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凤仪宫内。
没有想象中的哭天抢地,气氛甚至称得上井然有序。
武皇后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亲手将一支晶莹剔
mathvariant的玉如意用锦缎包好,放入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檀木箱中。她的动作沉稳而精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娘娘,陛下还在前殿议事,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早了些?”贴身的老宫女心惊胆战地问。
“早?”武皇后甚至没有抬头,她拿起另一件首饰,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再晚,就什么都带不走了。”
“可……可江山社稷……”
“江山是他们项家的,不是我武家的。”武皇后终于停下了手,她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悲戚,只有一种冰冷的清醒。“项宏守不住,那是他无能。我总得为自己和太子打算。你记住,金银最实在,土地和人,说没就没了。”
老宫女不敢再多言,只能加快了打包的速度。
“对了,”武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城西那处别院,派人去收拾了吗?”
“回娘娘,一早就去了。马车和干粮也都备下了,随时可以出城。”
“很好。”武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专注于她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让他们都机灵点,别走漏了风声。”
她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至于那个还在金銮殿上指望臣子们力挽狂狂澜的皇帝,不过是她用来拖延时间的棋子罢了。
金銮殿上的争论还在继续,但已经从如何退敌,变成了如何逃跑。
“……臣以为,当效仿前朝,迁都金陵!金陵有天堑长江为凭,可保万全!”
“放屁!从京城到金陵,千里迢迢,等我们跑到,魔族早就把我们串在矛尖上烤了!”
“那你说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吗?”
“我们可以向南边的藩王求援!”
“求援?等他们的兵马开到,黄花菜都凉了!况且,他们巴不得我们死在京城,好自己另立山头!”
皇帝项宏听着这些毫无用处的争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心在下沉。
绝望之中,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被他流放,被他厌恶,被他刻意遗忘了很多年的儿子。
那个总是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讥诮的眼神看着他的儿子。
“项川……”皇帝喃喃自语。
这个名字很轻,却像一道惊雷,让混乱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皇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愕。
七皇子,项川。
那个因为言论悖逆、藐视皇权而被废黜宗籍、赶出京城的皇子。