的弟子?”
“是的。”
“嗯。”长老随意地点了点头,“做事还算踏实,知道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到处乱窜。赏他十块下品灵石,以资鼓励。”
这一罚一赏,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牧站在下方,垂着头,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可以肯定,王冲的死,绝对和那个叫陈禾的杂碎脱不了干系!
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凭什么能在筑基期守卫发狂的现场旁边安然无恙?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