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能完!
女帝远在京城,等她的支援过来,自己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想活命,只能靠自己。
秦萧的目光在泥泞的地面上游移,大脑在剧痛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棋局还没结束,自己这颗棋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退场。
胡惟庸一手遮天,朝堂之上,谁能与他抗衡?
一个名字,一个身影,如磐石般顽固地浮现在秦萧脑海。
左相。
那个以铁面无私、刚正不阿闻名朝野的老头子,也是右相经营多年的政敌。
两派人马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绝境中迅速成型。
假意投靠左相!
不,不是投靠,是合作。
是一场交易。
自己现在这副残破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投名状,证明了右相必杀自己的决心。
而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北川查案时顺藤摸瓜查到的那些线索,那些右相党羽的贪腐证据,地方势力的联络名单……
不能全给。
全给了自己就没了价值,只会成为左相打击右相后顺手丢掉的弃子。
必须给一部分,分量足够重,能让左相这条老狐狸心动,却又不是核心机密,伤不到右相的根基。
比如,两淮盐道那个姓钱的道台,每年孝敬给右相的三十万两“冰敬炭敬”,自己可是有人证物证的。
再比如,右相安插在江南织造局的几个亲信,他们侵吞官银、私开商铺的账本自己也拓印了一份。
这些东西,足以让右相伤筋动骨,却不至死。
这才是完美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