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声尖酸刻薄的嗤笑,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钱谦,带着一脸的傲慢与轻蔑,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他看着凌轩,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我当是谁这么谦虚呢?原来是我们的麒麟王啊!”
“怎么?王爷前日大闹户部,抢掠银库的时候,那股威风劲儿去哪了?今天到了这风雅之地,怎么就变成‘一窍不通’的粗人了?”
钱谦笑着嘲讽道。
苏云昭凤目一寒,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钱谦摊了摊手,笑得愈发嚣张,“我只是觉得奇怪,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浑身一股子血腥味的屠夫,不好好在他的军营里待着,跑到我们这些读书人的雅集上来做什么?是想学着吟两句诗,好冒充一下风雅之士吗?”
“噗嗤……”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苏云昭的俏脸,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
“你说谁是屠夫?!”她凤目含煞,冷冷地盯着钱谦。
钱谦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但随即想到自己身后有卢家撑腰,胆气又壮了起来,他梗着脖子说道:“谁应声,我说的就是谁!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除了杀人还会什么?也配与我等读书人同席?”
“住口!”苏云昭怒斥道,“没有你口中的‘莽夫’在边疆浴血杀敌,你现在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摇唇鼓舌?恐怕早就被北桓的铁骑踏碎了你这身软骨头,你家里那些妻妾,也早就成了敌人的玩物!”
“你……你这刁蛮女子!粗鄙!无礼!”钱谦被戳到痛处,气得浑身发抖。
“我粗鄙?”苏云昭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气势逼人,“我再粗鄙,也比你们这些只知空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废物强!我大景的粮食,不是你们这群蛀虫写诗写出来的!我大景的疆土,更不是你们这群软蛋靠嘴皮子守住的!”
钱谦被骂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口不择言地发动了人身攻击:“说得好听!不过是一个不守妇道,不知廉耻,整日跟在男人屁股后面,混迹于军营的女人罢了!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谈家国大义!”
“你找死!”苏云昭彻底被激怒,杀气毕露,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凌轩轻轻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苏云昭深吸一口气,压下杀意,转而用一种极尽鄙夷的眼神看着钱谦,冷笑道:“不知廉耻?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叔父,户部尚书钱德光,前日被王爷打了四十军棍,像条死狗一样拖在地上,不知他那身肥肉,现在还疼不疼?”
“你!”钱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叔父当众受辱,是他钱家最大的耻辱!
苏云昭却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大:“还有,我听说你钱家在京郊有良田千亩,豪宅数座,你每日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好不风光!可这些钱,不都是你叔父克扣我麒麟军将士的军饷,贪墨国库赈灾的银子得来的吗?你们全家的富贵荣华,都建立在战死将士的白骨和饿死灾民的血肉之上!你现在,还有脸站在这里,跟我谈‘廉耻’二字?!你够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